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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4:23 作者: 西青先生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卻是都沉默了。
這一批黑衣人之後,後邊倒也算是順暢,並沒有別的阻礙再出現了。兩日之後,幾人到達沔水。
沔水的辰國營帳的主位上,逸王撐著額頭,唇角噙著一抹笑意,歪著頭已經看了玉無玦將近有一盞茶的時間,逸王妃坐在另一邊,全然不管丈夫怪異的動作,只笑容溫婉默默喝茶。
玉無玦拿起手邊的茶杯,動作優雅地喝下了一口茶之後,神色坦然的轉過頭,瞥了一眼玉無修,「皇兄很閒?」
逸王看起來似乎很愉快,換了一個動作撐著下巴看玉無玦,「四兒,皇兄還從來不知道你何時如此愛才了呢,怎麼說孟長清也是舞陽的恩人,便是本王的恩人,既然來了沔水,見一見也是應該的不是?」
說起這件事,逸王就有些暗暗磨牙,這個臭小子,將人帶來了沔水卻不許他去見識見識,說什麼孟長清旅途勞頓應該休息,他何時見過他這麼照顧一個人,便是最得他照顧的十二,只怕也沒有享受過這等待遇吧,不然為何來了沔水之後玉無痕就被打發去做各種事兒了。
「王爺別生氣,確實還是等孟先生休息好了咱們在去見見也不遲。」逸王妃看著不為所動的玉無玦,終於還是開口安撫了一陣有些暴躁的丈夫。
逸王冷哼了一聲,瞥了一眼玉無玦,「別以為本王不知道,只怕這孟長清還不只是孟長清如此簡單呢,本王都看出來了,遲早別人也能看得出來,何況……」
玉無修頓了頓,有些皺眉地道,「東楚小國,本王還不放在眼裡,你一路從元陽到韋州再從韋州都沔水,是實在是閒得沒事做了不成?」
逸王殿下自稱是諸皇子的兄長,加上脾氣剛直,說話從來都是如此簡單直白,逸王妃卻是溫和多了,「四弟是有什麼打算麼?」
對於逸王如此輕易暴躁的模樣,玉無玦只是淡淡以待,「難道你只是打算將東楚打回去就結束了?」這話問得清淡,就像他好像一點也不屑於逸王殿下的暴脾氣一般。
這下子,反倒是逸王愣了愣,「否則你還想要如何?」
敵軍來犯,難道不是打得落花流水讓他們再也不敢來就可以了麼?
玉無玦似乎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溫潤的眼眸中難得生起一抹對逸王殿下的鄙夷,像是說著今日天氣不錯似的道,「你剛剛從北方回來,連女兒都沒有抱夠,便千里迢迢地來了沔水,千辛萬苦,難道什麼都沒有撈到就回永嘉?」
這話問得實在有些出乎逸王的意料,玉無修看了玉無玦好一會兒才道,「所以你打算如何?」
「東楚既然覺得自己豐年錦時糧草豐富到可以來攻打辰國了,便留下一些以解沔水百姓被戰亂困擾之苦吧。」玉無玦淡淡地道。
玉無修又是很懷疑地看了他一會兒,東楚豐年錦時麼?就算是魚米之鄉也不禁這麼被惦記的吧,何況,雖說是留下一些,真的只是一些麼,好一會之後,玉無修才語重心長地道,「四兒,做人要厚道。」
玉無玦之噙著一股涼涼的笑意看著他,玉無修瞬間拍案,「常言道送佛送到西,既然如此,一點怎能夠?」
玉無玦點了點頭,「既然皇兄已經有決斷了,此事就如此辦吧。」
說罷已經站起來要往外走,玉無修卻叫住了他,「韋州那邊如何,怎麼老七與老十要過來了?」
玉無玦似乎是皺了皺眉眉頭,「韋州無事,年前大軍必定能夠回朝,他們兩人太閒了,沔水有什麼能讓他們做的,儘管吩咐下去,免得整日沒事做盡到處跑。」
逸王哈哈一聲笑出來,他當然知道玉無央與玉無衍來沔水的目的所在,只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看來四弟終於也覺得智力不足,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尤其看重孟長清了。」
玉無玦冷笑了一聲,「本王不介意讓皇兄看看,本王到底是不是智力不足。」
玉無修瞬間有些警惕地看著玉無玦,玉無玦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大帳。
只逸王妃有些感慨地道,「王爺知道四弟的脾氣,何故總是如此開四弟的玩笑,到時候王爺難免要吃些暗虧。」
逸王妃也有些無奈,他們都比較了解玉無玦,這可不是一個願意吃虧的主兒,自己的丈夫都不知因為這張嘴在玉無玦手下吃了多少虧,偏偏還樂此不彼以抓住四弟一點點小尾巴為樂,他以為他是舞陽一樣的年紀麼?逸王妃有些懷疑地想著。
逸王殿下呵呵一笑,攬過逸王妃的肩膀,「小四那人,全天下都說他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實則冷得很,只是這孟長清……王妃不覺得懷疑麼?」
逸王妃嘴角抽了抽,「四弟明顯是不希望別人打擾孟長清。」
「就是他不喜歡所以本王才更加好奇啊。」逸王理所當然地道。
逸王妃頓時不願說話了,「若是四弟將王爺如何,我可不會幫王爺。」
逸王跟個大孩子似的將整顆頭顱埋進了逸王妃的脖子中,語氣傷心地道,「王妃,夫妻本是一體,你怎能棄為夫於不顧?」
逸王妃笑容可掬,「乖,王爺,本妃還要將舞陽養大呢。」
逸王聽此,有些咬牙切齒地看著笑容可掬的妻子,在逸王妃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封住了那張說不出讓他滿意的話的嘴巴。
最後,逸王夫婦還是去見了阮弗,彼時,阮弗正在與玉無玦討論如今東楚的狀況,很顯然,兩人對於東楚的看法在意見上是完全契合的,所以氛圍很是融洽,又或許是某些因素存在的關係,一股淡淡的和諧安穩的氛圍流傳在兩人之間。
逸王揚了揚眉,逸王妃的視線卻在兩人之間流轉了一瞬,而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是女子,有時候能輕易看明白一些眼神交流之間的信息,或許……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
對於逸王殿下的到來,玉無玦顯然是不太歡迎,雙眸有些陰沉,倒是阮弗主動起身迎接兩位沔水的主將。
逸王對於阮弗的好奇,更多的還是因為玉無玦對他的關注,若是說玉無央與玉無衍的關注更多的是為了日後的奪嫡之爭,那麼,分明比較了解玉無玦的他們雖然不信玉無玦真的可以在奪嫡中安然若素,但以他的性子也還不至於對孟長清如此。
「沔水的百姓知道孟公子來了沔水之後,可謂群情激奮呢。」逸王八卦無果之後不無調侃地對阮弗道。
逸王自認沒有要結交名士為己效力的心思,加之性情如此,實在無法對著比自己小了一輪的少年叫出一聲孟先生,最後出口的只能變成了孟公子。
阮弗微微一笑,「小小薄名,逸王殿下抬舉了。」
逸王撇了撇嘴,瞬間又變得嚴肅了一些,「既然孟公子來了,本王倒是想知道孟公子對東楚與辰國戰事的看法。」
阮弗莞爾一笑,「逸王殿下難道沒有打算在正式入冬之前解決眼前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