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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4:23 作者: 西青先生
玉無玦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對於杜醉芙的聒噪早就不耐煩了,雖然依舊是一臉溫煦,可對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說出來的話卻很傷人,晉王殿下眼神冰冷對上杜姑娘道,「與你何關?」
杜醉芙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愣了好久說不出一句話來,神色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玉無玦,阮弗見此,只得無奈道,「杜姑娘,兄長的脾氣不太好,抱歉,我們還有事情要說。」
杜醉芙雙目欲淚地瞪了一眼玉無玦,轉身跑出了阮弗的帳篷,阮弗見此,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疲累地揉了揉額頭,玉無玦道,「不耐的是本王,阮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阮弗抬頭,「我只是覺得王爺本來還有更好的辦法,為何讓我周旋許久?不過……可惜了杜姑娘了。」
玉無玦輕哼一聲,不再言語,阮弗卻是繼續剛才的話道,「原來是北方的古倫部落,看來,汪古部落是想要擴大地盤了。」
玉無玦也道,「古倫部落盛產礦石,鐵器,汪古部落想要與古倫部落聯盟,看上的可能就是這麼一點。」
不過,阮弗的心思顯然並不在這一點,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有些不解地道,「我記得,古倫部落的公主與多勒部落的王子……應該是訂下了婚約才是……怎麼,難道古倫部落不止一個公主?」
古倫部落當然只有一位公主,不過玉無玦眯了眯眼,「阮大小姐的消息倒是靈通。」
阮弗輕咳了一聲,她能說這是上次與稷歌見面的時候稷歌談及草原之行無意說起的麼?玉無玦也沒有深究的意思,他只知道,阮弗似乎總是能夠知道一些別人難以知道的消息,比如眼前這個,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了,倘若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三個部落之間可就不太平了。
阮弗挑眉道,「王爺有何打算?」
玉無玦看向阮弗,示意她先說。
阮弗揚唇一笑,「王爺繼續往汪古而去,我去多勒部落如何?至於剩下的古倫部落,三個部落可謂是三角鼎立,只要其中任何一個塌了,古倫部落都不可能獨善其身。」
對於阮弗眼中表露出來的自信,玉無玦並沒有馬上同意,雖然帶阮弗出來是他的意思,那是因為阮弗表現出來的能力絕對比許多人要好得多,只是……若是讓阮弗獨自一人前往遙遠的多勒部落,卻也不是他能夠放心的。
玉無玦並沒有意識到,僅僅是不足半個月的時間,對於阮弗,哪怕心中疑問千萬,沒有解答,卻依舊莫名地多了許多不比往常一般利落的思慮。
可阮弗顯然並不覺得自己會有多麼危險與不能應付,不知玉無玦到底在想什麼,只當是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能力,心中前世今生累積的對於眼前這人的好勝心再一次升了起來,「王爺不必多慮,如今草原也算是多事之秋,還有安夏那邊騷擾,只要處理得當,總能達到我們需要的效果。」
玉無玦定定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何點不下這個頭,阮弗也不急,「王爺是小看女子還是小看我?」
玉無玦小看誰也不能小看阮弗,「看來阮大小姐胸中已有丘壑了。」
阮弗不語,說是胸有丘壑當然不能,只能說有個大概的想法,具體的還要看到了多勒部落之後如何實施。
玉無玦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最後終於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也好。」
阮弗揚眉一笑,笑意中多了幾分明麗與真心,「多謝王爺。」
玉無玦淡淡點頭,「既然如此,阮大小姐先休息一番。」
說罷已經站起身來,不過還未抬步,又從袖中摸了一個藥瓶出來給阮弗,阮弗有些訝異,玉無玦淡淡道,「阮大小姐換了地方,可能睡得不太好,這是沈老爹做出來的安神散。」
阮弗一愣,方才想起,或許真的會如此,也不含糊,接過了玉無玦遞來的藥物,「多謝王爺。」
玉無玦淡淡點頭,似乎是頓了頓,方才開口道,「本王記得,阮大小姐是右相府的長女,並沒有哥哥……」
阮弗心中一震,卻聽得玉無玦繼續道,「右相的父親,早在右相少時的時候便已經去世……」
這平白無故的話,阮弗自然知道是什麼,哥哥……祖父……那是不能提及的前塵往事……那一夜,玉無玦真的聽見了麼?還是為了什麼,壓下心中的震動與慌措,阮弗笑道,「王爺在說什麼?」
玉無玦定定看了她一眼,良久之後,才道,「沒什麼,阮大小姐先休息吧。」
說罷,不再說什麼,卻是轉身離開了阮弗的帳篷,只留下身後的阮弗,握著藥瓶的手鬆了又緊,心中升起一抹難言的滋味,萬般滋味,哽在喉頭,只覺得又一股熱辣辣的感覺,燒灼得她一句話也開不了口。
他……這是懷疑了什麼麼?阮弗看了看手中精緻的藥瓶,唇角升起一抹苦笑。
夜幕降臨的時候,篝火晚宴也就開始,空曠的場地上,早已搭好了木桿架成的支架,依次堆壘成垛,阮弗與玉無玦到的時候,很多草原男子已經在圍著篝火載歌載舞了,悠揚的馬琴音樂夾雜在陣陣歡快的聲音之中,還有那些阮弗根本聽不懂的草原歌曲,不過,這樣的熱鬧的氛圍很容易感染人。
阮弗與玉無玦是跟隨杜家三兄妹一起來的,座位自然就安排在了杜家三兄妹的旁邊,待到坐下之後,烏蘭部落的首領便拿著酒杯過來與杜山說話,對阮弗與玉無玦兩個氣度非常的人也是很友好,索性烏蘭首領也沒有說什麼很難懂的話,阮弗差不多知道對方在說什麼,烏蘭首領只與他們這邊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又轉身離開了。
阮弗與玉無玦坐下之後,便有人將烤熟的羊肉,水酒帶到他們這一桌上了,草原的姑娘,比中原人要奔放熱情得多了,看向玉無玦的眼神也帶著毫不掩飾的愛慕之色,阮弗見此,只掩唇一笑,看著晉王殿下分明和煦但卻是敬而遠之的神色,在一旁偷樂,草原的姑娘可不比中原,他們天生喜歡強者,若是玉無玦表現得更加強硬一些,反倒有可能會適得其反,但是表現得不強硬,又不是晉王殿下的風格,因此只能敬而遠之了,而且,這是別人的地盤,晉王殿下就算心中不喜,也不好發作啊。
如此一來,見到堂堂晉王如此憋屈,阮弗自然不會放過偷樂的機會。
不過很快她就偷樂不起來了,因為晉王的殿下掃了一眼場中的的男子,對著阮大小姐溫和輕聲道,「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阮兒,可別高興得太早。」
阮弗面上的笑意一收,正色道,「王爺說得是。」
這邊的輕聲細語歡歌載舞的草原男女自然是聽不見的,只一旁的杜醉芙看著兩人似乎是咬著耳朵說話看起來很是親昵的樣子,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她一直都不是很相信兩人是兄妹,女人天生的直覺總是這般沒有道理,想了想,她猛地站起來,走到了正在說笑的阮弗與玉無玦的身邊,笑道,「阮姑娘,咱們也去跳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