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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1:10 作者: 四木
敦珂面色僅是一緊,復又笑靨如花。「那侯爺需應我,今晚在這裡留宿。」
蕭政淡淡道:「我有什麼好處?」
「王爺想要什麼好處?」
「明日宴飲上,替我在秋葉的酒水裡做一番手腳。」
敦珂想了想,應道:「要想不被他查覺,只能使用本族配置的『天燭子』,藥水無色無味,入腹可散他功力。」
蕭政點頭:「就是這個。」
門外侍從傳報:「小侯爺來了。」
蕭政將敦珂推到一旁,起身走向偏廳,與蕭拓會面。
蕭拓提到冷雙成已通過考驗,再被一絕索捆著就會損傷他的顏面。
蕭政細緻思索一下,回道:「你別急,讓我代你出去見她一面,我有事要吩咐。」
蕭拓詢問事由,蕭政也未隱瞞,直接告訴他,是與明日禍害秋葉的計劃有關。蕭拓本要推辭,蕭政淡淡道:「我方只有她與木迦南是宋人,木迦南不便飲酒,只能派她去敬酒,出於講和的禮儀,秋葉也得飲下她敬的酒,一旦事發,宋使團就會怪責她,不接納她再回宋境,到時候你再出面帶她回來,徹底斬斷她回宋的眷顧心。如此有利的事情,你為何不應?」
蕭拓暗淡了容貌回道:「即便要我應,也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初一遭到秋葉驅逐後,一直留在我身邊照顧我,從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就念這份情,你也得對她寬和一些。」
冷雙成站在無極館小院裡一刻,抬頭觀望四周,與頭腦中的前世印象比對,探查哪些地方發生了變化。軟綃垂簾後傳來絲竹之樂,還有男女混雜的行酒之聲,讓她陡然記了起來,秋葉勒令的「禁近聲色」是何意。
她在一夜之間,已然破了兩條戒律,念及秋葉懲罰的手段,她的額上不禁滲出一些汗。
玄衣銀甲的身影走近,她回頭一看,正是熟悉的面容,問道:「侯爺應允了麼?」
「蕭拓」回道:「侯爺答應解索,只提了一個要求,喚你明日宴飲上做酒侍,幫他款待宋使團。」
冷雙成遲疑道:「我逢酒必醉,恐怕難擔重任。」
「那我將你的酒水換下來,裝進清水,總不至於讓你難以勝任。」
冷雙成只得應下了差事。「蕭拓」用鑰匙開了一絕索,隨後將鎖鏈送了進去,再出來時,就換成了真正的蕭拓,帶她走向長街。
除夕夜將近,街上燃放花斗,懸掛百燈,色彩明艷,朗照夜空。
冷雙成看著民眾嬉樂的笑顏,感嘆說:「如果以後天天落得這樣平和,不失為人生一件樂事。」
蕭拓淡淡道:「先摒棄了蕭政和秋葉的野心,或許才能促成清平盛世之景。」
幾道絢麗的光影拖著尾巴升空而去,冷雙成抬頭看時,恍然驚覺,散落的花火有些熟悉,很像是海口鎮上,秋葉為靈慧接風洗塵而燃放的焰火。
她循聲找來處,不多時,便看到高樓上佇立的兩道身影。
靈慧著錦繡衣裝,站在垂紗之後,細細看著花斗。
秋葉的世子冠服,在一眾光彩映照下,深沉得醒目。
高樓渺遠,冷雙成不能肯定,他是否看到了她,不過抱著最壞的打算來想,就當他抓到她與蕭拓的夜遊之舉了罷。
蕭拓突然拉起她的手腕,往人群前方擠去,笑道:「我帶你去瞧瞧新奇玩意兒。」
她隨他走向遠處,觀望更多的火樹銀花。
第86章 打探
長街上,千萬璀璨光亮喧鬧飛散。
冷雙成站在聲樂鼎沸之中,對遊玩之事並未多在意,她看著內河中漂流的河燈,驀地想起了父親教導過的一句應景的詩,「誰家見月能閒坐,何處聞燈不看來」,大概是在告訴她,要與親友一起觀月賞燈才能體會到愉悅吧。
蕭拓見她興致怏怏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走得力乏口渴。」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蕭拓趕往街外的商肆買湯食,離開了冷雙成。
冷雙成跟在河道里淌過的青布船之後,凝力捕捉船內的動靜。船隻避開了河燈,擦著堤岸朝城外走,不可避免就會將內中的烏族語傳到她耳中。
冷雙成聽到熟悉的驚呼聲後,怒從心起,將船隻截停,救下了衣衫不整的簡蒼。
兩刻之前,簡蒼留在蕭政置辦的別宅內,在麻紙上寫寫畫畫,計算著蒼城禮殿完工的時間。
當她抬頭時,突然發現屋外的守衛都不見了。窗前還走過兩名小丫鬟,似乎是新進的灑掃婢女,輕聲笑語說著,街上燃放的花斗賽,還有從烏族擄來的小僮,被班主奴役著跳上尖刀床,正半裸著身子表演雜技。
簡蒼聽後坐立難安,儘管守衛突然離崗顯得蹊蹺,可她又不敢拿本族孩童的性命來賭,若丫鬟們所說的事情是真的,而她又畏首畏尾錯失了良機,那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她稍稍猶豫一下,就抓住蕭政未歸的便利,從院牆處翻梯子攀爬了出去。
等她趕到雜耍地點時,迎接她的卻是兩名凶神惡煞的壯漢,操著半生不熟的烏族語,將她架進船里。
若不是因為倆人要猥褻她,她也不至於放聲大喊,斷送了唯一出城離開蕭政的機會。只是那兩名壯漢,聽從了買主的安排,要破了她的身子壞了她的名節,才算是完成任務。
就在衣裙被撕開之際,她抓住船槳痛擊兩名假裝烏族人的壯漢,一度將船隻震得搖搖晃晃,引起了堤岸上觀燈的冷雙成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