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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1:10 作者: 四木
言語聽似客氣,然而實意並不為蕭拓所知曉。他只想蕭拓活得久一些,多受他折磨,因他早已掌握了處世法則——凌虐人的最高境界往往是讓其生不如死。
極早之前,他就布下了郎中賣解藥與蕭拓的局,現在親自動手,可檢查是否已達藥效。
蕭拓實也厭恨秋葉的行事作風,譏諷道:「世子既是要與公主成親,又三番兩次來羞辱初一,讓她在眾人面前難以立足,以前我不便為她討回公道,現在可是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了。」
他持槍劃落身側,冷冷道:「請吧。」
逆天槍尖流轉出一團冷芒,映著蕭拓俊秀而堅定的眉眼,使得他的氣勢陡然漲了幾分。
秋葉的目光落在逆天上。
蕭拓微微一笑:「初一贈與我的定情信物,可與世子的『蝕陽』一較高下。」
話音未落,秋葉攜著風雲壓頂之勢朝蕭拓當頭罩落,蕭拓閃身疾避,笑道:「不相信麼,來試試真假便知。」
秋葉眼眸一寒,並不答話,將十成功力傾注於劍上,招招追魂奪命,直向蕭拓身上攻去。蕭拓外出征戰一旬,得到兄長轉贈的銀鎧地坤衣,他仗著寶甲神兵的便利,欺身與秋葉游斗。
倆人激發的風聲霧氣,迫得其他隨護無法進入戰局。
秋葉的劍快不見影,劍氣嗤嗤幾下,劃破了蕭拓的顏面,迸出幾道小血口。蕭拓的身上倒是無多大損傷,只是洶湧傳來的內勁讓他有些吃不消,抵抗了二十多招後,銀甲後的玄衣被震破,從他懷裡跌落一個白布人偶來,上面繡著他的眉眼,它正是冷雙成所贈送的小玩物。
蕭拓不顧劍氣已攻到背面,依然彎腰去撿,將布偶牢牢抓在了手裡。
秋葉怎會不認得布偶的來歷,當初他擄走冷雙成去海口鎮,很有幾次,就見到她拿著針線搗弄手藝。
如今讓他知道,布偶去了哪裡。
蕭拓竟是連小物都不放過,引得秋葉冷冷一笑,揚劍劈落下來。
聽聞重重風聲,蕭拓用背承受了秋葉的一記重擊,在嘴裡泅出了一大口血。他極快掠出身形,將布偶收好,提氣勉力與秋葉再戰。
不多久,驚動蕭政出面收拾殘局。
半個時辰前,通譯將驛館的情況悉數報告給蕭政,稱冷雙成被押解進了行苑,恐要遭受羞辱。蕭政並不想插手干預蕭拓的私事,站在別宅里並未應。
眼前匆匆跑過簡蒼的身影,聽不進蕭政的呼喚,心急火燎地要往行苑趕。
她不知冷雙成與靈慧公主有什麼舊忿,只是擔憂冷雙成會吃虧。
蕭政喚親兵攔住了簡蒼,笑得心涼:「你就這樣不管不顧的為了初一?也不打聽下公主身邊的人是誰?」
有秋葉的地方,自然要從長計議。
蕭政帶著程香等一行人趕到行苑,正值蕭拓力弱之時。
蕭拓的武力並非不濟,但處處被秋葉壓制了攻勢。
程香急聲喚止秋葉的劍招,以國情大義出發,並未阻斷倆人戰局。隨護的喻雪安靜站在一旁,細心觀望場內的打鬥,對秋葉的出手方位、劍招走向揣摩不已,甚至在胸中默然勾畫一遍,若他是蕭拓,該怎樣避過秋葉的劍氣。
程掌柜緊張地拉住程香的手腕,勸她不可貿然切進劍風中去行遊說之事,免遭傷害。
蕭政雖說擔心自家兄弟吃虧,不過在場外時,依然講足了禮儀道義。「圭玉衝撞公主玉駕確是不對,世子仗劍游斗許久,理應消氣了,再打下去,恐怕有失大國聲威。」
秋葉用強大劍氣迫得蕭拓後退,揚劍斜指蕭政面目,抖落一地的紅光烈彩。「當初闖進行苑驚擾公主之時,蕭家二『狼』又何曾將我國聲威放在眼裡?」
一句話便掌奪了恃武進逼蕭拓的公正性。
蕭政見和談無望,提刀進入戰局。
一瞬間,場上成三足鼎立之勢。
秋葉看著左右兩邊一模一樣的倆人,嘴掠一絲冷笑:「來得正好。」
蕭家兄弟的容貌、衣裝、武功套路均是一樣,唯一的區別僅是手中的武器。三人一旦膠合在一起,風聲激烈,劍氣縱橫,著實耀花了場外人的眼目。打到最後,只有喻雪勉強能看清,誰持劍劈落一記,在虹光中布下了殺招。
程香是場外最為緊張之人。場內的武鬥,無論損傷哪一方,勢必要延遲兩國商市、國事的和談,嚴重時,會導致和平希望破滅。
她趁著程掌柜分神時,從他手裡掙脫出來,衝進了戰局,以自己孱弱的力量,逼停了兩方的攻擊。
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秋葉眼疾手快,貫力於劍尖,粘在程香腰身上,反向一卷,將她彈出去。蕭家兩兄弟的武器收勢不急,全然撞在了她的前胸後背上。
程香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回頭看見秋葉攜著雷霆之勢更加猛烈地攻向了蕭家倆人,心裡一暖,想到,三生有幸,竟能得到秋葉的護短之舉,他終究把我當作他那邊的人。
程香吐血長呼,終於迫得蕭政首先收手,繼而蕭拓也跳出了戰局,只餘下秋葉一人提劍而立,衣袍緩緩壓風落下,不可聞他的氣息。
喻雪暗嘆一句好功力,與程掌柜一起,架起了程香的身子。
程香顧不得擦去血跡,喘氣說道:「我這倆下受得不輕,兩位侯爺不能讓我白白挨打,趕緊合計一下,應我明天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