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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12:28 作者: 賀一天
一群妖魔鬼怪聚在一起,白天喝酒講笑話,晚上封山含著酒精玩兒命踩油門。平均每幾天殘一個掛一個。但在那裡沒人在意這個,這群人最大的共同之處就是似乎都沒多稀罕自己這條命。
當時有個外號叫渡鴉的妹子,笑起來特陽光,絕對的漂亮,英語八級,G大高材生,有一次嘻嘻哈哈的給我們講笑話,說她媽當年陪他爸白手起家,他爸有錢後在外面兒養了十八個小情兒,把她媽活活氣跳樓了,她為了報復她爸跑去夜總會坐檯,結果有一天「媽咪」讓她去接待一個特有錢的大老闆,一進包廂居然發現是她爸。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兒笑嘻嘻的叫了聲爸,她爹當場就傻眼了,然後暴跳如雷當著一群大客戶的面兒抄菸灰缸要砸她。
她講這個笑話的時候大家都在笑,她自己笑的最大聲,「帶著客戶出來嫖/娼嫖到自己親閨女啊哈哈哈哈!他那表情太精彩了,我他媽能記一輩子!」
渡鴉是這群人里玩兒的最野的,貨真價實的瘋子。她喜歡和人賭死局,終點是山頭上的斷崖,誰先剎車算誰輸。那一次她開著改裝過的GTR歡呼著跑上山頭的斷崖,直到最後也沒松油門兒。幾天後她爹派人來在山下撿了幾片衣服帶走了。有時候你會發現,那群沒心沒肺大大咧咧成天逗樂給人講段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厭世者。
我在G市待了快一年,後來憑著超爛的車技和不要命的玩兒法撞廢了兩輛車斷了一次胳膊一條腿後終於被我大哥強行羈押回京。活著走出了ICU卻差點沒活著走出自己家門兒,我爹掄起棍子一頓暴揍我又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後來的這些日子我爹能對我的爛泥扶不上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此地步估計也有當年的原因。雖說現在我依舊沒什麼長進整天遊手好閒坐吃等死的混日子,但好歹每天規規矩矩安安分分的上班兒下班兒沒再幹什麼出格的事兒,最多也就是女朋友換的勤了些偶爾上上花邊新聞被人議論兩句。跟當年比起來簡直不能讓人更省心。
安亦這小子跟我不一樣,當年他是真的沒人管的那種。他一私生子從來沒進過安家的門,他爸是個怕老婆的主兒從來對他不聞不問,他媽去世前倒是替他從他爸手裡要來一套房和一些存款。我當年認識他的時候他才17歲。
誰曾想啊,安老爺子那麼怕老婆的一人臨終前居然硬氣了一回,偷改了遺囑把大半遺產都留給了這麼多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我調侃他說:「呦,當年不是嫌你爸的錢髒嘛?現在吃著香啦?」
安亦現在一點兒不像當年穿著校服在公路飆車的小流氓了,打扮的人模狗樣身後還站仨保鏢,比我都有派頭,他笑說:「哈哈哈,髒,怎麼不髒?可權力這玩意兒真他媽是個好東西,我拿著它,安家就是一把任我擺弄的手裏劍,我不要它,我就永遠是安家踢來踹去的一條狗。」
這一點我也深有體會,一直以來老秦家可以給我我想要的,也可以帶走我想要的,老秦家站在我這邊的時候我才是有資格橫行霸道的秦三兒,老秦家站在我對面兒的時候我屁都不是。當年我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曾自作多情的打算為了某人和老秦家背水一戰,可誰知人家拿了錢走的心甘情願,連一個讓我為他赴湯蹈火的機會都沒給我。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這麼恨姜伯約其實有一半兒是在恨自己,當年如果我能比老秦家牛逼一點兒,在老秦家往姜伯約面前拍一沓錢讓他離開我的時候往他面前拍更厚的一沓錢叫他不准走!他是不是就會留在我身邊了?
安亦加入後算上銀行貸款,啟動資金差不多了,但後續投入也要一大筆錢。幾天後安亦突然說他認識一朋友也想入伙,資金巨大要求不高,跟特麼白送錢似的。我跟向老二都想見識見識是哪位財大氣粗的土豪。
飯桌兒上,當安亦把身邊那位膚白似雪氣質冷冽的小白臉兒介紹給我說:「這位是姜老闆。」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意外。當初聽說有人要投這麼一大筆錢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股子暴發戶味兒實在有點兒似曾相識的感覺。
姜老闆扶了扶鼻樑上泛著冷光的無框眼鏡,淡淡道,「秦總。」他向我伸出手來。
呦,這他媽又整什麼么蛾子吶?我把他小情兒扔大草原去了他老人家這是打算從內部搞破壞報復我?
我笑著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他要收回手的時候我卻沒放手。在他詫異的目光中拽著他的手拉過他的手腕解開袖口仔細檢查了一遍。
「沒藏什麼兇器吧?哦,沒藏就行。」我笑笑,放開他的手腕,「失禮失禮,我這前不久才被姜老闆警告完,最近就幹了對不起您的事兒,不上點兒心可不行。」
第二十一章
「你們認識啊?」安亦笑的有點尷尬, 畢竟我跟姜伯約是肉眼可見的有過節。
誰攪的氣氛誰收場, 我擺擺手:「認識, 熟,我剛跟姜老闆開了個玩笑,來坐坐坐都坐, 點菜吧咱,我早餓了。」
其實姜伯約入不入伙兒我一點兒意見沒有,就算丫想坑我還有向老二在呢, 誰還嫌錢多麼?
本以為姜伯約入伙是板上釘釘順理成章了,我都沒意見,結果卻是向淮林有點兒不樂意。
這麼大一筆錢,我以為向老二立馬就能和姜伯約打的火熱了, 結果他卻一直不冷不熱的打著太極。言辭中倒是沒表現出不樂意姜伯約加入, 但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