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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12:28 作者: 賀一天
我說:「疼。」
他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心口輕聲說:「不會比我這裡疼。」
說完就撲簌簌的往下掉眼淚,也不說話,也不出聲,就是看著我掉眼淚,蹲在那兒拉都拉不起來。我慌的那叫一個手足無措,都顧不上自己半邊臉腫起來一大片,手忙腳亂的用袖子給他擦眼淚,不停地說:「對不起我錯了,都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我他麼犯渾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兒了,寶貝你別哭了好不好?」
哭夠了他就開始撒嬌,拽過我的手放他頭頂上,我愣了一下,識相的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不但要摸摸頭,還摟著我脖子要親親要抱抱。我驚呆了,這樣的姜伯約誰見過?反正我他媽沒見過!頓時我覺得我這一拳挨的值啊!簡直他媽買一送一的值!
而且這還沒完,等我好不容易把人背出酒吧,他抱著我的脖子要我站在大街上沖路人大喊:「我愛姜伯約」,不喊就分手。我喊了,好在凌晨兩點街上並沒有什麼人。但就算街上人山人海,我也會喊的。
那是我第一次見識醉酒後的姜伯約,沒什麼經驗,後來這場面見的多了,我還從中總結出了丫撒酒瘋的規律:先打人、再撒嬌、然後逼人表白、最後睡覺的時候不讓抱...
不知道是不是平時壓抑的太厲害,以至於這貨每次喝完酒反差之大讓人嘆為觀止。後來我總忍不住想,會不會其實那才是他正真的性格,又愛鬧騰又愛撒嬌,只是現實所迫他不得不全副武裝面對生活。
第二天姜伯約醒來的時候應該是沒失憶,他驚恐的看著我左邊顴骨上一大片青紫愣怔了三秒,說:「這是我...我打的...?」
我靠在床頭瞥他,冷哼說:「難為您還記得。」
他一言不發的下床煮了個雞蛋回來,面對面的跨坐在我腿上輕手輕腳的給我揉臉,邊揉邊一臉心疼和愧疚的問我:「疼不疼?」完全意識不到這個姿勢有多逼人犯罪。
我也不點破,享受著他難得的主動,點點頭說:「疼。」
結果剛說完我特麼就沒忍住「升旗」了。
姜伯約正好就坐在那個位置,愣了愣立馬耳朵紅了,從我身上跳下來大罵:「這種時候了你腦子裡還能想這個?!我他媽昨天怎麼沒打死你呢?!」
這種時候誰放人誰是狗!我拽著他的手半哄半強迫的又把人按回腿上,在他給我擦藥的時候極其不老實的蹭來蹭去動手動腳,眼看著姜伯約雪白的臉蛋兒成了淡粉色,我沒忍住就著這個姿勢直接把人辦了。
我倆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這次算是我把他哄回來的,還有一次是他哄的我,但他哄人的方式就沒我這麼溫柔了。
那次也是因為錢,對,錢這王八蛋,傷我愛情毀我青春。偏偏誰也離不了它。
當時是我倆在一起的第二年,姜伯約他媽病重,雖然我經常陪他去醫院陪他媽,但他堅持不用我的一分錢。可他跑去問韓逸借錢了,關鍵的是這事兒還被我知道了。
一年了,姜伯約在我心裡和家人無異,而他仍然拒絕我的任何幫助。這種感覺讓我及其不安也無比憋屈。你想對一個人好,可他從來不接受,也不給你這個機會。我開始不懂我存在的意義了。
那天他從醫院回來,我知道那段時間他已經很累了,但我還是忍不住找了這個麻煩。
我冷聲說:「你去問韓逸借錢了?」
他可能沒想過我會知道,看著我愣了很久,然後故作淡然的點了點頭說:「是。」
我覺得自己是他媽個大笑話,事實上我也確實笑出了聲兒。
我坐在沙發上一根兒接一根兒的抽著煙壓著滿心憋屈和憤怒冷笑著問他:「你面前就坐一現成的提款機,從來沒見你用過,遇到事兒了跑去求他媽個外人都不願意來問問我,姜維我有時候是真特麼不明白,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你愛過我嗎?你把我當過你的家人你的愛人嗎?」
他喉結滾動了半天,最終只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說:「秦揚我已經很累了,這事兒咱們以後再說行嗎?」
我笑了,我說:「哦,我又讓你累了。也是,我就這麼沒用,整天除了跟你找事兒惹你生氣讓你累,什麼都做不了。看你一宿一宿的不休息一天比一天瘦,心疼的要死,可我特麼除了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我說:「姜維,你說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圖什麼呢?」
我當時有多心寒估計你們也理解不了。我倆沉默了很久,我抽了一地的菸頭,拎起外套走了。
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拽住了我的手腕低聲問我:「你去哪兒?」
我嗓子疼的像是咽過刀子,狠狠閉了閉眼忍著疼冷聲說:「咱們分了吧,玩兒的沒意思。」
我能感覺到姜維拽著我的那隻手也在抖,但我狠了狠心掰開了他的手,走出門兒沒回頭。
走到樓下我坐進車裡的時候他追出來了,寒冬臘月他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按著我的車門紅著眼說了一句話:
「分手行,我就一個要求,分了就別再跑回來跟我說複合的話,說了我也不會聽的。」
我閉著眼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艹!」
他問我:「還分麼?不分就回家。」
然後我倆僵持了五分鐘,最後我怕他冷,甩上車門把人往懷裡一抱摟著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