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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11:06 作者: 西瓜炒肉
    如果有困難,他完全可以幫趙清歌一把,就當是為他們數年前的緣分。即使不做這樣的交易,也能做朋友……

    可是話到嘴邊,他忽然說不出口了。趙清歌的手很暖和,好像那裡有一團火,溫暖他,也能將他燒傷。趙清歌五官剛剛長成,輪廓柔和,雙瞳剪水。即使還沒學會誘惑人,天生的溫情與順從,就已經讓李泉先移不開眼了。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竟然不想放過。

    趙清歌猶豫再三,才說:「我……只是想發行自己寫的歌。」

    「好。」

    李泉先明白,如果趙清歌沒有經濟上的困難,只是為了出歌,是沒有必要來這種場合找金主的。

    但他現在不想問,只想好好抱一抱這個小心翼翼的人,讓他不要害怕。

    他直接將趙清歌帶到了自己的住所。趙清歌顯然有些驚訝,想必有人教過他,大部分人不會將第一次見面的小情人帶到自己家。

    柔軟清瘦的身軀在他懷裡輕顫,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演出一場虛假的兩廂情願。

    他陷在這場纏綿悱惻的夢中,再也不想醒來。

    翌日清晨,趙清歌的眼角掛著淚水,身上的傷觸目驚心,李泉先猛然驚覺,他的美夢也許是趙清歌的噩夢。

    他都做了什麼?

    趙清歌睡得很不安穩,被身邊的動靜一吵就醒了。意識稍微清醒之後趕忙抹了眼角的淚水。

    「李總,我……」

    「為什麼要哭?」

    趙清歌瞳孔驟縮,以為他是在怪罪。誰養個小情人還願意看到對方睡醒了就哭呢?

    「對不起,我做噩夢了,不……不是,我只是……」

    「別哭。」

    李泉先想抱抱他,稍微靠近一些,卻見趙清歌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緊接著便懊惱自己的表現,強迫自己討好地向他湊了過去。

    「我只是太高興了,我喜歡您。」

    初入泥潭,連謊話都編得拙劣。

    昨晚李泉先還想著,總有一天能讓趙清歌信任他,再次對他露出笑容。

    可在趙清歌眼裡,他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不能得罪的金主。

    其實他貪戀和趙清歌擁抱的滋味,踐踏了懵懂少年的最後一點底線和尊嚴,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如果別人接走了趙清歌,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會給,折磨羞辱,當作禮物贈送,一次面對幾個人都有可能。

    這些趙清歌沒有經歷過,自然不知道。他忽然覺得疲倦,不知道如何將心中洶湧的情感,說給一個將他當成買主的人聽。

    他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以後稱呼我就叫先生吧。有什麼困難,我會幫你。」

    「先生。」趙清歌很聽話。

    他剛出生的那個年代,人間許多新潮家庭里妻子對丈夫,就是這樣稱呼的。這個意義廣泛的稱呼讓他輕鬆了些,仿佛他們不再是買主與商品,而可以是親密的愛人。

    這些話他藏在心裡,以為自己終有一天,會有向趙清歌傾吐的機會。

    但他的最後一點幻想,在看到趙清歌看梅緒風的眼神之後,碎得連渣都不剩。

    第60章 番外02

    李泉先注意到梅緒風, 是因為他體內的法器歸墟。

    與白則不同, 他能了解到的信息有限。他從古籍中的隻言片語得知那是天下靈力發源及匯聚之處,也許會有能將生死逆轉的力量,就萌生了搶奪的心思。

    只是他第一次接近就失敗了, 一個人類除妖師有上古神獸庇護, 他和跟隨他的妖幾番試探都無法得手。

    他本不想要梅緒風的命,直到他去接趙清歌的那天,撞見他們走在一起。

    幾年的時間過去,趙清歌對李泉先早就不像最開始那樣戒備。趙清歌的父母為躲債自殺之後, 李泉先替他還了所有債務,甚至為他拓展了復泉在娛樂圈的業務,將他捧上演唱圈的高位, 還鼓勵趙清歌自己開工作室,按自己的想法發行歌曲。

    趙清歌對他仍然有些敬畏,一舉一動都不敢出差錯,但也會將愉快和煩惱都說給他聽, 不忙的時候研究新的菜式做給他吃, 依賴他,將他當作唯一親近的人。

    李泉先以為趙清歌會在這樣的相處中漸漸愛上自己。

    趙清歌拍完綜藝, 身邊多了一個人。他視力極好,遠遠望去就認出了梅緒風。兩人有說有笑,他沒有多想,也不打算干涉趙清歌去認識其他朋友。

    他站在小巷的路口,側身對著李泉先, 凝望著梅緒風的方向,每走一步小心翼翼地回一次頭,像是在確認自己的角度是否還能看得到梅緒風,臉上掛著掩不住的笑意,甚至在接近李泉先時,都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滿溢著愉快。

    李泉先的心驟然揪緊,臉色變得鐵青。

    趙清歌從來沒有用那樣痴心的眼神看過自己。

    他猛地抱住趙清歌的時候,對方還笑了笑:「先生怎麼了?」

    李泉先心頭無名火起,拉開門上車時粗暴地推了趙清歌一下,趙清歌單薄的身體跌進車裡,無助的眼神看得他心驚。

    方才和梅緒風道別時的喜悅和悵然都煙消雲散,趙清歌的眼中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報復的快意,卻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這幾年來他除了入夜之後,從沒對趙清歌發過狠。這一下,也許又要勾起趙清歌對他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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