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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11:06 作者: 西瓜炒肉
李泉先見他不說話,走得近了些,一手扶住他的後背,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趙清歌瑟縮起來,在李泉先的另一隻手抬起來的同時,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生。他睜開眼,卻撞上李泉先複雜的眼神:「你難道以為我會打你?」
而後李泉先才想起了什麼似的,自嘲地笑了:「也是,我知道你很怕我。」
趙清歌不敢說話,更不敢表現得太過懼怕,反而惹得對方遷怒於梅緒風。他站起來主動抱住了李泉先,趴在對方身上,像是刻意去證明自己不怕他,柔柔地叫了一聲:「先生。」
李泉先的手撫著他的黑髮,自欺欺人地陶醉在這個主動的擁抱中:「清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梅緒風從演唱會後台走出,人群已經漸漸散開,他戴著口罩,走過兩個十字路口,上了一輛寶藍色的跑車。
他手裡緊緊攥著一個東西,那東西像薄片一樣,涼涼的觸感讓他膽戰心驚。
顧長佑跟他打過招呼,一腳油門踩下去,引擎嗡鳴,差點闖了紅燈。
白則和顧長佑開車時,都恨不得車能自己飛起來,梅緒風往後仰著,無奈道:「慢點,神獸也是要交罰單的。」
顧長佑嫵媚一笑:「沒事,有錢。」
梅緒風:「……」
梅緒風參加演唱會之前,白則他們就說最好能弄到趙清歌身上的魚鱗。
「你們要這個做什麼?調查嗎?」
梅緒風鬆開手,露出兩片金色的鱗,足有兩個拇指大小,其上一圈圈細密的波紋讓它看起來像個精巧的貝殼。
「白則說和鮫人相處久了腿上會傳染到他的鱗片,但是遠離了一段時間就會消失。」
趙清歌腳腕上長出了鱗片,卻沒有妖氣,很符合這個猜想。
「就算那隻妖隱姓埋名,通過什麼垃圾法器瞞過了白則的視線也沒關係。白則能從鱗片這種死物上推斷出它的來源,也許就能看到鮫人在凡世的身份。」
梅緒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他還是有點心虛:「可是這樣不太好吧……這不是偷撿人家身上的東西嗎?」
「蛻下來的鱗片他又用不到。」顧長佑理直氣壯地說,「而且是你去拿走他的鱗片,他如果知道,搞不好還很開心呢,這可是單方面的定情信物。」
梅緒風一時語塞:「你怎麼知道他對我……他喜歡我的?」
「我們都知道啊。」顧長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白則醋罈子打翻了好幾回呢。」
這下梅緒風臉都紅透了。
「哎說起來你們倆進行到哪一步了?」
「沒呢。」
顧長佑沉默了好久,最後用一種詭異的關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下了結論:「你們倆都太慫了。」
顧長佑帶著梅緒風一起去找嚴飛逸和住在帛度城城郊的畢方。白則還在趕通告,隨後就到。
「哇,消失了一百年的鮫人鱗片!」畢方乍一看是個很靠譜的專業服裝設計師,氣質獨特,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和長佑的性格有點像,在熟人面前一驚一乍毫不避諱。
這兩片不似尋常魚鱗,堅硬無比,錘子都砸不爛。
他們幾人在梅緒風面前對魚鱗進行了各類實驗,看他們臉上興奮的樣子,梅緒風一瞬間以為這不是一群上古異獸在調查邪惡勢力,而是一群熊孩子在擺弄新玩具。只有嚴飛逸在旁邊看著顧長佑,什麼也沒說。
梅緒風不禁說:「別弄壞了,還得讓白則看呢。」
「這不是有兩片麼。」畢方說著,搓出了一團青藍色的火苗,就要燒其中一個鱗片。
被其他幾人死死捏在手裡都沒有裂痕的鱗片,被畢方的火一燒,竟然頃刻間化為齏粉。
梅緒風:「……」
「這東西怕火誒。」畢方表情很浮誇。
顧長佑嗤笑:「你的火誰碰了都是死,何況海里出來的東西。」
他們就這麼把一個標本玩沒了,梅緒風有點看不下去,趕緊把剩下那片捂住,轉移話題:「你們沒發現鱗片上有法術嗎?」
「好像有一點,怎麼了?」顧長佑問。
「那是障眼法,能讓毫無靈力的普通人看不見魚鱗。當然你們靈力太深厚了,也可能直接看到魚鱗,注意不到障眼法。」
其餘幾人聽了梅緒風的話,陷入沉默。障眼法就是在東西上覆著的一層假象,對於他們來說用來遮掩魚鱗的障眼法靈力太低,等於透明,因為法術太弱而沒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
畢方說:「除了趙清歌自己,我想不出還會有誰施法了。那個東洋法器這麼神秘,連白則都能瞞過去,我們總不能把所有跟趙清歌有接觸的人都揪出來試探吧?」
梅緒風搖搖頭,娓娓敘述著自己的分析:「這個施法的人用了低等障眼法,以我的水平一眼就能識破,只能防著沒靈力的普通人。如果趙清歌有靈力,又想將自己隱蔽起來,必然早就知道我是個除妖師,低等的障眼法騙不了我。」
畢方戴著眼鏡,看起來十分嚴謹:「他也許是不想讓你聞到高級法術的氣息才這樣的。」
一直沒說話的嚴飛逸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話:「你們都覺得這法術是防著梅緒風和白則,萬一是防著趙清歌發現自己身上有魚鱗呢?」
幾人都愣了,氣氛忽然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