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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11:06 作者: 西瓜炒肉
    可是心愛的人在身邊,每分每秒的等待都似乎是煎熬,更別說這是他們近期最後一晚上名正言順地同處一室,無人打擾。

    白則忽然不太想忍下去了。

    之前讓白則決定緘口不言的,並非壽命一事,而是上次白則試探梅緒風的心意時,他對白則說的,不是「我喜歡你」。

    他說的是「我離不開你」。

    「梅緒風。」白則喉結鼓動,再次問出了縈繞他心中的問題,「你究竟怎麼看我?」

    「我說過了啊,你是我的偶像。」他說出了白則意料之中的答案,「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不認識我,我只是你的一個小粉絲而已。」

    白則心裡有些失落:「只是這樣?」

    梅緒風柔聲說道:「雖然我一直獨來獨往,但我心中總是覺得迷茫。除妖對我而言,是父母之命,是祖上傳下來的遺訓。可我到底是不喜歡被人限制好的道路,總想去嘗試點別的。」

    白則的思維總是太跳躍,一下子就有了幾層不妙的聯想,低聲問:「那你要是看到了別人的電影,就把別人當成偶像,為了他進駐娛樂圈了是不是?」

    梅緒風極少見白則吃醋,被他逗樂了:「也許我和你是註定的緣分呢?」

    「是啊。」白則又不知道想到什麼,「畢竟你從小就抱著我的等身抱枕睡覺了。」

    梅緒風想起自己抱枕上的辟邪白澤圖,無法反駁,臉上也悄悄爬上了些淡粉色。

    「想這些做什麼?現在你就是我的偶像,我找到了自己心裡的依靠,就不會輕易放棄的。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沒想到梅緒風也有一天,會這樣直白地將心意坦露給他。白則喃喃重複著那句話,而後在對方沉默的空當,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那我可以認為你喜歡我嗎?」

    這話猶如暗夜中的驚雷,猛然劃破天際,將他們之間那些隱秘的暗流曝露在強光之下。

    梅緒風心中五味雜陳,百轉千回的思緒在他腦海中吵嚷。

    「不……」

    他猶豫著吐露出拒絕的言語,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第47章 千秋

    白則聽到他拒絕, 當下心涼了半截。

    梅緒風尋覓著合適的語句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白則,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我根本不可能回答麼?」

    「為什麼?」

    「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啊。即使我的壽命已經比普通人長了數倍, 那又如何?對你來說, 我不過是一瞬間的插曲,渺如滄海一粟。」

    白則動了動嘴唇,發現語言是如此蒼白。

    「我從未覺得你比我渺小。」相反,正因是自己在乎的人, 他才會小心翼翼,生怕言語冒犯了對方,卻又情不自禁, 想要更靠近一些。

    「我知道。」梅緒風越說下去聲音越輕,「可是,等我們真的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再談這個, 不好嗎?」

    如果梅緒風只是個普通的除妖師, 他和白則是不可能等到那一天的,但白則從這話里聽到了轉機, 不悲反笑:「看來你是喜歡我了。」

    梅緒風趕忙否認,心虛得眼神四處飄:「我沒說!」

    「那你直接拒絕我便好。」

    梅緒風說不出話來,被人看透的感覺讓他又氣又惱,苦澀的心情被攪出絲絲甜意來。

    「我會等你想明白的。」白則也不再為難他,轉而聊起別的, 「眼下更重要的,是你與歸墟的關係。你可以試著在冥想中與它對話,它既然已經承認你是它命中注定的寄主,也許會願意將力量全部給你。若是順利,你也不必流血受罪了。」

    他引導梅緒風用冥想與自己體內的法器接觸,梅緒風在他令人安心的嗓音中漸漸睡著了。

    長達一個月的拍攝終於結束,這種綜藝主體部分拍完之後,照例有個總結式的訪談。回了帛度城之後的兩三天,在E洲沒怎麼見面的五個小隊要聚在一起,對比積分、宣判優勝者。

    最終訪談里不可能沒人放點冷箭增加賣點和鏡頭曝光,白則像是早就料到了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質疑似的,對梅緒風說:「把我們的行程和購物單子整理一下,另外,給我買本你說的什麼單詞書。」

    梅緒風照做了,整理好了一張購物和訂票、住宿列表,內容詳細、井井有條。單詞書他是從自己的大書櫃底下翻出來的,因為是他小時候用的,已經有了些年頭,紙的邊緣沾過水,有些泛黃。

    「你為什麼去拍節目之前不學,現在臨陣抱佛腳?」

    白則一聽居然不樂意了:「我為什麼要抱佛腳?佛比我小。」

    梅緒風無奈道:「知道你年紀大啦。」

    白則笑著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從前是黃帝教我認字說話,現在讓黃帝的幾百上千代後裔教我新的語言,總覺得彆扭。不過如果是你的話,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梅緒風臉色一紅,扭過頭去盯著電腦屏幕:「他們可不是黃帝的後裔,學一門語言可難著呢,你還要多問我才行。」

    他們在屋子裡安靜地坐著,不知不覺天邊已經暗了下來,梅緒風在白則面前稍微升起來的那點優越感就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你是怎麼做到的?」梅緒風躺在沙發上假裝自己是條鹹魚,「我幾門語言學了十幾年,為什麼你一門只要一天?」

    白則微笑不語,那表情像是在說:因為我是白則,天賦如此,我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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