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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11:06 作者: 西瓜炒肉
    打鬥正酣,圍攻他的妖卻忽然停了下來。

    梅緒風不明所以,卻感到一陣強烈的威壓,從不遠的地方,漸漸靠近他們。他趕緊游上了岸,只見一隻羽毛鮮艷,長著六個爪子四隻翅膀的怪鳥慢慢飛了過來。

    群妖僵在原地不敢動彈,而梅緒風這邊的幾隻竟然嚇得直接縮回了瓶子裡。

    怪鳥落地,在一陣紅色光暈後變成了人形。

    群妖七嘴八舌地辯解起來:「大人,我們並不是故意鬧事,有人指使……」

    話還沒說完,它們已經化為一股白煙,在猙獰的叫喊聲中灰飛煙滅。梅緒風只覺得那人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當那人漸漸走近,端詳了他片刻,他看清了那人的臉,顫抖著說:「嚴……飛逸……」

    音樂上堪稱鬼才的當□□手,竟然是一個眼神就能滅掉十幾隻妖的怪物?如果他想對自己不利,梅緒風根本無力抵擋。

    嚴飛逸面無表情,只是將手伸出來,對著梅緒風的胸口做了一個抓握的動作。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殺了你。」

    嚴飛逸走近了,才忽然覺得梅緒風身上有白則的氣息,但他只以為是這兩人走得太近,沒有多想。

    第23章 舊友(1)

    梅緒風剛從水裡出來,被岸上的風吹得一陣哆嗦。

    嚴飛逸方才飛禽的形態,有艷黃的羽翼和赤紅的喙,他在書中見過。這個能將群妖秒殺的人,恐怕是上古時期的異獸之一,嚴飛逸說要殺自己,自己是躲不過的。

    嚴飛逸等著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多等一會兒,等他說出最後的遺言。

    梅緒風抹了抹臉上的水,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有些狼狽。但他顧不上丟不丟人了,擺在面前無從選擇的死亡讓他不甘心。

    他太疲憊了,四肢已經酸乏不堪,再抵抗下去也只是讓自己死得更痛苦。

    「我要死得明白,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嚴飛逸點點頭:「我是肥遺,人族稱我作旱魃之兆。你體內的法器歸墟,能完成我幾千年來的夙願。如果要取出來,你可能會死。」

    梅緒風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這才發現,嚴飛逸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自己身上的湖水竟然在慢慢蒸乾。但嚴飛逸以為他遺言已經說完,不再等待,五根手指握了一下,探身直取他的心臟。

    這一探可不得了,梅緒風胸前一下子散發出一束刺眼的光芒,整個湖岸亮得如同白晝。

    嚴飛逸一下子被彈出好幾米遠,他勉強站穩,冰冷的面容一瞬間露出迷惑。

    白則的法術起作用了,但僅僅只有這一次而已。

    梅緒風卻不知道前因後果,突如其來的轉機讓他一下子看到了生還的可能性。他幾步跳到嚴飛逸面前,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對方胸口刺了一刀。

    那是平時除妖時封印對方靈力用的彎刀,沒有見血。

    可也沒有起效。

    尋常妖怪最年長的也只有一千年的壽命,怎麼能和活了六千多年的異獸肥遺相比?

    梅緒風雙眼通紅,連滴淚都流不出來了。

    誰料嚴飛逸卻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像掃開身上的一片紙那樣,輕輕推開了他。

    沒想到歸墟還會護主,嚴飛逸心裡盤算著。他與白則是朋友,但他不知道白則和眼前的小除妖師有什麼關係,他以為將自己彈開的力量是歸墟本身。

    今天是取不了了,下次再試試。

    「我今天先不殺你。」嚴飛逸冷冷地說。

    這話說得有些傲慢,可是梅緒風知道,他要捏死自己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他說不殺自己之後沒有任何動作,那就是不殺了。

    聽到這句話,梅緒風為求生而緊繃的心弦忽然像斷了一般,眼前徹底陷入黑暗,昏倒在地。

    嚴飛逸卻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朝自己這邊快速移動著,等那人逼到了眼前,有些懵了,一句「白澤?」還沒問出口,臉上就一陣火辣辣的疼,被對方直接打了一拳。

    「我剛從地府回來,你丫就給我找不痛快!」

    白則打完之後就沒理他,探了一下梅緒風的呼吸,施了止血的治癒術,抬起頭來狠狠剮了嚴飛逸一眼。

    「回頭找你算帳。」

    白則將梅緒風抱起,立刻就朝梅緒風住的公寓方向跑了過去。

    他跑起來跟腳下帶著風飛差不多。

    嚴飛逸可從來沒見白則這麼發過脾氣,白則睡了很久,大概四千多年吧,醒來也不過幾年的事,一直抱著遊戲人生的態度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白則看人,就和看一群好玩的玩具一樣,從不因為人的事動氣。

    所以他現在是在氣什麼?嚴飛逸捂著發腫的左臉認真思考起來。

    嚴飛逸是個冷麵、冷語、冷心的人,不多說話的地方絕對不多說,誰跟他發脾氣都和一拳打在棉花上差不多。

    他被打了,也不生氣,拿出手機給顧長佑發了個簡訊:白澤什麼時候交的人類男朋友,你沒告訴我啊。

    此時白則已經掀起一陣狂風捲起了道旁的落葉,一路奔到了梅緒風家。進門開個鎖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一間高級公寓,收拾得乾淨整齊,桌上柜子里擺了許多玉質器皿和摺紙手工,看似是裝飾,其實都是法器。

    他將梅緒風放到沙發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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