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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09:20 作者: 園有星
可這長期被壓抑的野性,仿佛隨著傷口衝出來,讓他整個人散發著與平時完全不同的氣場!
郁久看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些是藺從安的人!是他們這邊的人!
「從安你怎麼樣?」郁久脫了力,扶著藺從安上了保鏢開來的車,顫抖著沖司機吼:「去醫院!」
司機一驚,嘴巴緊閉,踩上油門就衝出去。
郁久脫掉身上的襯衫,使勁一扯兩半,一半團成一團壓在藺從安的肩膀上,另一半交給藺從安讓他自己按著手。
「血!!按重一點啊,不然止不住!」郁久急瘋了,自己扔發著抖,應激障礙使他仍舊處於混亂狀態,和藺從安比起來,仿佛他才是受傷暴躁的那個:「開快啊!」
司機又踩了一腳油門,卻聽真正的大老闆道:「慢點開,穩一點。」
隨後又聽他低壓溫柔地說:「別怕,沒事了。」
郁久頭痛欲裂,他□□著上身,披頭散髮,身上手上都沾著粘膩的血,抖個不停,聞言大叫:「別說話!」
「……」
他咬著下唇,自責得發抖:「別,別說話了,我求你了……」
藺從安痛覺不敏感,打架的時候固然是優勢,也能少受點罪,但不代表傷害不存在。不僅如此,他比別人更危險,因為他感受的偏差,很可能受更重的傷。
我他媽為什麼要去追小偷?郁久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車裡。是,藺從安送的禮物當然重要,但再重要能重要過本人嗎?
兩人一路無言到了醫院。
萬幸的是,藺從安基本是皮外傷,只是傷口太深,縫了不少針,養養就好了。
郁久這才鬆了一口氣,披著醫院的病號服,呆呆地靠在病床的床頭。
醫院的貴賓套間裝修得像個酒店,床頭的吊水架子豎著,藥水一滴滴流進藺從安的手背血管。
郁久恢復了些理智,沮喪地擼了一把亂七八糟的頭髮。
藺從安:「我現在能說話了嗎?」
「……」郁久有氣無力:「嗯,你罵我吧。」
「不怪你。」
郁久聽到這話腦子裡就竄火,正要反駁,卻聽藺從安平靜道:「你聽我說。」
「任何人,在自己的東西被搶後,第一反應都是回去追。你只是做了大多數人都會做的事。」藺從安也有些累了,失血讓他微微眩暈:「是設局的人不好,不關你的事。」
郁久聽著,更想哭了,他揉了揉眼睛:「是,我是一般人,就因為我太一般,才害你受傷。」
藺從安追上去的時候就報了警,通知了保鏢。
因為他們之前在大學城散步,保鏢的車沒有開進來,等在一條街外。這才到得晚了。
但郁久如果不莽撞地追過去,什麼都不會發生。
藺從安招招手,示意郁久靠過來,郁久怕壓到他肩膀,不肯貼太近,就躺在半邊床上。
兩人都沒洗澡,一身的血腥味,誰也別嫌棄誰。藺從安給了郁久額頭一個吻:「大家都是一般人,我也衝動了。事實上那些人根本就不會拿你怎麼樣,他們只是想恐嚇你。如果我不擅自上去擋刀,根本不會受傷。所以我也是一般人,我咎由自取。」
「郁久。」他正色:「我們都是一般人,做著一般人做的事。吸取教訓就好了,再自責下去,我會生氣的。」
郁久哽咽著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郝秘書匆匆趕來,還帶著兩個警察。
郁久已經睡著了,在床上發出極細的鼾聲,藺從安示意他們安靜,自己下床,給郁久掖了掖被子。
「出去說。」
他提起輸液的支架,走到病房外:「什麼情況?」
警察看看他又看看輸液袋,納悶道:「裡面的人也受傷了?你這樣要不要坐著……」
「沒受傷,他累了。沒事。」
於是幾人長話短說,藺從安大致了解了情況。
「龍虎會?」藺從安皺眉。
「對,一個披著著科技公司殼子的黑社會團伙。我們警方一直盯著,可惜最近幾年挺守規矩的,動不到他們。」警察說:「你公司最近的商業行動,恰巧戳到了對方的痛點上,這幾天他們動作頻繁,這下又傷了人,在場的人已經被我們全拷回警局去了。」
藺從安道:「不是幾個嘍囉的事。」
「是的,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查,不會讓您白白受傷的。」
警方也知道藺從安這樣的商業大佬不好惹,盤根錯雜的關係里,警方未必處於強勢。況且現在藺從安是受害者,他們老大發話,筆錄就不需要他們回警局做了,只在醫院問完就好。
藺從安聽後說:「你們等一會兒吧,郁久醒了再進去做,可以嗎?」
兩個警察受寵若驚,連連點頭。
「對了藺總。」其中一人突然想起來:「他們是偷了你們的東西,是嗎?」
藺從安神色淡淡:「是郁久的東西,發圈上墜的鑽石,五百萬,帶□□和鑑定書。」
警察們:「…………」
一個警察艱難道:「藺總,這個,數額太巨大了……我們可以改一改事件的性質……」
偷竊,搶劫,本來是犯罪鏈的末端,可一旦數額巨大,也能從重量刑。
他們調查的時候可沒聽說,那些黑社會搶的東西,足有五百萬這麼大的金額!刑警辦案,見過多少為了金錢泯滅人性的案件,五百萬甚至可以買五條人命了,這位藺先生丟了還這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