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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09:20 作者: 園有星
他哽咽了一下,張開嘴,感受著小刀刺破皮膚的痛楚:「藺……藺先生……」
「後面的!放開他!」警察趕到,首先拿槍對準了後面那兩個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大漢。
大漢們慫慫地舉起手後退兩步,留下了郁久和都宙在原地。
槍口調轉。
都宙卻像完全不害怕似的,在郁久耳邊輕輕道:「……繼續。」
藺從安在距離他們五步遠的地方停下了,郁久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臉色極其不好。
然而他沒什麼時間想了:「……我聽說,你病了。」
他咽了口唾沫:「我們離婚吧……」
話音剛落,都宙就看到了藺從安臉上一閃而逝的迷茫和受傷。
他手一松,小刀叮一聲掉在地上。
「呵呵……哈哈哈、」都宙臉上一片潮紅,好像看到了期盼已久的好戲,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然而下一刻,笑聲噎在嗓子裡,都宙忽然感覺手臂一痛,嘴裡嗆了一口風,隨後是一陣天旋地轉——
「離……你媽!」
砰地一聲,後背和腦袋劇痛!
他掉在地上,半天才迷迷瞪瞪地反應過來……他,他被小玩意兒,一個過肩摔,摔在了牆上?!
沒等他爬起來,藺從安也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腳踹在他後腰。
「你找死!」他怒吼道。
藺從安還想再踹幾腳,卻被身後的人撲上來抱住了。
他趕緊轉身,將人面對面抱在了懷裡。
心臟仍然在一抽一抽地疼,藺從安簡直沒辦法回憶,他看到小刀反光的瞬間。
後怕洶湧而來,郁久也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藺先生,我沒有,我沒有要跟你離……婚!」他頭髮早就散了,臉上也沾了灰,好好的一個寶貝,這會兒灰頭土臉的,看著讓人心疼極了。
藺從安說不出話,拿手幫他擦眼淚。
「是他拿刀抵著我,讓我說,跟你離婚,不然就,割我的手……馬上要,決賽了、」
「沒事。」藺從安一出口,聲音啞得自己都嚇一跳:「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會跟你離,你要離我也不讓。」
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是我沒做好,全都是我的錯。」
都是他軟弱可欺。
都是他沒有交付信任。
郁久比他勇敢。
藺從安指關節用力到發白,心道:這些帳,他會一個個地算回去。
……
郁久把人都宙掄在牆上的一幕讓眾警察大開眼界。
能做到的人很多是沒錯,但郁久這樣乍一看清純可愛的受害者,突然自己奮起將嫌疑犯掄起暴擊,視覺上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搞得警察們抱著解救人質的熱血而來,現在只能掃興地把戰五渣的嫌疑人銬起來帶回去。
藺從安那一腳踢得有點狠,愣生生把人踢暈了,警察還得帶人去趟醫院。
都宙被塞進警車時,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他從後車窗看見了藺從安和郁久抱在一起,吻得難捨難分,心中升起一絲荒謬的感覺。
從安……來真的?
那個小玩意兒,明明知道了他的病,他為什麼不離開?
郁久肯定知道他的過去了不是嗎?
為什麼從安沒有離開?
從安……哪裡來的自信?!
還是因為錢嗎?覺得自己給得夠多?
都宙被車帶走時,眼裡全是難以置信。藺從安從他的角度瞥到一眼,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晚上他倆被警察幫忙送回了家,各自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後才覺得清爽了。
郁久這一天大起大落,實在對不住他的施坦威,剛靠到床邊就趴著睡著了。
他在次臥洗的澡,出來也自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藺從安想想這幾天的冷戰就覺得自己蠢,索性任由自己蠢下去,把自己的枕頭拿過來,抱著郁久打算也在次臥睡。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郁久,也有很多事想告訴他,這一切等他看到郁久熟睡的臉時,全都消失不見了。
郁久今天哭了太久,眼睛都腫了,鼻子可能不太通氣,張著嘴呼吸。
藺從安心中一片柔軟,靠著他躺下,手機卻突然震了震。
他斂了神色,帶著手機去了陽台。
「藺總。金燕有消息了。」
藺從安:「說。」
「她應朋友邀約,在南太平洋上的一座薩斯多文島度假,半月前那座島遭遇了風暴襲擊。」
「人安全嗎?」
「應該安全。那座島不在周邊國家的領海內,是偏僻的私人島嶼,因此失聯後遲遲沒能恢復通訊。就在昨天,他們島上的技工終於修復了一部分設備,和附近的救援隊聯繫上了。根據救援隊傳回來的信息,暫時沒有人員傷亡。」
藺從安今天終於聽到一個好消息:「派人跟進,再請個更好的救援隊。如果有機會,替我向金燕老師傳達一下消息,就說郁久幾天後要決賽了。」
藺從安掛掉電話,盯著屏幕出了一會兒神。
陽台小桌上放著一隻糖罐,還是他特意買給郁久的,想讓他少抽點菸。
結果反倒被他充分利用,打算當成禮物送還給自己了。
藺從安打開糖罐,裡頭已經塞了半盒七彩糖紙折的千紙鶴。
拈出一隻來,他突然發現,半透明的紙鶴肚子裡,好像還有一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