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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11:42 作者: 樓星吟
    確實,雲承夜的心思設想的很好,但是,他忽略了,章雄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章雄憤怒中或許會喪失理智,可是他身邊現在有雲邪、迦夜二人。

    有他們二人在身邊,章雄想做的事,也必然會被阻攔下來的。

    雲邪看向章雄,確定了章雄的情緒不再受激,這才鬆開了他的手腕。

    然後一步步的走到了雲承夜的面前,雲邪突然一個箭步出手快速,揪住了雲承夜的衣領,嘴角掛上一抹冷笑,「你想死,很容易,但臨死前還想著設個陷阱讓章雄大哥鑽!雲承夜,你不覺得自己太卑鄙了嗎!」

    「我卑鄙?」

    雲承夜突然笑了,原本還有些俊逸的五官,變得扭曲起來。

    他看著面前的雲邪,語氣有說不出來的委屈與痛苦,「你知道什麼?我受著病痛的折磨!我有著治國的天賦,卻敗給了一具孱弱之身!若我有一具好的身體,這南樂國的帝位非我莫屬!就因為我沒有好的身體,所以我只能做一個王爺,一個攝政王!我想要的,上天沒給過我。宮霄找到我,是他給我夢圓的機會!」

    ☆、1990.第1990章 入京6

    雲承夜的嘶吼,那偏執的語氣,讓雲邪與章雄沒有吭聲。

    雲承夜卻沒有因此閉嘴,他繼續說道:「從小到大,父皇從來沒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母后為了我,向父皇苦苦哀求,我才被封為王。兄弟之間,我是最先封王的,在外人的眼裡,父皇疼愛我。但是,父皇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幾句話,他與我的對話,永遠只有政事……」

    雲邪看著他,沒有說話。

    章雄則是皺了皺眉,「你現在說這些往事,有什麼意義?」

    雲承夜怒了,瞪著他們,「是啊,這些對你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可對我而言,我這一生都是為了得到父親的認可,而拼命努力,封王又如何?我是沒有封地的王爺,換句話而言,我沒有實權。我所提的,對於父皇而言,都只是建議,以供他採納!父皇死後,他把皇位傳給了才幾歲大的皇弟雲承旭,他的心怎麼可以偏成這個樣子?」

    雲邪涼涼的看著雲承夜那顛狂的樣子,最終說道:「你渴望皇上對你的關注,你就拿自己的本事去征服他,讓他信任你。」

    「你以為我不想這樣做嗎?可我所做的一切,最後領功的人,都不是我。雲邪!你知道嗎?我妒忌你,你在太后的心裡,是皇子之外獨獨最得她老人家的疼愛,每年都會召你入宮見上一面。而我……除了母后,什麼都沒有!」

    雲承夜突然揚手直指著雲邪,瞪著她大叫。

    聽到雲承夜突然提及過世的季太后,雲邪沒有說話,她知道,這件事涉及的人太多了,而且這是季家的事。

    雲承夜雖是皇子,但是季家的事,還真輪不到他過問。

    季太后會對雲邪另眼相看,也無非是因為雲邪是盤古候的血脈。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季太后怎麼會對她另眼相看,而且高看雲邪,也是想雲邪能在雲王府過得好一點。

    季太后的手再長,也伸不進雲王府的後宅。

    所以,你在羨慕妒忌別人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別人以前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雲承夜是沒有好的身體,但是他卻有一個好的母親,甚至可以說鳳太后的勢力不小,要不然憑他這麼一個孱弱的皇子,怎麼可能還封王?

    雲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眸與雲承夜直視,「你說你妒忌我?」

    雲承夜就這樣看著雲邪,恨聲的點頭,「是!」

    「我真不明白,你妒忌我什麼?我曾是雲王世子,母親早逝,我獨自一人在後宅里,被梅側妃苛刻薄待,雲王更是對我這個兒子可有可無。是,太后對我有照拂,但那只是一年一次,其它的時間呢?我在雲王府沒有任何勢力!」

    雲邪幽幽的說著往事,她所說的,是之前本尊的生活,「就在及冠的時候,還被人設計,讓我沾污了她的清白。我堂堂一個雲王世子,被一個下人打得重傷,被人棄在破爛的院子裡,自生自滅,雲王還對府中的人說:禁藥斷醫!如果,沒有燁弟的贈藥,我早就死了……」

    ☆、1991.第1991章 入京7

    話是這樣編,但能說的,雲邪都可以說。

    所以,雲承夜的想法,對於雲邪而言,反倒不是那麼重要了。

    她繼而說道:「我傷好後,便是太后回宮之際,太后一見我,便是要我參加及冠的皇室子弟比拼,我自小就個性軟弱,在那一次被人算計,差點把命丟了。我便清楚知道,我不能再退了。如果我再退後,我只有死路一條。我能做的,就是向前沖!」

    雲承夜聽到雲邪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的忿恨之色,減少了幾分。

    他憶起了雲邪那個時候的處境,確實是京城裡出了名的廢材,文不成武不就。是人人都看不起的廢物!

    雲承夜猛的想起什麼,突然來了一句,「你運氣很好,你得了神獸睚眥。」

    雲邪冷笑,睨了他一眼,「一隻神獸,能改變命運嗎?若能的話,人人都去尋找神獸了,哪裡還需要再努力練武?雲承夜,如果當初你擁有一神獸,你敢一個人去景南郡嗎?那個地方,可是混亂的很啊。」

    是啊。

    如果是他,他敢去嗎?

    就因為有一隻神獸,所以便有勇氣孤身一人去景南郡嗎?

    雲承夜抿嘴不語,他心裡有了答案。

    他是不敢去的。

    雲邪見他這樣子,自然看出了他的神色,「那個時候,皇上根本沒有給我退路。也輪不到我說不去,所以你覺得我能走到今天,就憑藉一隻神獸嗎?」

    「……」雲承夜啞然無語。

    雲邪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武靈之力運轉,手上出現了六種顏色的靈根,出現的時候,讓雲承夜瞪大了雙眼,仿佛見鬼那樣驚訝。

    雲邪盯著自己的右手手心,幽幽的說道:「我那麼多年來,一直從一個弱者,拼了命的修煉武靈之力。我吃了多少苦,你不會知道。是,你是身子孱弱,小病纏體,但是你並非是一絲練武的機會都沒有,是你放棄了!你曾練武一個月,在那一個月你沒有生病,是後來你墜落湖水得了傷寒,好了之後,你就棄了練武。換句話,是你放棄了強大!」

    她的話,像一支針,直接刺進了雲承夜的心裡。

    讓他不由的退後了幾步,在雲邪的提醒下,他也憶起了自己當年為了強健身體的那一個月,是啊,他明明可以強大的,是他放棄了……

    「呵……呵呵呵……」

    雲承夜突然笑了,那笑容有著說不清楚的痛楚。

    他的視線,在雲邪、章雄的臉上掠過,最後他苦笑道:「一切,都結束了!」

    說完,他的嘴角竟溢出黑色的血。

    雲邪與章雄相視一眼,最後還是二人駐足原地,沒有靠近一步。

    任由雲承夜的身體緩緩的倒在地上,他看著章雄,「不管你有沒有親自動手,我都活不過今天。宮霄想要的,就是南樂國大亂,可我並不想南樂國毀在我的手上。章雄,我欠章越一條命,我今天還了,宮霄現在就在平雲國的昇龍殿,真正想殺章越的人,是他。你若想去找他復仇,那你可萬萬要小心,此人用計之深,讓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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