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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11:42 作者: 樓星吟
    雲邪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進去吧。」

    不管怎麼樣,今天一定要讓章越入土為安。

    若不然再這麼拖下去,死者如何安息?

    而且,處理完了這些事,她還是想去一趟鬼域,然後看看能不能見著章越的魂魄。只是時間過了那麼久,她真不確定是否能不能見到!

    人間一天,鬼域一年。

    這時間的差距,鬼域的鬼差們,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人的死而什麼都停下來了。

    怕就怕,章越已經投胎轉世去了。

    那這樣的話,他與雲承夜那天的比斗,就會成為一個迷霧。

    走進了章王府,到處白花花的一片,觸目全是白色。

    白色的東西,如果太多,看起來會有種悲涼的觸動。

    雲邪剛走到花庭的地方,結果就遇到了永和王雲承和,他正扶著章惠太妃往外走。說起來,雲邪也許久不曾見過章惠太妃了,這一次見面,讓她有些意外,章惠妃年紀,比白韻姨母大上幾歲,但此時卻是憔悴的很。

    章惠太妃看了一眼雲邪,臉上扯出一抹淺笑,然後對著一旁雲承和說道:「你們聊吧,我一個人回去休息也是可以的。」

    雲承和便讓一旁的侍女扶著章惠太妃去休息,而他看向面前的雲邪,有些微訝,「邀月縣主,怎麼來這了?」

    ☆、1977.第1977章 章越之死3

    該死的!

    她來的太急,忘了女扮男裝了。

    而且,雲承和根本不知道她就是雲邪。

    雲邪看了一眼雲承和,決定不解釋自己為什麼來這裡,而是直奔主題,「雲承夜如今是新皇,他與章越比武的意義何在?你是永和王,那天他們二人的比斗,你就該也在場才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是不是該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邀月縣主,本王不認為我有什麼義務要給你解釋!」

    雲承和竟昂了昂下巴,一臉正色的拒絕了她的質問。

    混蛋!

    這貨就是看菜下飯!

    若她是雲邪的話,他小子哪裡敢用這樣的語氣與自己說話。

    雲邪氣得不輕,可她現在還能與雲承和說明自己的身份,只好扭頭就走。

    她這一走,雲承和則是一臉不在意,看向季燁,「今天還是請燁公子與我一起,好好勸勸章雄,章越已經死了十天了,再不入土為安,只怕江池郡的百姓們都有意見了。」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充滿了苦澀,外祖父才剛剛走幾天?

    結果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章越表弟,也就此死去。

    他明明年紀輕輕,還有著大好年華,甚至沒有娶妻,就這樣喪命。

    這讓雲承和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傷,那天的事,他無能為力的阻止。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章越死在了雲承夜的手裡,而他最後能做的就是抱著章越表弟,大聲呼喚著太醫……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章越的心脈俱斷,拿什麼來救?

    在那一天,雲承和抱著章越表弟的屍體,放聲大哭。

    雲承和親自將章越的屍體送回江池郡,看著章雄表哥那悲傷的神情,他的心如宛割般的疼痛。

    章惠太妃則是讓他好好的寬解章雄表哥,可是,他在章雄表哥說了再多的話,章雄表哥卻依舊一句話沒說。

    邀月出去大門後,也顧不得許多,把碧落幻千玉拿了出來,然後系在脖子上,瞬間變成了一個美男子。

    此時的她,是雲邪。

    所以,雲邪再次折返回到了花庭里,然後對著雲承和大喝一聲,「雲承和,你給我說清楚,章越為什麼會與雲承夜動手的?」

    「雲邪?!」

    雲承和一看到雲邪的時候,不由有些心虛,向後退了兩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一天發生的事。

    左思右想,他決定還是直言,「那天的事,說起來,我覺得更像是一場說不出來的惡夢。」

    「什麼意思?」

    「那一天的雲承夜,完全不像他。他是我二哥,我們從小感情就深厚,我也知道自他身子稍好些了的時候,他開始有習武。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可是那天他明顯不對勁,或者說,根本不像他。他全程冷著一張臉,向眾人發號著命令,讓章越非得與他比武。」

    雲承和緩緩的說著那一天的事,他是滿心疑惑,至於雲承夜抽的哪門子瘋,他不清楚。

    但至少,現在他想說的就只有古怪的事。

    ☆、1978.第1978章 章越之死4

    不像他?

    雲承和與雲承夜,都是出身皇室,二人皆是皇子,但二人的關係卻是遠比別的皇子要來得親厚。所以雲承夜當時要奪這帝位的時候,雲承和表示中立。

    現在,雲承和感覺雲承夜的不對勁,這絕不是什么小事,相反是很大的一件事。

    雲邪皺了皺眉,「你說的是,那天雲承夜與章越比斗的時候,與他素時的脾性完全的不一樣?」

    「對。」

    雲承和點了點頭。

    雲邪抿了抿嘴,沒有再發表任何意見。

    在她看來,眼前雲承夜身上發生的事,她無從知曉,也沒有辦法去質問。因為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是勸章雄先把章越入土為安,這才是正事。

    雲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他們說道:「走,進去看看章雄大哥吧。」

    里廳,一棺杦停在正中間。

    祭台上擱著白色的蠟燭,怎麼看都覺讓人心冷。

    章雄跪坐在那裡,額頭上繫著一條白色的綢布,他手裡握著黃紙,一張一張的往火盆里燒,整個人的神情是悲寂與冷漠的。

    他的雙眼通紅,教人一看就知道章雄沒有休息好,甚至可以說是以淚洗臉了。

    雲邪一步步的走向他,她的步伐同樣是深沉的。

    她走到了章雄的身後,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輕聲勸道:「章雄大哥,我知道你此時十分難過傷心。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活著人,還要繼續努力的活著,章越的仇,你不想報嗎?」

    「報!我怎麼會讓我弟弟死得這樣冤?」

    章雄突然一聲大喝,語氣滿滿的仇恨。

    他恨雲承夜!

    章越投靠他,可他卻親手殺了章越!

    章越根本沒有背叛他,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雲承夜就這樣殺了章越,這筆血債,不管說什麼,他都是要親自討回來了。

    雲邪沒有在這個時候去點醒章雄,而是繼續說道:「章越死了,該讓他入土為安了。把他葬在章太師墳旁,讓他們二人有個伴。章老夫人身子骨也不怎麼好,縱然是有藥可以修復她的身體,可是,心病卻是無藥可醫。」

    「雲邪,你會站在我這一邊嗎?」

    章雄突然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看著雲邪。

    雲邪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追問,如果章雄與雲承夜開戰的話,她會站在誰這一邊。

    雲邪回他一抹輕笑,「你說呢?你與我之間的交情,比雲承夜要深厚許多。就算現在你提刀殺進皇宮,我亦會站在你的身後,不會與你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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