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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04:48 作者: 喬維安
    今時今日看來,未必如此。

    看來硬著來不行,我得採取迂迴戰術。

    我得首先打聽打聽他這段時間怎麼了。

    張彼德請我吃午飯,輕描淡寫地說:「不就是收拾了一下害你受傷的人。」

    我心頭緊張:「我那天見到他,他是不是病得厲害了?」

    張彼德說:「他偶爾抱恙,休息幾天就好了。」

    我要掀桌子:「你別跟我來官方說辭!」

    張彼德哭喪著臉:「你也知道的,我倒戈向你了,他哪裡還讓我管他私事,我現在都是行分內事,蘇見倒是見他比較多。」

    我再致電蘇見。

    蘇見經這些年的打磨鍛鍊,是越來越有他的風範氣度,我跟他不敢隨意,他就客氣跟我寒暄。

    一通電話下來,我也沒有打聽出任何具體的事情。

    這樣繞來繞去一個多禮拜又過去了。

    他位高權重深居簡出,若是存心躲我,我根本見不到他。

    我還有一半的時間得去醫院……待身體稍微恢復時,還去給Freddy補拍完了最後的一組照片。

    他之前已經來醫院探望過我,為了我的受傷歉疚萬分。

    我自然沒有辦法後悔接這一單工作,錢婧本來亦在這一行,公司租用的攝影棚,她不知不覺換個燈光師,誰也沒有辦法預料的事情。

    Freddy給我送了許多營養品,依舊每天都電話或者傳簡訊問候。

    九月份的最初時我送了袁承書返回北京工作

    袁承書臨走時問我:「你自己一個人住能不能照顧自己?」

    我說:「沒事。」

    普通朋友尚且如此。

    唯獨他,連一聲問候都奉欠。

    我告誡自己耐心再耐心。

    可是有一個晚上我陪托比散步時,他跑得太快我體力不夠在台階上摔了一下,回家貼了幾塊創可貼,還是忍不住心情沮喪了好一會兒。

    我斷斷續續地給他發信息。

    最近的一則是,家卓,我今天去醫院做復檢了,醫生說我的左耳神經傳導徑路恢復狀況良好,我好了是不是不可以去看你了?

    依舊沒有任何回音。

    看起來勝利還遙不可及,偏偏這時我又有事要離港。

    我將托比送到寵物店,他生氣以為我又要送走他,我哄了它一會兒,它就明白了。

    托比越來越貼心懂事。

    我後來又去過一次森海豪庭的別墅。

    他不住在裡面。

    我打他的電話,私人電話關機,另外一個電話助理接的。

    臨行的傍晚,我直接往他手機上發了個信息。

    然後拎起箱子去機場。

    不想提行李,我拖了一隻小型箱子,取了登機牌。

    臨近冬日的天黑得早,暈黃燈光照射下,巨大的玻璃幕牆外夜航的班級起起落落,穿過空曠的大廳我覺得冷,拉起外套裹緊了身體。

    在過安檢時,忽然心有驚跳,驟然扭頭往回看去。

    隔著長長的機場客運廊,隔著的面目模糊的人來人往,我的目光終於投射到二樓走廊上佇立著一個人。

    消瘦高挑的男子,穿細豎條白襯衣,清湛漆黑雙眸。

    他白皙清俊臉孔,如幽靈一般浮現在人群中。

    他的存在,在人群之中,仍是如一道潔白雷電,瞬間擊中的我胸口,我感覺全身皮膚繃緊,呼吸急促發緊。

    眼睛仿佛有熾烈光束照耀,除去他的身影,整個世界都是盲的。

    勞家卓看見我望見他,隨即轉身朝外走去。

    我迅速將放在籃子裡的手機撈出來,匆忙對著安檢的服務人員道歉:「對不起。」

    我撥開人群拔腿往外面衝出去。

    他本來就是站在玻璃門外,我跑出候機大廳時,擠過扶梯上的旅客,衝到二樓時,看到他已經走到了外面的車道。

    豪華轎車侯在一旁。

    司機躬身拉開車門。

    我和他隔著遙遙人群。

    我心碎欲裂,不顧一切地喊了一聲:「家卓!」

    下一刻我看到他筆直瘦削的脊背狠狠一震,扶著車門的手一鬆懈,人遽然倒了下去。

    我頓時心神大亂,慌忙拔足狂奔過去。

    楊宗文正扶持著他坐入車裡。

    我迅速地打開一側車門,從另一邊扶住他的身體,讓他坐入車內。

    楊宗文氣得忍不住怒斥一聲:「好了,這下痛快了!」

    他抬手甩上車門,連站在外面的梁豐年一起罵:「我就讓你攔住他不讓他來!」

    機場的接客車道擁擠,司機不敢開得快,在路上緩緩加速。

    我迅速查看了他的症狀,呼吸困難費力,氣息短而急促,胸膛如窒息一般劇烈起伏。

    他的臉色煞白得不似人色,唇色泛起淡淡紫紺,如此嚴重的病症,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心悸發作。

    這時已經上了機場高速,轎車平穩地一路風馳電擎。

    勞家卓劇烈咳嗽起來。

    我扶住他的身體,他虛弱得坐都沒有力氣,我讓他靠坐在我的身上,楊宗文動手給他吸氧。

    心絞痛症狀太嚴重。

    他死死地咬著唇,整個人痛得不斷發顫,額頭的冷汗滴落下來。

    病情發作得厲害,他半是昏茫半是清醒,將額頭抵在我肩上痛苦地喘著氣,忍不住低低喚了一聲:「映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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