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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04:48 作者: 喬維安
    我悄然轉身離開,在走廊中聽到他的聲音,那麼低沉優美:「尊敬的駐蘇黎世兼駐列支敦斯登公國總領事梁建全先生,尊敬的中瑞各位商界精英代表……」

    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站在他工作的場合。

    卻已經是咫尺天涯的陌生人。

    我穿過了古典的悠長展廳,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酒店的房間裡,有一些提早結束了工作的同事湊到一起,熱烈地討論起晚上的散夥餐會。

    我將隨身衣物塞入帶來的一口箱子,安安靜靜地穿過走廊,搭電梯下樓,攔街車直奔火車站。

    半個小時後,我登上火車,離開了蘇黎世。

    作者有話要說:1.像我在往日還未抽菸,不知你怎麼變遷。2.我之前答應過從第二部開始送分,36都暈了頭忘記了,從這一章開始,長評優先,25字對文發表評論感情誠摯優先,謝謝大家。3.我想給家駿的小朋友取個名字,可是一直都想不出真正好的,想問問大家幫忙想想,要求:字不用太生僻,要大方,配勞這個姓要好聽,寓意要好。(如果OK,我沒什麼回報,由這位姑娘想看那一段我寫一篇番外贈送(*^__^*)

    (三八)

    我早上醒來,在廚房煮咖啡,忽然聽到屋子外傳來托比興奮的吠聲。

    然後是庭院門外有男人大叫:「哎,哎,小映映!救命!」

    我尋聲走出門去,房子平時只得我一人,托比難得見一個生人,因此每次郵差來送信都被他的歡快熱情追得狼狽逃竄,此時這麼一個早晨,又有誰會過來。

    我走到門前不出意外地看見托比在柵欄邊追趕著一個人上串下跳,人狗大戰正酣時高挑壯健的身影轉過來——是張彼德。

    我站在門廊下叫了一聲:「托比,過來。」

    托比應了一聲跑到我腳下來。

    張彼德整了整衣衫,然後繞過花園,走到屋前的台階下,揚起頭笑著說:「嗨,映映。」

    我靠在門扉上,抿著嘴看著他。

    他笑容熟稔得仿似探訪老友:「你怎麼住得這麼遠,計程車司機找了很久。」

    我只好回答他:「張先生尊駕何事?」

    他跨上了兩格台階到我身邊:「前幾天在蘇黎世怎麼走得這麼急,你知道家卓在找你。」

    我譏笑一聲說:「他如今權勢通天,無數人爭著替他鞍前馬後,又何必費那麼大周章找一個我?」

    張彼德望了望我嘲諷尖酸的面容,掩去了瞬間略略驚詫的神情,若無其事地說:「他很想自己來,可是工作壓得太緊實在走不開,不過現在看來他在蘇黎世臨時匆促改變行程還真不是一時興起,蘇見找了你這麼久竟然抵不過他在機場突然片刻而生的一種感覺……」

    我雙手抱在胸口一動不動望著他。

    張彼德攤攤手:「老闆吩咐我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助你——」

    他看著托比:「該死,我看你唯一的需要就是買根鏈子把狗拴起來。」

    托比聞言惡狠狠地朝著他叫了一聲。

    張彼德不滿地瞪著托比:「餵——」

    托比得意地在我腳下打了一個滾。

    我開口說:「張先生,請你離開吧。」

    這位勞通銀行首席財務營運官可沒那麼好打發,他笑容不改巧舌如簧:「映映,我們舊識一場,你不能這麼待客。」

    我說:「你過來這裡有何用?」

    張彼德問:「我過來康城才知道,聽說你一直在康斯坦茨大學的心理治療機構?」

    我淡淡地說:「那又如何?」

    張彼德面上有些疑惑:「映映,你生病了嗎?」

    我反問:「你不是都查得到嗎?」

    張彼德說:「日耳曼該死的民族性格,那位教授絲毫不通融,口口聲聲要保護你的隱私,什麼資料也不肯提供,他只說你患有嚴重心理疾病,雖然已經暫時痊癒,但仍需要長期的恢復過程。」

    我點點頭,平靜地說:「他說的沒錯,就是這樣。」

    張彼德一時語結。

    我蹲下來摟著托比的頭,蹭蹭他的鼻子。

    「映映……我沒想到你變化這麼大……」張彼德嘆息一聲說:「我將調查報告發回香港,聽蘇見說他在辦公室坐了幾夜,他遲遲不敢動身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怕你不願見他。」

    我拍拍托比的頭:「托比,回家去。」

    張彼德跟上一步:「映映……」

    我漠然轉身回屋。

    張彼德無奈著說:「好好好,我不說他,你請我喝杯茶總可以吧。」

    我拉開大門,將他引入,從廚房斟茶給他,然後推開屋子的後門,盤腿坐在屋檐下寬大的椅子上望著庭院蔥綠花木。

    張彼德端著茶杯,在廳內轉了一圈:「連電視都沒有,映映,你簡直生活在十八世紀,你夜晚作何消遣,在銀質燭台下用鵝毛筆寫信?」

    我不回答他。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每天夜裡只做兩件事,喝酒和讀莎士比亞。

    隔斷外面世界的浮躁喧囂,使我獲得內心的短暫平靜。

    張彼德喝了一杯茶,再次環視了一圈我的屋子,仿佛確認什麼似的問:「映映,唐家小子沒有和你在一起?」

    我挑眉:「誰說我和他在一起?」

    「蘇見說的,」他嘟囔:「那天晚上你們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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