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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59:54 作者: 繡生
    畫家有了老師的陪伴,終於從頹廢中走出來,開始嘗試重新作畫,但是他始終找不到畫畫的靈感和激情。就連一根用的不順手的畫筆,也能讓他變得暴躁無比。後來老師邀請畫家去了自己家裡,畫家才發現,老家家裡放著所有曾經被他丟棄畫作,以及零零碎碎的小東西。

    那些被撕毀的畫作被老師小心的重新粘合裝裱,畫筆重新洗乾淨保存的很好。一樣都不少,全是他曾經丟棄的東西。

    老師將這些東西歸還給他,畫家又拿起了昔日的畫筆……

    在故事的最後,畫家終於又畫出了驚艷世人的畫作,那是一朵開到荼蘼的花,夕陽和花朵仿佛鮮血染就,紅的艷麗,畫家給這幅畫取名叫做《繆斯》,署名是老師的英文名。

    而在畫家成名之後,那個溫柔的高中老師再沒有出現過,畫家買下了那套房子,自己搬了進去。依舊像老師還在時一樣,每天早起去菜市場買新鮮的蔬菜水果,然後回家做一頓美味的飯,擺上兩副碗筷……

    「整部電影只有畫家和老師?」溫潤問道。

    林景點頭,「所以對演員的細節表現能力要求非常高。」

    雖然整部電影都只有兩個人,但是衝突卻很強烈,對感情的刻畫非常細膩。畫家和老師,友情和愛情,生與死,善與惡……這些東西在電影裡被糅合在一起,演員必須能精確的表達其中的情感,要讓觀眾感受到角色的矛盾和衝突。

    這既是對演員的考驗,也是對導演的考驗。

    溫潤合上劇本,「我想試試。不過男二的人選有了嗎?」

    「選好了。」林景道:「是個新人,我從電影學院親自找的。演技或許青澀一些,不過很有靈性,駕馭老師這個角色問題不大。」

    其實整個劇本里,矛盾有一大半都在畫家身上,畫家這個角色對演技的要求也更高。所以他才改了劇本,讓溫潤做男一。

    「要是你確定參演的話,電影二月就能開拍。」林景道。

    溫潤笑著道:「我現在就能確定了,找個時間把合同簽了吧。」

    合同事宜就要交給屈素那邊去談了,兩人達成合作之後,溫潤帶著劇本回家。

    回家時葉寒聲正在二樓做電針治療。出了十五,秦醫生便又過來了,繼續之前暫停的治療。溫潤上樓看了看,發現葉寒聲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牙關緊咬,似乎十分痛苦。

    他一驚,「這是怎麼了?」

    秦醫生捋了捋鬍子,笑著道:「這是好事情,他小腿的感知能力變強了,你仔細看看他的腿。」

    溫潤低頭仔細觀察,就發現他的小腿肌肉在輕微抽動,不像以前沒有任何反應,現在已經能對疼痛刺激做出反應了。

    溫潤驚喜,「那是不是有希望治好了?」

    秦醫生笑呵呵,「還早呢,就算真好了,也就是能做手術的程度,至於手術成功率怎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即使這樣,溫潤也十分驚喜了。他拿手帕仔細擦乾了葉寒聲額頭上汗珠,又找了塊乾淨的手帕疊起來讓他咬著,免得咬到舌頭或者傷了牙。

    這次的針灸時間延長到了一個小時,拔掉腿上的針,葉寒聲坐起來時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溫潤給他按完腿,推著他下去泡了個澡,又給他端了雞湯餵下去,他蒼白的臉色才恢復了一點血色。溫潤心疼的摸摸他疲憊的眉眼,「要不要去睡一會兒?」

    葉寒聲看出他的擔心,扯唇笑了笑,手指點點自己唇,「親一下,就不疼了。」

    雖然明知道他是哄自己,溫潤還是在他唇上親了親,「你躺一會兒。」

    葉寒聲順手將人撈到懷裡抱住蹭了蹭,悶悶的說:「那你陪著我。」

    溫潤便不再動,安靜的依偎在他懷裡。

    ……

    葉寒聲的治療一天都不能停,溫潤在家的日子,每天都變著法的給他煲湯喝,如此持續了一個月之後,或許是因為習慣了那種程度的疼痛,葉寒聲才沒有那麼痛苦了。

    二月底溫潤要進組拍戲,先陪著他去醫院找趙程重新做了個檢查。這次的檢查結果很好,連趙程都道:「再繼續一段時間,差不多就可以做手術了。」

    溫潤驚喜的抱住葉寒聲,他吃的苦,總算沒有白費。

    *

    葉寒聲做完檢查後,《繆斯》正式開機,溫潤趕赴劇組準備拍戲。《繆斯》的拍攝地點在南方的一座小城裡,除了導演和劇組工作人員外,主演只有兩個。

    演男二的男生是帝影大四的學生,叫魏琛,是那種斯文秀氣的長相,戴上眼鏡時,有種文質彬彬的感覺。他比溫潤還要大一歲。剛見到溫潤的時候還有點拘謹,一口一個溫老師的叫著。

    後來兩人拍了幾場戲,磨合幾天後,很快就熟稔起來。

    林景眼光確實不錯,魏琛演戲確實很有靈氣,缺點就是缺乏實踐經驗,演技還有些生澀。但是他悟性不錯,又肯學,溫潤作為過來人,時不時的點撥他幾句,傳授一些自己的心得,他的演技是肉眼可見的在進步。

    開拍一個月後,電影進度已經過了小半,終於拍到了畫家重拾畫筆,卻因為找不到作畫靈感而發狂的一幕,當畫家跌坐在狼藉一片的畫室里自暴自棄時,老師推開畫室的門,逆著光站在門口,給畫家帶來了光。

    溫潤穿著落拓的白襯衣,染了油彩的下擺胡亂扎在黑色褲子裡。過了耳的長髮不羈的束在腦後,眼下青黑,眼底布滿紅血色,頹廢又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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