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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52:23 作者: 天真無邪L
林時意唇線微抿,抬手拍了拍靳澤的後背,像安慰三歲小孩子似的,說道:「星光盛典十點才結束, 結束以後, 我就立即趕過來了。你怎么喝了這麼多酒?」
靳澤抱在林時意腰間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說道:「十一,我想我媽媽了。」
林時意嘆了口氣, 溫聲道:「靳澤,你喝多了,先放開我,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靳澤沒有鬆手,只是重複道:「十一,我想我媽媽了。」
「昨天晚上,我做夢夢見我媽媽了,她站在那麼高的樓上。那天晚上,天台上的風很大,她穿了她最喜歡的紅裙子,大風把她的紅裙子吹得獵獵作響,我拼命地哭,拼命求她不要跳下去,求她回頭看我一眼,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她是一個那麼愛漂亮的女人,摔下去後,滿身滿臉都是血,一點兒都不好看了。」
靳澤的語氣很輕,卻那麼悲傷無助。
林時意忽然感覺肩側有些濕,扭頭一看,靳澤正在無聲流淚。
「靳澤,你怎麼又哭了?好了好了,你別哭了好不好?」林時意生平最看不得別人哭,頓覺一個頭五個大,手忙腳亂地拍了拍靳澤的後背,然後連拖帶拽地把靳澤弄進客廳。
把靳澤扶到客廳沙發里坐下後,林時意蹲在靳澤跟前說道:「靳澤,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打盆水來,給你擦擦臉。」
「嗯。」靳澤點頭,輕輕應了聲。
結果等林時意端著水盆折回到客廳里,就看到靳澤側著身子躺在沙發上,牙齒緊咬著下嘴唇,閉著眼睛,眼睫還在微微顫抖,眼淚順著顴骨無聲滑落下來,一副剛被蹂.躪.折.磨過的樣子。
「……」林時意放下水盆,抬手捏了捏眉心。
每年這個時間,靳澤母親忌日這一天,靳澤都要跟她玩兒這麼一出,已經二十多年了,上一秒臉上還掛著玩世不恭、散漫隨性的邪笑,下一秒,喝了酒就開始沖她哭哭啼啼。這月黑風高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靳澤又一副慘遭蹂.躪的柔弱小可憐兒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很難不多想。
可她又不能在這種時候丟下靳澤不管,心道:罷了罷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和靳澤之間的孽緣怕是斷不開了。
「哭夠了沒有?」林時意伸手拍了拍靳澤的臉。
靳澤小聲道:「哭夠了。」
林時意道:「哭夠了就自己坐起來,我給你擦擦臉。」
默了默,靳澤撇著嘴,委屈道:「我起不來,你拉我起來。」
林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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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靳澤哄睡著,已經凌晨一點多。林時意揉了揉因為帶妝時間太長有些漲疼的眼睛,給靳澤關掉燈後,走出房間。
羅田和司文靜在保姆車上等了兩個多小時,等得又困又累,等林時意做賊似的貓腰鑽進車裡時,兩個人已經在車上小睡了一覺。
司文靜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問道:「時意姐,你去做什麼了?怎麼才回來啊?」
林時意關好車門,摘下墨鏡、口罩和帽子,擺手道:「別提了。小羅哥,開車吧,回酒店。」
「好的。」羅田發動起車。夜色太黑,完全沒有發現,他們的保姆車從郊區開到大路上後,一輛黑色商務車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
司文靜忽然想起什麼,猛地從座椅上彈起來,道:「對了時意姐,剛才祁老師打電話過來,說你的電話打不通,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嗯?祁謹言打電話了?」林時意連忙從包里翻出手機,發現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還有幾十條未讀微信,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恐怕這次單純的親親抱抱舉高高是哄不好祁謹言了。
想了想,林時意給祁謹言發了條微信。
「今晚參加『南北星光盛典』,手機調成了靜音,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腦殼疼.gif]」
微信剛發送出去,緊接著,祁謹言就打電話過來。
林時意一慌,竟然給掛斷了。
司文靜在旁邊滿臉同情地看著林時意,林時意抬手撫了撫額,連忙打回去。
「餵。」祁謹言接起電話,低沉的嗓音從電話里傳過來,冷清里透著幾分慵懶散漫,摘下鼻樑上的金絲邊框眼睛,祁謹言起身倒了杯水,靠在書架旁邊,勾唇微笑道:「據我所知,『星光盛典』十點就結束了,現在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看來,今晚你和靳澤相談甚歡?」
這是一道送命題。
林時意連忙解釋道:「沒有。因為今天是靳澤母親的忌日,以往每年今天,他都會喝醉,喝醉了就一直哭。」
說到這裡,林時意忍不住嘆了口氣,低聲說道:「靳澤的身世其實挺可憐的,剛出生就被帶回靳家,離開了他母親,一直到他六歲那年才重新回到他母親身邊。」
「可是好景不長,他八歲那年,他母親就去世了,他是親眼看著他母親死去的,那件事情,給他留下了非常大的心理陰影,從那以後,幾乎每年這天,他都會重新經歷一遍當年的事情,只有喝醉酒的時候,心裡才不會那麼難過,所以我陪了他一會兒。」
祁謹言沉默了片刻,說道:「知道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回去以後早點兒休息。」
林時意點頭道:「嗯。那祁祁你也趕快休息吧,我很快就到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