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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52:14 作者: 鐵蘭蘭
    九爺看佟氏:「你每天給福晉送過去多少?」

    佟氏一和他說話就害怕,但眼下性命攸關,她忍著哆嗦:「少則四十頁,多則六十頁。」

    九爺又問趙太醫:「若福晉日日翻閱這些有毒的書頁,多久會顯出症狀來?」

    趙太醫思考了一會:「福晉的身體底子很好,每日只沾染些許烏果之毒,並不會立時顯現。待積累到很嚴重的程度才會顯出症狀來。而福晉剛剛生產完,正是虛弱之時,毒性入體定然發展迅速,大約一個月功夫,就無力回天了。」

    九爺的拳重重捶在桌案上:「沒良心的狗東西!」這毒絕對是衝著他婆娘來的!

    秦晚才剛生了龍鳳胎,要是沒了,兩個孩子怎麼辦?

    「來人!」他吩咐:「把伺候佟氏的人都押到院中,關上頌竹院的門。」

    金斗銀斗很快帶人把院子裡的幾個人押到跟前,然後給九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廊下。

    九爺居中坐好,開口便是狠話:「天色已晚,爺明日還有事,趕著要歇息。一炷香時間,把你們知道的,關於佟氏中毒之事都說出來,或者是最近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又或者是誰和府外的人有接觸的事,一字不落全都說出來。誰說了,就不用挨打。」

    「若不說,所有人打四十脊杖,扔到亂墳堆去。」九爺不想浪費時間,繼續道:「爺知道你們有些人仗著自己是下五旗出身、包衣出身,覺著家裡七拐八繞的總認識幾個體面親戚。今兒個爺告訴你們,認識誰都沒用。」

    「你們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就算今兒個是無緣無故打死了,也不過值幾千兩銀子。沒人會當真替你們伸冤。」

    他端起茶盞,慢悠悠抿了幾口後,看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和兩個婆子都只求饒,不說有用的,把茶盞放旁邊小几上,提醒道:「一盞茶時間過去了,爺沒什麼耐心。來人,按住了打。」

    別人審問,好歹還講究個證據,或者是一個個問。

    九爺審問,竟不由分說全部按住打。

    兩個丫鬟和婆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任憑再巧的嘴,也抵不住重若千鈞的脊杖大板。

    這脊杖,打三五下就能皮開肉綻,七八下就能把體弱的人打死,且會留疤。

    玉竹心中無愧,不想受飛來橫禍,在挨打之前連忙開口把覺得奇怪的都說出來:「以前墨竹很關心格格身體,但是這兩日格格不舒坦,墨竹還總催格格快些寫東西。今兒個格格病倒後,奴婢去求福晉請太醫時,瞧見墨竹朝攬風院去。

    攬風院是章佳氏和兆佳氏住的院子。

    「很好,」九爺點頭,直接讓人按住墨竹:「說吧。不說的話,就打到你說。」

    「對了,你是藏不住秘密的。既然你有問題,爺便不會讓人打死你,只會讓人把你打個半死,慢慢折磨你,一直到你說為止。」

    墨竹一開始還嘴硬。

    但是,一直在後院伺候的姑娘家,哪裡抵得過重刑,又如何熬得過九爺那狠辣的手段。

    打了五個大板,九爺就揮手讓人停手:「先給她過過小刑再打。」

    大刑是脊杖,小刑是竹籤、銀針、夾棍。

    墨竹很快招供,章佳氏給了她銀子,讓她把佟氏的竹宣紙偷出去給她。

    九爺立馬讓人去搜章佳氏的屋子,果然搜到了竹宣紙,當下把章佳氏壓到跟前。

    早在先前院子被九爺派人把守時,章佳氏就知道完了。她本想假說自己只是一時糊塗,讓人拿走竹宣紙只是想看看佟氏到底怎麼憑几張紙討得嫡福晉歡心,並沒有別的意思。可是趙太醫、傅嬤嬤把烏果之毒說完,章佳氏就癱軟在地。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這種毒?我只是想教訓教訓佟氏而已。憑什麼她從沒侍寢也無所出卻能有自己的院子?」章佳氏跪在地上朝九爺的方向爬了兩步:「九爺,妾身真的只是一時糊塗,妾身只是嫉妒佟氏月錢一百兩而已,妾身沒別的意思。」

    九爺心裡已經認定是有人要害秦晚和他的龍鳳胎嫡子嫡女,一腳踢開章佳氏:「說,到底是誰指使你。」

    他心裡已經有猜測,眼下只想要證據。

    要麼證明不是表妹做的,是另有其人。

    要麼讓他看到表妹伸手的證據,從此一刀兩斷。

    章佳氏到底是選秀進來的侍妾,九爺沒直接對她用刑。

    但,凡是交往,總會留下痕跡。

    讓人把伺候章佳氏的人都綁來,全都按在章佳氏面前,一個個過刑。

    他真的一點耐心都沒有,他只想用最短的時間查明真相。

    用刑,雖有礙名聲,但他不介意。名聲值幾兩銀子?

    用刑的效果很顯著。

    又一炷香時間,他不僅破了案,還有了意外收穫。

    章佳氏和兆佳氏竟然都是表妹的眼線?

    得知烏果的可怕之處後,章佳氏唯恐被扣上謀害嫡福晉和嫡子嫡女的帽子,把以前和八福晉所有的接觸都說出來。

    章佳氏身邊的丫鬟還說出秦晚孕期,八福晉那邊幾次想遞髒東西都進不來的事實。

    又讓人壓來兆佳氏和兆佳氏身邊的奴僕,果然和章佳氏這邊所言互相印證。

    九爺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他有點噁心,生理性想吐。

    小時候表妹是個罪臣之女,額娘不忍心,仗著受寵把她接到宮裡照顧。那時候,他多麼護著她!她比那些沒封號、出身一邊的皇女都體面!長大了,這白眼狼竟反過來害他嫡妻和嫡子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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