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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08:05 作者: 不讓塵
    「我也愛你。」沈槐序抬手環住紀春山的脖子,在火箭升空的轟鳴聲中閉上眼,纏綿繾綣地吻他。

    十七歲時紀春山說過的那句「想去看火箭發射」仍迴蕩在他耳邊。

    時隔十三年,他終於赴了這場跨越漫長時光的應許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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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春山唱的歌是劉洋的《銀河愛情故事》。

    當我看著你的眼睛,

    一顆星星悄悄的甦醒。

    計算好運行周期,

    卻沒算好與你的相遇。

    我大膽的改變航行的軌跡,

    朝著你的方向開去。

    我想我可能真的會逝去,

    在期待中逝去。

    怎麼可以跟住你,

    這距離,

    怎麼可以抱住你,

    看不清,

    怎麼可以留下你,

    這,

    粉身碎骨都可以。

    幾萬光年的距離,

    也只是,

    一個眼神的距離,

    為了你,

    我要穿越這距離,

    我願意,

    化為塵埃也可以。

    第117章

    發射任務圓滿成功,海灘上的觀禮人潮四散離去,紀春山攬著沈槐序的肩膀往屋內走:「一會兒我們去哪兒?想不想去銅鼓嶺?還是去東郊椰林?」

    他這次特意請了一天年假,準備看完發射後和沈槐序在文昌隨便轉轉,周一下午再返程。

    「都可以,反正我哪兒都沒去過。」沈槐序無所謂道。

    紀春山低頭看了眼手錶,現在的時間還早,可選擇的目的地還挺多的。

    「行,那我研究一下路線。」紀春山說。

    沈槐序想了想,快走幾步去沙發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不用,我之前做過一個旅行攻略,你等我看看。」

    「旅行攻略?」紀春山笑著走近,「沈總還有這番閒情逸緻?什麼時候做的?上次還是這次?」

    沈槐序推開他湊過來的臉,盯著屏幕上三個劉駿成的未接來電皺起了眉。

    劉駿成是趙文茵公司的二把手,自從沈槐序從趙文茵公司出來以後,二人漸漸淡了聯繫,給他連打三個電話更是罕見。

    紀春山見他臉色古怪,問:「怎麼了?」

    沈槐序心下疑惑,沖他擺了擺手,邊撥通劉駿成的號碼邊往陽台走:「沒事,我回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又很快掛斷。

    沈槐序背靠陽台欄杆發了接近一分鐘的呆,紀春山敲了敲玻璃,隔著門用口型又問一遍:「怎麼了?」見他沒反應,紀春山索性推開陽台門,抬手摸摸他的頭,「公司里有急事?」

    沈槐序有些茫然,半晌後才說:「我媽住院了。」

    「住院?阿姨生病了?身體哪兒不舒服?嚴重嗎?」

    沈槐序什麼都沒回答,握手機的那隻手微微顫抖,紀春山從他手裡拿過手機,又問一句:「什麼時候的事?今天?」

    這一串問題沈槐序壓根沒聽進去幾個字。

    他目光呆滯,喃喃地說:「腦出血。」

    紀春山怔住,沒再繼續往下問,回屋拿起自己的手機,邊搜機票邊說:「我們現在回去。」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北京,飛機落地時沈槐序收到了劉駿成一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說引流手術很成功,讓他別擔心。

    紀春山將他送到門診樓一層大廳,腳步停在了扶梯口。

    「我就不上去了。」他欲言又止,手舉起又放下,最後抬起右手拍了拍沈槐序的肩,輕聲安撫道,「別緊張,阿姨肯定沒事。」

    沈槐序點點頭,轉身踏上電梯。

    *

    ICU門口除了劉駿成和幾個公司里的人,還有他的舅舅趙文濤。

    「醫生說出血點沒在特別危險的位置。」趙文濤疲憊地看了沈槐序一眼,又重新將身體靠在牆上,「還好她當時人在公司里,老劉直接叫了120。」

    沈槐序從他手裡拿過CT報告單逐字閱讀,最後看到影像學診斷結論。

    右側額葉腦出血,出血量約40ml。

    「我能進去看看嗎?」沈槐序望向緊閉的重症監護室氣密門,攥緊了報告單的一角。

    「現在還不能。」趙文濤搖頭道,「我們只能等,有事的話護士會來通知。」

    第118章

    晚上九點多,沈槐序把趙文濤和公司的人一起送走,獨自回到了家屬休息室。

    他父親去世得早,小時候他和趙文茵的關係一直都比尋常母子親近得多,直到高二的那個夏天。

    那場爭執,像是給他們的母子關係築起了一道涇渭分明的分水嶺。

    高三一整年,沈槐序把自己埋進了題海,只有在吃飯和趙文茵給他送水果的時候,兩人才會不咸不淡地聊幾句。

    上大學之後,雖然北航離家不遠,但他把課餘時間全用來和宇航學院的同學打交道,回家的次數並不多。

    後來趙文茵把那套學區房賣了,添錢置換了兩套新房,一套給他住,另一套趙文茵自住,買在了她自己公司附近。

    上一次和趙文茵說話是什麼時候?

    沈槐序馬上就得到了答案。

    是趙文茵在他家見到紀春山那一天。

    像是有什麼心電感應似的,想到這裡,紀春山的電話來了。

    在休息室等候的家屬很多,但這個時間大多都疲頓地靠在椅子上休息,或是躺在自己帶來的小地墊上就地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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