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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衣櫃比較無趣，衣服以黑色為主，風格也比較統一。

    他從常穿的款式里隨便挑了幾件，結果紀春山一直站在他身後指指點點：「帶那件吧，那件好看。」

    沈槐序拿出兩件肉眼難以辨別區別的基礎款T恤，忍無可忍道：「是你穿還是我穿？你倒挑得挺起勁。」

    「我為什麼不能穿？」紀春山見他不聽勸，索性自己動手從衣櫃裡拿了一件出來，「和男友共享衣櫥多浪漫啊。」

    「我才不穿你的衣服，太騷包了。」沈槐序斜了他一眼，「尤其是在海口穿過的那套米白色西服。」

    紀春山那天的衣著，直接去參加婚禮都可以。

    「見初戀前男友，當然要盛裝打扮。」紀春山理直氣壯道，「好讓你狠狠地後悔。」

    沈槐序無言地看著他。

    狠狠地後悔？他當時只想狠狠揍紀春山一頓。

    紀春山興致勃勃地追問：「小序，你第一眼看到我穿西裝是什麼感覺？」

    「覺得你欠揍。」沈槐序誠實回答，「你那天真的非常欠揍。」

    紀春山毫不在意，繼續翻他的衣櫃。

    「我那天可被你迷壞了，你穿西裝怎麼那麼帥。」他從衣櫃裡拿出沈槐序在海口穿過的那套西服，湊近沈槐序的臉說，「你把這個穿上，我們再做一次……」

    這人簡直精蟲上腦，沈槐序實在受不了，感覺再這麼下去倆人遲早都得精盡人亡，他一把搶過西服，大聲嚷道：「紀春山，你都不覺得虛嗎？我周一那天走路都是飄的！」

    紀春山咽了口唾沫，上周末他們做得有點過頭，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他和白硯初打架時的發揮。

    「確實有一點。」他訕訕地答。

    沈槐序鬆了口氣，把西服丟在要帶走的那摞夏裝上面，繼續去衣櫃裡挑衣服。

    「我周一要去一趟和安醫院，段喆那天正好有空，一起吃個晚飯吧。」沈槐序又掏了一件T恤出來，和其他幾件幾乎一模一樣。

    紀春山邊疊衣服邊問：「不能挑個周末嗎？明天行不行？我周一可能要加班。」

    沈槐序搖搖頭：「段喆說他周末的日程更滿。」

    紀春山想了想，段喆的職業確實是休息日更忙，只好勉為其難地同意：「行，那你們先去，我儘量早點結束，到時候直接去飯店。」

    第105章

    周一當天，沈槐序與院方的會議結束得比預想中早，但段喆那邊臨時又加了一個號，他便打發潘慎隨司機一起先回公司，自己無所事事地在和安院區里走了走。

    時間已步入七月中旬，池塘中擠滿盛開的荷花，荷葉碧綠如玉，淡粉花瓣爭相綻開，隨著晴朗夏風輕輕搖曳。

    沈槐序在池邊的一座長椅上坐下，正準備給紀春山發條微信，手機先跳出了一條新消息提醒。

    紀春山：飯店地址發我，我這邊應該能提前結束。

    沈槐序回他：我還在和安，段喆還得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紀春山：那我完事給你打電話。

    沈槐序回了個「好」，習慣性地點開紀春山的朋友圈，沒有新內容。

    他癟癟嘴，退出二人的聊天窗口，又點開朋友圈的信息流，想看看合作方都有什麼新動態，順便消磨一下時間。

    朋友圈早就被商務轉發和心靈雞湯全面占領，沒什麼可看的，他快速劃了幾屏，給重要的合作夥伴點了幾個贊，又回了幾條評論。

    一條生活照分享在眾多無聊內容中脫穎而出，沈槐序向上掃了眼暱稱。

    難怪，是唐婉恬發的。

    她似乎在追憶青春往事，發了自己從小學到研究生的畢業照。

    沈槐序頓時來了精神，二話不說點進本科的那一張。

    這是一張班級集體照，他一眼就看到了紀春山。

    沈槐序滑動兩指放大圖片，紀春山大學畢業時的長相和高中變化不太大，身材骨架倒是肉眼可見的高大了不少。

    頭髮要比高中和現在都短一些，一頭碎發看起來乾淨清爽。

    眉目俊朗，笑容像七月盛夏的陽光。

    嘖，自己家男人長得真帥。

    沈槐序咧著嘴角長按屏幕，保存了這張老照片。

    他先給唐婉恬點了個贊，正準備寫兩句評論，笑容卻漸漸斂起，最後皺起了眉頭。

    這條動態配的文案有些蹊蹺。

    唐婉恬本科是15屆的。

    *

    林一這周三出院。

    雖然他已經被轉到康復中心，自由活動的時間相當充足，可規律的住院生活實在過分無聊。

    和安不像很多封閉醫院一樣做軍事化管理，但仍然有嚴格的起床、服藥、治療、用餐及娛樂時間規定。

    他在護士的注視下服完今天的第二次藥，翻出偷摸藏起來的煙和打火機，自熟悉的路線溜達出了住院樓，準備在晚飯前享受一下吞雲吐霧的放鬆時刻。

    他從煙盒中抖落出一支煙叼在嘴裡，正準備去掏打火機，卻被荷花池旁的一人吸引了視線。

    林一沒有親眼見過沈槐序本人，但在十幾年前看過很多張沈槐序的照片。

    他其實一點兒都不想看，但紀春山實在太臭屁了，有段時間天天在QQ上跟他顯擺。

    眼前這人垂頭髮呆的模樣和照片中有七八分相像，林一往近走了幾步，最後停在了距長椅一兩米遠的位置，歪著頭細細觀察他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