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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08:05 作者: 不讓塵
    他在黑暗中睜開眼,有條胳膊正壓在他的胸前,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

    紀春山幾乎瞬間就被蒸紅了耳朵。

    他發現,沈槐序似乎……抱住了他。

    他連動都不敢動,只是用力攥緊了雙拳,細汗很快爬滿了他的額頭。

    但紀春山沒能忍耐了多久,因為他尷尬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可恥地起了反應。

    他膽戰心驚地抬起沈槐序的胳膊,又小心翼翼地放到睡墊上,自己朝另一邊挪了半個身位。

    他剛躺踏實,沈槐序竟然又貼了上來。

    紀春山硬著頭皮挪了幾次,最後躲無可躲,只好無可奈何地轉了個身,背對著沈槐序,將自己的身體緊緊貼在了帳布上。

    好在這帳布面料冰冰涼涼,正好能給他滾燙的額頭降降溫。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春山終於在這彆扭的姿勢里再次沉入淺眠。

    他正睡得半夢半醒,恍惚間又被沈槐序叫醒。

    「你睡過來一點,別貼著帳篷,小心著涼。」

    那聲音又輕又軟,紀春山一時茫然,夢境與現實開始混淆。

    失序的大腦決定忠於身體最直接的反應,他翻了個身,將頭靠在了沈槐序的肩膀上。

    和夢裡的感覺不太一樣,但是……

    「紀春山?」沈槐序震驚的語氣把他喚回現實。

    紀春山徹底清醒了。

    但他貪戀於這片刻的溫存。

    「帳篷要被風吹走了。」紀春山低聲說。

    「不會吧?那怎麼辦?」沈槐序也壓低了聲音,聽著好像有點緊張。

    「害怕嗎?」如果他說害怕的話,也許可以借著安慰的名義……

    「不害怕。」沈槐序很快回答。

    紀春山猶豫了幾秒,最終咬了咬牙,說:「我害怕。」

    說完,抬手環上了沈槐序的另一側肩膀。

    手臂下的心跳聲如擂鼓,他自己的也一樣。

    可一旦踏出了這一步,他就再也沒辦法回到過去。

    他因自己的魯莽而無比內疚,輕輕拍打著沈槐序的肩膀,很小聲地安撫他:「你別害怕。」

    暗戀多年的人就在自己懷裡。

    出乎意料地,紀春山拍著拍著,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93章

    紀春山快到天亮才睡著,再次睜眼的時候,沈槐序正靠在床頭,手指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飛快敲動。

    「早……」他將手伸進沈槐序的睡衣里,輕輕揉捏著他的腰肉。

    「早?」沈槐序停下敲擊鍵盤的手指,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二十七分。」

    紀春山不以為意,問他:「上午吃藥了沒?」

    沈槐序道:「吃了。」

    紀春山又問:「吃藥前有沒有吃點東西?」

    沈槐序轉移了話題:「你怎麼這麼喜歡睡懶覺?」

    「今天是周末……周末就要睡懶覺。」紀春山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嚴肅,「抗生素要在飯後吃,不然對腸胃刺激太大,以後記得……」

    沈槐序選擇性無視他的後半句話,直接打斷了他的嘮叨:「創業哪有什麼周末。」

    紀春山停下揉腰的手,仰起臉看他:「你今天要加班啊?」

    沈槐序有些糾結,手頭的這些事倒也沒有那麼緊急,但最近自己確實有君王不早朝的趨勢……

    「別加了吧。」紀春山把臉貼在他的大腿上,悶聲道,「我好容易能清閒幾天……」

    沈槐序把筆記本合上放在一邊,問他:「那你想做什麼?」

    紀春山立刻回答:「我想和你去約會。」

    「去哪兒約會?」沈槐序又問。

    紀春山認真想了一會兒,答了句:「不知道。」

    沈槐序沉默兩秒,又要伸手去拿筆記本。

    紀春山連忙把他的手抓住:「就做普通情侶會做的事。」他將另一隻手重新探進沈槐序的睡衣里,「出去逛個展,吃個飯,飯後看個電影,回家抱著你洗個澡,再把你按進床里,像這樣……」

    「打住。」沈槐序按住他往下扯自己褲腰的手,「等你暢想完,今天就結束了。」

    紀春山翻身壓在他身上,貼著他的身體蹭了蹭,委屈巴巴地說:「可是我硬了。」

    沈槐序用手推他:「誰讓你亂想?」

    紀春山又頂了頂胯:「可是你也硬了。」

    沈槐序用力把他推開,邊脫睡衣邊罵:「誰讓你亂蹭!」

    *

    等兩人磨磨蹭蹭地從浴室里出來,太陽已經開始西斜。

    「你還想看展?」沈槐序一邊擦頭髮一邊看了眼掛鐘上的時間,「都快五點了。」

    「那種東西,看不看都行。」紀春山將校服從烘乾機里拿出來,無所謂地說,「下周再去唄。」

    他把換下來的四件套丟進洗衣機里,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房子買小了。」

    這套房子一個單身漢住綽綽有餘,現在多出一個人就顯得有些侷促。

    沈槐序物慾不高,對這些沒什麼講究,隨口一說:「還行吧,你這套房子的格局挺好的,房間都很大。」

    紀春山搖搖頭:「沒有次臥還是不太方便。」

    沈槐序看他往洗衣機里倒了好幾樣東西,覺得有點新鮮,心不在焉地問:「要次臥幹什麼,和我分房睡?」

    紀春山把留香珠的瓶蓋擰緊,重新放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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