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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門密碼多少？」沈槐序邊換鞋邊問。

    紀春山想了想，又把門拉開：「我直接給你錄指紋。」

    沈槐序琢磨了幾秒：「你門的密碼和手機是一樣的？」

    紀春山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嘴角。

    沈槐序仍舊不信邪，站在門口連著試了好幾個日期，還是不對。

    他逐漸開始懷疑人生：「紀春山，你是不是記錯日期了啊？」

    「你以為我是你嗎？」紀春山無語地罵，「魚的記憶。」

    沈大詩人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人質疑記憶力：「你不要血口噴人啊，你現在就把密碼告訴我，看看是我忘記了還是你記錯了。」

    紀春山抓著他的手指錄指紋：「當然是你忘記了，我什麼時候錯過？」

    他這話實在狂妄自大，但沈槐序不想追究，只盯著他向下緊繃的唇線問：「今天在醫院，為什麼那麼難過？」

    紀春山給他錄完指紋，將門重新關上，含糊其辭地答：「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答應我要戒菸了。」

    「那你先告訴我今天為什麼難受。」沈槐序用雙臂把他圈在入戶門前，沒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你今天在醫院，讓我想起了十七歲的紀春山。」

    他從麻醉中清醒的一瞬間，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六中的醫務室。

    像畫一樣的人靜坐在病床前，凝視他的眼神像一片沉默、孤寂、深邃的海。

    紀春山伸手回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後才說：「真想發一條信息給十七歲的紀春山。」

    「發什麼？」

    「不要逃避。」

    「不要逃避？」

    「嗯。」紀春山低聲說，「再堅強一點，不要躲開你的手，也不要走。」

    沈槐序回憶起同學聚會那天對他的埋怨，有些無措地澀聲解釋：「我那晚說那些話不是想讓你內疚……」

    紀春山輕嘆一聲：「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沈槐序搖搖頭，將他寬厚的胸膛用力勒在懷裡：「我就是……覺得委屈。」

    第85章

    紀春山被他勒得肋骨發痛，但咬緊牙關沒出聲，只是閉著眼抱著他。

    過了很久，又突然單手托住他的臀，把他舉起來抵在了旁邊的白牆上。

    「哎！」沈槐序嚇了一跳，雙腿條件反射地攀住了紀春山的身體。

    紀春山仰著臉看他：「你怎麼這麼熟練？」

    沈槐序雙手環緊他的脖頸，沒理會他的調笑，就著這個姿勢低頭吻了下去。

    他吮咬著紀春山的舌頭，又很快被奪走了主動權。

    沈槐序出神地想，這個人的舌頭明明這麼柔軟，卻又這麼強硬，每次接吻都像是要在自己的口腔里攻城略地。

    紀春山將他往上抬了一把，在唇舌糾纏中含混不清地問：「下次……用這個姿勢好不好？」

    「嗯……」沈槐序吻得呼吸凌亂，疑惑地抬起頭，「下次？」

    他都硬了。

    他能感覺到，紀春山也硬了。

    紀春山拍了拍他的屁股：「醫生說了，今天不能做劇烈運動。」

    沈槐序暗示性地向前頂了一下胯：「你確定醫生說的是這種劇烈運動？」

    紀春山謹慎道：「小心為上。」

    沈槐序把腿往緊纏了纏：「紀春山，你還是不是男人？」

    紀春山不為所動：「這種情況下，我可以不是。」

    沈槐序沉默了。

    紀春山不以為意，將他重新放在地上，牽著他往客廳里走：「來吧，帶你參觀一下你男朋友的家。」

    紀春山家的客廳很有生活氣息，裝修偏暖色調，櫻桃木的家具搭配同色系地板，靠近廚房的位置做成了水吧，還有一些沈槐序沒研究過的小家電。

    相比之下，沈槐序感覺自己家就是個樣板房。

    「你倒過得挺精緻。」他在客廳溜達了一圈，最後站在一架黑色立式鋼琴前連連稱奇，「你還彈鋼琴？」

    「都說了，你不了解我。」紀春山走近，將琴鍵蓋掀開，問他，「你會彈嗎？」

    沈槐序坦言：「不會，我連五音都不全。」

    紀春山回憶一番，確實如此，又問：「想學嗎？」

    「不想學。」沈槐序接連後退好幾步，和他保持著兩米的安全距離。

    紀春山用手指輕輕撫過琴鍵表面：「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你應該坐在琴凳上，先是拒絕，然後我抓住你的手……」

    沈槐序又往後退了一步，出聲打斷他的中二幻想：「太羞恥了，我才不陪你玩這種幼稚的角色扮演。」

    「哎，全都被你看透了。」紀春山嘆息一聲，十分遺憾地將琴鍵蓋合上，「你自己隨便玩一會兒，我去給你煮個粥。」

    *

    沈槐序把筆記本電腦放到書桌上，細細打量著紀春山的書房。

    讀高中的時候，他那間小臥室紀春山去過好幾次，但他從未探索過紀春山的領地。

    這間書房和客廳的風格截然不同，給人的感覺肅穆又沉靜。

    紀春山有一個巨大的書櫃，占據了一整面牆，所有的書籍都是分門別類擺放的。

    沈槐序挨個看過去，天文學，數學，經典力學，電動力學，量子力學，投資學，經濟學，金融學，管理學……他最後在幾本心理學專業教材和精神分析相關書籍前停下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