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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47:52 作者: 無有竹
玲瓏與陳家兄弟見過禮,又問候了維枃,才緩緩走到徐知安身邊,與他坐在一處。
見此,維枃也扶著關氏坐在自己身邊,關氏略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見玲瓏坐的坦然,她也慢慢放鬆下來。
在座的各位都是知禮之人,為著這席宴,大家都曉得關氏是費了心,便站起來謝過關氏這些日子對他們的照顧。
關氏面色羞紅,有些不知所措,這麼多人如此隆重的道謝,她是第一次經歷,累了一個來月,沒在人前說過一句不耐煩,可她在心裡著實埋怨過,今日這一謝,讓她覺得,自己的心思總算沒白費。
關氏猶不知所措著,維枃卻倒了一盅酒給她說:「這是你該得的,我為長兄,照顧弟弟妹妹們是應承擔的責任,但我因有職務在身,不能時常在家,你替我接過了這個責任,無尤無怨,盡心盡力,是一個很合格的長嫂。我也該敬你的,你先喝了他們敬你的這一盅,我再敬你一盅。阿碧,你辛苦了。」
關氏臉上更紅,氣惱的瞪了丈夫一眼,攬了衣袖,喝下那盅米酒。
幾人坐下,維枃果然又取酒給關氏倒了一盅,關氏攔都攔不住,偏維枃也站起來,舉盅敬她:「阿碧我妻,得妻如此,是我之幸,夫復何求,阿碧,與我喝一盅吧。」
關氏忙亂站起,不得不舉盅,臊的不行,只能嗔怪維枃:「你這人……真是……」
沒奈何,只得喝了一盅酒。
宴上諸人皆笑:「守直兄,不愧是大丈夫。」
維枃受的坦然,說:「男子漢大丈夫,自要能屈能伸的,在外需剛直,在內須懷柔,與妻子溫柔,能體察妻子的辛苦,並心存關愛之心,才是男子真正的品格。若連妻子的辛苦都體察不了,不存敬重呵護之心,則與畜生何異?」
幾個作妹夫的互相覷了一眼,不得不點頭應是:是是是,大舅兄說的是,我們記下了。
哎喲今日這宴吃的,心驚膽戰呀。
徐知安看看左右,好似沒聽出維枃話裡有話,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薰魚釀豆腐給玲瓏放碗裡:「多吃些,你也累了一天了。」
一左一右兩個姐夫:……徐妹夫你這有點失了厚道啊!
第60章 活法 衡量輕重利弊
玲瓏想讓常家兄弟去家裡住, 維枃不應,說他是長兄,妹婿上京來赴試理應住他家裡, 且她們夫妻兩個將將回來, 許是家裡一應還未妥善安置好,就不必再添忙了。
常姐夫也說不必搬走了,眼看著要考了, 且在這裡沉靜幾日,攢攢精神,待考完再去徐府住兩日, 再與她說關於茹嫿和孩子的事。
也行。
遂與維枃夫婦告辭, 趁著夜色回了家。
這一天裡, 賀嫂子也沒歇著, 就著家裡有的食材,做了幾樣南點,備著走親戚家用。
玲瓏回了家, 先問賀嫂子:「廚上還有火沒有?」
賀嫂子說:「沒全熄了, 姑娘可是要些吃食?」
玲瓏說:「給我們倆煮一碗酒釀蛋,今日的菜味道太重, 如今胃裡齁膩齁膩的, 想喝一碗甜湯解解膩。
賀嫂子說:「上京城裡的飲食口味重,姑娘這幾日出門不如揣幾顆梅子糖。」說完就去廚房煮湯了。
玲瓏回了屋, 徐知安已換過了衣服, 就著一身七成舊家常衣,疏懶的坐在桌前喝茶。玲瓏走他身邊坐下,這才問道:「席間大堂兄話裡有話,是什麼緣故?」
徐知安說:「在敲打陳姐夫呢, 他自入京後,就不曾用心潛讀過,三天兩頭的與人游耍赴宴,他詩寫的好,很傳出去了幾篇,又年輕英俊,許多人都稱他是少俊英才,呼聲一時高。與他相交之人,良莠不齊,他也不辨,只要有人邀他,不拘在什麼地方,他都去。京都人稱他是柳郎再世。」
玲瓏聽的一臉恍惚:「我初見他時,他正與三姐姐交換信物,那時他還是個靦腆的小郎,怎麼兩三年不見,他就疏放至此了?這算什麼?還未科考呢就「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了?柳郎再世,難道還是什麼好稱呼不成?他聽著竟沒覺不妥?」
徐知安倒茶給她:「哪裡能沒覺出來?只是他如今有些騎虎難下之勢,名聲已經傳出去了,再是後悔,也於事無補了。」
玲瓏想起幾日前四娘子說,三娘子自成婚後,好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多爽利一個人,如今全是一副賢良淑德之態,伺候她婆婆也極盡心。
能讓一個性子嬌縱的女孩子俯首甘為另一個人換了性格,除了愛情還能是什麼?若陳小郎真是做了放蕩不羈之事,三娘子知道後,該有多傷心?
玲瓏就問他:「依你看,他是得意便猖狂了還是一時迷失了?」
徐知安看她挺急切,就說:「大約是都有的,陳姐夫少年得志,心性又銳利,有功利心也難免,只是京城裡情勢比冀中複雜的多,他一頭撞進來想博個名聲,反被人牽制住,弄巧成拙了。這一場,他上不了榜了。」
雖如今局勢艱難,然朝廷選才,仍是遺用著以前的規矩,內閣取官還是以務實性為首量標準。陳小郎縱是詩仙在世,實務不通,依然不會選錄他。況又傳出了那樣薄倖的名聲。
玲瓏就嘆:「如是這般,他上不了榜反是一場幸事了。」吃一塹長一智,他若能沉下心來取吸這次的教訓,以後行事就不會這樣輕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