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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42:49 作者: 夜吉祥
玲瓏坐在馬車內,瞠目看著閉目養神,一派悠閒之姿的慕容笑笑,背後的涼意不斷的冒出來。
無憂果啊啊啊啊啊!
那是前輩花了十年的時間找到的珍貴藥糙,一年開花,到第二年才結果,果實即是救命的良藥,還是致命的毒藥,其珍貴程度只在書上見過,世人幾乎都沒有見到過它的真貌。
而前輩一共才得三株,有兩株今年才剛剛結果出一小粒果,還未成熟,現在被小姐挖了兩棵,還是那結果的兩棵,前輩回來的時候,怕不是抓狂,而是要瘋狂了吧。
伸手抹了抹汗,她怎麼覺得小姐跟前輩有仇似的呢。
藍天白雲,一望無際。
馬車悠然而行,馬蹄的踢踏聲伴隨著車軲轆捻過的聲音,清晰異常。
突然,路旁的樹木響起了沙沙聲,透著一絲不尋常,慕容笑笑驀地直起身子,與玲瓏相視一望。
因為習武,兩人的耳力都過於常人,對不尋常的聲音特別敏感,比如現在。
「呔,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突然,一個魁梧的大漢執刀跳到了路中間,刀鋒在陽光下泛著烏青的寒芒。
趕車的車夫嚇得一個哆嗦,從馬車上滾了下來,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大……大大大爺,饒命啊,小人家裡一窮二白,靠趕馬車為生,實在沒有錢獻給大爺,饒命啊。」
車夫哭喪著臉,心中甚是覺得悲催,好不容易趕上一回大生意,怎麼就碰到山賊了呢了,早知道他就不該貪那八十兩銀子去山上拉人的。
山賊眯了眯那雙充滿兇惡之色的眼睛,絡腮的鬍子遮住了他大半個臉,鼻子輕哼了一聲,道:「老子前兩天剛去凝脂樓打劫了一批胭脂水粉,心裡正憋屈著沒處解決,如果你能跟老子買一盒,老子今天就放過你。」
車夫聞言,頓時面露喜色,直覺得這是天上掉下來的美事,心想一盒胭脂能值個多少錢,最多花個十兩銀子也就是了,沒想到這個山賊這麼好打發,忙道:「這是十兩銀子,還望大爺笑納。」
他樂顛顛的掏出一錠銀子,在淡淡的陽光下,還閃閃發光,獻寶似的遞到山賊面前,那山賊接過手,放嘴裡咬了咬,就揣兜里了。
車夫見狀,臉上的笑容越發激動了,本以為他能安全了,哪知那山賊虎目一瞪,又開口說道:「十兩銀子就打算過啦,美的你,一盒胭脂一千兩,留下銀子你們就能過了。」
車夫聞言,身子驀地一僵,本喜悅的笑容也瞬間凝固在了臉上,面對山賊的獅子大開口,兩眼一翻,頓時暈了過去。
暈前心中還在不停的哀嚎,一千兩一盒胭脂,啊娘喂,果然是打劫的啊啊啊啊!
馬車內的慕容笑笑與玲瓏一聽這話,頓時傻了,而臉上的神情卻也不似剛才那般戒備,慕容笑笑撩開帘子看了眼那虎視眈眈望著馬車的山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
「郝大叔,你把我的車夫嚇暈了,誰趕馬車送我們回京。」
清靈甜美的嗓音,說不出的悅耳動人,一句郝大叔,讓山賊雙眼驀地發亮,幾個大步走到馬車間,不斷的打量著馬車內的少女,依舊是記憶中那張明媚的小臉,比之三年前,越發動人了,那臨威不懼的姿態,還記憶猶新。
「哈哈哈哈!」郝義將刀插在地上,雙手插腰,朗聲大笑了起來,眼中的兇惡退去,換上了親和的神色:「慕容丫頭,怎麼會是你,你早說嘛,早說我就不打劫你們了。」
慕容笑笑勾唇,揚起一抹瀲灩的笑容,掀起帘子走下馬車:「真沒有想到,今天我會栽在自己出的主意上。」
「三年不見,慕容丫頭你又長高了不少啊。」郝義樂呵呵的說道:「也就你這丫頭鬼靈精,不過咱們兄弟也受益不少,現在大家都在凝脂樓幹活,金盆洗手了,還有的兄弟因此成了家,大家都很感謝你。」
慕容笑笑宛爾,說道:「謝郝大叔誇獎,這還要多靠郝大叔幫忙,就是不知道凝脂樓的生意如何?」
她被師公幾乎是囚居在山上,非說不待學成之時,不能下山,而他不久前說了一句出門遊歷,便溜得無影無蹤了,而慕容笑笑也知道,師公的意思也就是她已經可以下山回府了。
「凝脂樓的生意好得沒話說,我每次從門口經過,都看見面里擁了很多人,而且店面也擴大了,更在京城開了家分鋪,大家都衝著玉凝霜而去,有一次打劫,有人一見我拿出的是玉凝霜,竟然願意出一倍的價錢買,就因為他們在凝脂樓買不到了。」
郝義一想到那一回被打劫的一名富商幾乎是眼冒綠光的從他手裡搶過玉凝霜的情形,就忍不住汗顏,到底是誰打劫誰啊。
慕容笑笑聞言不由得一怔,很快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玉凝霜受大家歡迎是她意料中的事情,不過能這麼快讓大家接受,還是有些意外的。
原以為還要過個幾年呢!
三年前,因為跟師公走的急,沒有去跟洛姑姑打招呼,而她也想替凝脂樓做些什麼,好替洛姑姑減輕一點負擔,於是畫了當初企圖將她綁去青樓的山賊頭的畫像,讓師公幫忙把人帶來,之後她跟郝大叔達成了協議。
她讓郝大叔去凝脂樓拿上玉凝霜,每攔一個富商或達官貴人,就硬逼著他們買玉凝霜,而郝大叔他們就從裡面抽成。
不過守株待兔只能坐吃山空,主動出擊才能打劫發財嘛,所以她提議一批人依舊守著路過的富商,而另一批人則去城裡找落單的夫人小姐們,只要眼睛擦得亮,總會逮到大肥羊,她的主要目的就是替玉凝霜打開市場。
那些人花一千兩銀子買盒胭脂,肯定不會扔了,多半會想是什麼樣的胭脂這麼值錢而打開一看究竟,玉凝霜的外觀與香味本就獨特,吸引那些夫人小姐們使用後就會發現它的特別之處,再加上郝大叔他們打劫時說的那翻話,自然就會去凝脂樓。
而她又寫了一封信給洛姑姑,告訴她自己的想法,也讓她配合郝大叔。
這一方法,她本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居然這麼有效!
「咦?郝大叔,既然凝脂樓的生意很好,你怎麼還出來打劫,沒有留在凝脂樓嗎?」
郝義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彆扭的說道:「洛姑娘曾跟我提過讓我當掌柜,可是我一大老粗,一不識字,二不會打算盤,實在不是干那活的料,何況就我這樣,還不把進來的客人都嚇跑了。」
「大家怕你,那是因為你留著鬍子,把它颳了。」慕容笑笑嘻笑的提議道。
郝義聞言,一雙眼睛驀地瞪得老大,捂著臉,寶貝似的護著他的鬍子:「這可不行,我可是留了大半輩子了,打死也不刮。」
他一邊說,一邊驚魂未定的昵著慕容笑笑,就怕這小丫頭主意上來,就想著法給他刮鬍子:「快別研究我的鬍子了,你們不是要回京嗎?我送你們回去。」
郝義連忙說道,不再將話題圍繞著他的鬍子,大多數兄弟們去了凝脂樓後把鬍子颳了,而他就一直堅持住,鬍子可是他的第二生命啊。
慕容笑笑淡淡一笑,也不繼續揪著他的鬍子說事,眸光輕掃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車夫,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勞煩郝大叔了,之後告訴洛姑姑一聲,我回京了,稍後去看她。」
「好咧。」郝義愉快的應了一聲,接著便趕著馬車往前走去,徒留下被嚇暈的車夫靜靜的躺在路上吹冷風。
京城,相比三年前越發的繁榮,街道,商鋪林立,來往商旅,車水馬龍。吆喝聲不斷,演繹著一首繁華之曲。
馬車不顯眼,然那趕車的車夫卻異常的忍人眼球,有些膽小的人被郝義那雙虎目一瞪,立即嚇得縮到一邊瑟瑟發抖。
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娘親與弟弟,慕容笑笑的心情是愉快的,就是不知道她離開的時候還在襁褓中的翼兒,會不會跟她產生隔閡。
師父總會傳來慕容府的消息,所以她一直都知道娘親跟翼兒的狀況,知道他們安好,她便放心了。
正想著,突然聽到街上傳來兇惡的怒斥聲,郝義「吁」的一聲,將馬車停了下來,慕容笑笑不驚納悶的問道:「郝大叔,怎麼了?」
一邊問,慕容笑笑一邊將帘子掀開,只見他們馬車的正前面,一名衣著暴露的女子披頭散髮的拼命往前跑,而她的身後,數名藍衫男子在後面緊緊追趕,看樣子,似乎是下人。
女子雙頰馱紅,泛著異樣的潮紅,雙眼映著迷離之色,雖散亂著頭髮,像極了個瘋子,但依舊是說不出的嬌艷美麗,只一眼,慕容笑笑便輕蹙起眉,那女子被人下了媚藥。
女子的體質本就不如男子來的強碩,再加上她身中媚藥,眨眼的功夫,就被一名家丁扯住了頭髮,將她拉倒在地,緊接著,身後數名家丁像發了狂的野獸一般對著她拳打腳踢。
無情的拳頭似雨點般落在女子的身上,讓她吃痛的抱緊了腦袋,貝齒緊咬著雙辰,布滿情慾的眼中迸射出堅定不屈的目光。
慕容笑笑的視線對上了女子的眼睛,不由得怔愣,那高傲卻又充滿了倔強的目光,讓她不禁微微動容。
「臭丫頭,你再跑,你再跑啊,進了咱們煙雨樓,哪容得你反抗。」打夠了,一名家丁對著女子呸了一聲,惡聲說道,腳下更是狠狠的對她踢去。
「你說你乖乖接客不就完事了,非得這麼折騰咱們,你人都進來了,還再乎那清白做什麼?」
女子雙目倏地變得腥紅,滿臉憤怒的反抗道:「你們做夢,我就是死,也不會回去,更不會去接客。」
聽了她的話,立即有人輕蔑的笑道:「每個剛進咱們煙雨樓的姑娘都這麼說,到最後哪個不是乖乖的接客,若不是看在你有點姿色的份上,媽媽才不會花那個心思來對付你,這性子,可真夠倔的。」
「不過越是倔性子的姑娘,越是討大爺的喜歡,如果媽媽不是想著把你捧成花魁,留著你的處子之身好賣個好價錢,咱們真想第一個償償。」又一個下人摸著下巴,一雙透著yín邪的眼睛在女子衣不遮體的身上來回的打亮。
女子惱羞成怒,雙拳緊握,但深知現在她沒有一點反抗能力,忽地,她從地上爬起來就跑,只是人還未能跨出一步,頭髮又被人給拉住,那人用力一扯,女子整個人便被他們往後扯去,立即有人反扣住她的手。
女子死命的掙扎,結果無用,一雙堅毅倔強的眸中慢慢盈上絕望之色。
慕容笑笑不悅的皺起眉,突然,一個凌空躍起,穩穩的落在了女子面前,她的出現,紛紛驚呆了圍觀的人的眼,一個個張大了嘴巴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