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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42:49 作者: 夜吉祥
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莫氏一雙美目瞪得溜圓,潔白的貝齒死咬著緋色的唇畔,幾乎快咬出血來,指著白氏的手氣得微微顫抖,什麼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今天算是體會到了,白氏是算定了老太太跟老爺對孩子的看重,故意把自己拉到她布的局裡,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只要她說了,在別人的心裡終究會留下陰影。
該死的白氏,她當初就不應該留下她的命才是,以致於現在自己被她下了套。
「莫氏,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老太太痛心的看著莫氏,聲音似搖遠的破鼓,帶著陣陣的沙啞,臉上,似千年不化的冰川,讓莫氏心生惶恐。
「娘,你別聽信白氏的讒言,她是死到了臨頭,想拉我作墊背。」
對,就是這樣,白氏對她的恨意,怕是從慕容笑笑不甚落水開始,自己沒有替慕容茗雪求情,就慢慢溢了出來,從那時候起,白氏連表面對自己的恭維都沒了,又在慕容茗雪被老太太逐出府時她落井下石,白氏不想辦法整她,那才奇怪。
可是現在,莫氏真是惹了一身腥,怎麼都去不掉,急得她艷麗的臉上竟是驚慌之色。
「主母,原來你是個過河拆橋的人,我為何要冤枉你,試想,四夫人懷有身孕,那在慕容府里,誰受到的威脅最到大,想必是主母您吧,你怕她生下一個兒子,會影響到你的地位,所以想辦法借我的手除了四夫人,我有說錯嗎?」白氏幽深似海的雙眸望著莫氏,深不可測,說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
「你……」莫氏氣結,胸膛因為白氏的瞎說而氣得劇烈起伏,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嘴巴不靈活了,而老太太與慕容威冷冽而又凌厲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更是猶如冰錐一般,一下一下的鑿在她的心尖上。
「真沒想到,原來溫宛大度只是你的表面,心卻如蛇蠍一般惡毒。」慕容威陰沉著俊臉,薄涼的唇咬牙切齒的說道。
「老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至少這一次,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她不能白白受了這樣的誣衊:「老爺,娘,四妹,你們想一下,若是真如白氏所說的那樣,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當初皇后娘娘可是下了懿旨的,讓我照顧好四妹與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容有一絲閃失,否則,唯我試問,所以,我不可能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對四妹肚子裡的孩子,我比誰都看重,不僅因為那孩子是慕容家的希望,更有皇后的懿旨在,我不敢有一絲怠慢。」
她遲遲未動手,就是因為還沒有想到一個萬全的辦法,既能除了連氏,又能不被皇后找藉口。
白氏挺直了胸膛,或許是因為心中沒有鬼,連底氣都不由得足了許多,漆黑的瞳眸無畏的直視著前面,沒有一絲作賊心虛的閃躲眼神,那模樣,要多正值,就有多正值。
老太太雪白的眉輕蹙了一下,臉上的凜冽之勢有柔軟的跡像,心中對莫氏所說的話,多少有些贊同的,但並沒有對她完全放下戒備。
莫氏說的有道理,白氏同樣說的振振有詞,讓人不得不有所懷疑。
「都給我閉嘴,這件事無憑無據,我也不想繼續追究,不過莫氏,你身為主母,對連翹的照顧大有疏忽,就罰你禁閉一個月,暫時將府中的大小事務交給方氏代管,連翹從旁協助,你就回梅院,好好反醒一下吧。」
老太太大喝一聲,冷漠的對莫氏說道。
莫氏倏地瞠目,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太太,老太太明里是說她對連翹疏於照顧,實質上還是對她存有了戒心,連她管理府中的權力都暫交給了方氏,在莫氏看來,老太太這樣做,跟直接說這件事是她主導的有什麼區別。
「娘,你……」
老太太微微側目,睨著莫氏,冷哼道:「怎麼?對我的做法不滿意?」
莫氏咬了咬唇,低下頭去,將心中的不甘壓在心底,低低的道:「不敢,妾身聽娘的。」該死的,沒想到今天最大的贏家,居然是方氏。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代管慕容府的權力,卻也讓莫氏恨得咬牙切齒。
方氏心裡一陣激動,大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居然是她最後坐收漁翁之利,雖然掌管慕容府只是短短的一個月,但也是件天大的好事。
眉宇間盈潤著濃濃的喜悅,與大堂里低沉壓抑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謝老夫人賞識,妾身一定不負老夫人所託。」方氏福身,卑謙的說道。
莫氏在心中那個恨啊,就差沒有衝上去撕了方氏那張得意的臉,最可惡的就是那白氏,如果不是她,老太太怎麼可能對自己產生了不滿,讓她禁閉一個月。
「四妹,往後的一個月,還需要你多多協助。」方氏無視莫氏憤恨的目光,看著連翹,笑意盈盈的說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連翹身懷有孕,真正需要她協助的地方怕是少之又少,老太太可捨不得讓她這麼勞累,所以,說到底,未來的一個月,主權還是在她的手裡。
連翹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說道:「二姐客氣了。」掌管慕容府,她可不感興趣,她只想守著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
管這麼一個大家子人,鐵定很累!
老太太對方氏恭謙不嬌的態度頗為滿意,不去看莫氏哀戚的神色,轉而瞪著白氏,低沉而清冷的嗓音響起:「白氏,你謀害我的孫子,不管有沒有人與你同流合污,你這條賤命,我都留不得。」
就算這主意真的是莫氏想的,若是白氏沒有這個心思,她怎麼可能會乖乖聽話,所以說,就憑她生出不該有的惡念,她也饒不了白氏。
白氏惶然,瞳孔劇烈緊縮,驚恐的看著老太太:「老夫人,你……你什麼意思?」她覺得,有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遊走在她每一個毛孔之間。
老太太忽地一笑,笑容里充滿了詭異的殘忍,突然,她揚聲道:「喬媽媽,家法伺候。」
「是,老夫人。」喬媽媽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應了一聲後就到後堂拿來了當初對慕容茗雪動用的家法。
慕容威冷冷的擁著連翹,眼中沒有一絲疼惜,這種惡毒的女人,打算是輕的人,死都不足以泄恨。
白氏蒼白了小臉,夜風拂過,吹起她凌亂的髮絲,模樣頹廢而又恐怖,一想起那布滿荊棘的棍子,她冷不丁打了寒顫,當初,茗雪只受了一下,背上就鮮血淋淋。
「動手。」
喬媽媽剛拿來家法,老太太便無情的下著命令,不給白氏任何抵抗的機會,喬媽媽狠狠的往她身上打去。
老太太沒有說打多少下,喬媽媽也不問,只顧執行命令。
一聲聲慘烈的叫聲在芙蓉堂內響起,劃破了寧靜的夜空,透著詭譎的味道。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一點都沒有因為白氏的慘叫而有所動容,端著茶杯,閒然從容的品著。
慕容映雪一瞬不瞬的瞪著受罰的白氏,殷紅的鮮血倒映在她的美麗的瞳孔中,也染成了血的顏色,看起來有些猙獰的可怕。
看著白氏挨打,她的心裡有一種變態的快感,打死這個賤女人,都怪她胡亂說話,害得娘親被祖母懲罰,禁閉一個月不說,更是奪了娘的主母大權,暫交給方氏。
她年歲雖小,但也明白祖母對娘的懲罰,是因為祖母受到了白氏話里的影響,對娘產生了嫌隙,娘在爹與祖母心中的牢不可破的地位,開始動搖了起來。
慘叫聲漸漸弱了下去,不知過了多久,喬媽媽停了下來,說道:「老夫人,老爺,白氏暈倒了,是否繼續?」
「今天就不用了,將白氏拖回落院,派兩人嚴加看管,一天只許送一餐,喬媽媽,你每天去執行一次家法。」
見白氏暈倒,老太太站了起來,盯著如死屍一般的白氏的眼中充滿了森冷的狠吝。
她的話,也讓莫氏等人心中一驚,不是痛快的給白氏一死,而是慢慢的折磨,每天執行一次家法,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如此一來,白氏不是活活餓死,就是活活被打死。
每天活在這種撕裂搬的痛苦下,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老太太的手段,真狠!
「天都快亮了,都回去睡吧。」白氏被人帶下去後,老太太煩燥的揮了揮手,便往自己的寢室走去,在經過莫氏的身旁時,她淡淡的掃了一眼,帶著絲絲警告的意味。
莫氏一驚,緊緊握住了雙拳,恭敬的垂下頭去,心中一陣翻江倒海。
老太太的意思分明在說,如果她敢生出旁的心思,白氏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娘,你別難過,祖母今天正在氣頭上,待過一陣她想明白了,自然會知道娘你是冤枉的。」莫氏的寢室中,慕容映雪安慰道。
「主母,大小姐說的沒錯,你想,老太太這麼在意孫子,一時被氣憤沖昏了頭腦也是正常的,待她想明白,你在她心中的地位還是會一如既往,方氏再怎麼得意也只有一個月的主掌權,成不了氣候,等你重掌大權後,再處置她也不晚。」
李媽媽順著慕容映雪的話,討好的說道。
誰都看得出來,莫氏此刻正在氣頭上面,做事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的才事。
「是啊,娘,別看現在連氏那麼得意,待慕容笑笑做了有辱門風的事情,祖母一定會覺得是她教女無方,到那時候,連氏就再也神氣不起來了。」
慕容映雪勝雪的肌膚,在燭光的照映下泛著盈盈光澤,嬌美動人,她凝視著莫氏,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仿佛已經看到了慕容笑笑被人人唾棄的場景。
莫氏端起桌上的茶,一口灌下,以此來平復心裡不斷上升的怒火:「你們說的沒錯,老夫人只是被白氏跟柳氏氣昏了頭,她細想之後就知道這是白氏的陷害,我沒有做過,白氏也拿不出證據證明是我指使的她,老夫人總會相信我的清白。」
莫氏死死的捏著茶杯,咬牙切齒的自我安慰,她十多年來一直深受老太太與老爺的信任,是不會讓白氏挑剝得逞的。
「沒錯,娘,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趁這個機會,咱們也可以好好想想應對之策,畢竟若是連氏真的生了兒子,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聞言,莫氏眯起了杏眸,裡面泛著幽光之色:「連翹懷孕,這還真是個棘手的事情,皇后娘娘懿旨在那,如果肚子裡的孩子有一點閃失,我就難辭其咎。」
「主母,奴婢覺得,不妨等連氏將孩子生下來,若是個兒子的話,對主母也大有益處,等日後除掉了連氏,小少爺就會由您來撫養,到時候主母不就有依靠了?而且,連氏如果平安生下孩子,皇后娘娘就會有豐厚的賞賜給主母,主母何樂而不為呢?」李媽媽眼珠子轉了兩轉,獻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