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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42:49 作者: 夜吉祥
    「啊,啊啊啊啊啊!」

    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在空曠的樹林裡突兀的響起,震飛了林間的鳥兒,劃破了樹林中的寧靜。

    慕容笑笑若無其事的站在一旁,嬌美的臉上漾起淺淺的笑容,讚嘆著連安寧的好身手,難怪她說要報仇,還如此信誓旦旦,原來是深藏不露,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報仇的好辦法。

    沒多久,三個就躺在地上直哼哼,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

    連安寧不解氣,朝著躺在地上,臉上早已鼻青臉腫的南宮走去,抬腳便不客氣的踹在他的身上:「讓你陰我,讓你害我,讓你罵我……」

    每踹一下,便罵一句。

    南宮祺疼的齜牙咧嘴,現在還有飽受連安寧的摧殘,頓時奔淚,他哪裡會知道,這野丫頭居然會武功,而且身手還這麼好,他們三個人都打不過她,憋屈啊,鬱悶啊。

    「你……你你你……」躺在另一邊的少年憤怒的指著連安寧,一張嘴,才發現嘴角已經裂開,一股鑽心的痛楚傳來。

    連安寧收腳,轉身向那說話之人走去,南宮祺驀地鬆了一口氣,再被她踹下去,他五臟六俯都要被踹出來了,他一定要學武功,然後讓她也償償被人踹的滋味。

    南宮祺在心中氣呼呼的想道。

    「你,詛咒我掉茅坑是吧?」連安寧秀眉微挑,宛如一個女王般居高臨下的瞪著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少年,一句話像是從牙fèng里擠出來一般,帶著絲絲森冷之氣。

    咕嚕----

    少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望著連安寧的眼中充滿了恐懼,腦子裡瞬間閃過剛剛南宮祺被她毆打的情形,立即嚇得連連搖頭。

    「不,不是我。」一邊說,少年一邊往後退去,與另一名少年擠在一起,心中暗恨自己的嘴快,剛剛為什麼要出聲。

    「不是你,那就是他?」連安寧纖指一轉,指向了另一名少年。

    另一名少年猝然一驚,沒料到矛頭眨眼指向了自己,頭搖得跟個波浪鼓似的:「不不不,也不是我。」

    此時,兩人早已沒了骨氣,在小命面前,骨氣值幾個銅板。

    連安寧蹙眉,似是很困擾的瞅瞅兩人,最後,她小嘴一嘟,緋紅色的唇畔泛著晶瑩的光澤:「反正不是你,就是他,你們兩個一個也別想逃。」

    話落,抬腳便往兩人身上踹去,一陣陣殺豬般的叫聲響徹雲霄。

    南宮祺縮了縮身子,實在是被連安寧暴力的一面給嚇到了。

    踢夠了,連安寧才拉著慕容笑笑囂張的離開,剛走出一步,她驀地回頭,清冷的雙眸瞪著三人,不屑的開口:「內閣大學士很了不起嗎?我爹是大將軍連城,有種的,你們找南宮大人不放過我試試哪。」

    內閣大學士的確很了不起,但卻及不上大將軍與丞相的官位,比兩人低了半級。

    第一次,連安寧覺得自個老爹的名號這麼好用。

    看著三人咬牙切齒,心有不甘卻無可耐何的模樣,連安寧心情慡到不行,她得瑟的一揚頭,摟著慕容笑笑的香肩揚長而去,也不去管三個人被自己打傷了,能不能回去。

    待兩個小身影越走越遠,跟著南宮祺的兩名少年才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南宮祺身邊,兩人一左一右將他扶了起來。

    「南宮少爺,現在怎麼辦?」那個臭丫頭打得他們這麼狠,這個仇說什麼也得報。

    南宮祺不悅的瞪了那說話之人一眼,憤憤的低吼:「什麼怎麼辦,當然是回府。」他被揍的這麼慘,肯定是沒臉回書院了,若出現在別人面前,說不定怎麼被人指指點點,若是被他們知道自己被一個野丫頭揍成這樣,還不笑話死他。

    打死他也不做這麼丟人的事情。

    「你們兩個,今天的事誰要是說出去,別怪我翻臉無情。」想了想,南宮祺回頭,深黑幽遂的眸中帶著凌厲威嚴之勢。

    兩人喏喏的點頭:「是。」

    其實,就算他不說,他們也沒有想要把今天這件事說出去的打算,三個人打不過一個,而且還是三個男人打不過一個女人,這樣傷自尊的事情若被別人知道了,那他們還要不要活。

    南宮祺滿意的點點頭,轉過身,他一瘸一拐的往朱雀大街走去,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儘快雇輛馬車,去看大夫,不然他都懷疑自己是否要得內傷了。

    實踐再一次證明,女人不好惹,由其是暴力的女人,更不好惹。

    慕容笑笑與連安寧回到了書院,兩人分別往自己所在的學堂走去,此刻,離上課的還有一段時間,慕容笑笑往學堂走去的腳忽地一轉,向書院的最後面走去。

    一如既往的偏僻,因為漸漸入秋的關係,樹葉零零散散的落下,堆在牆角,更添一筆蕭然的味道。

    相比起書院前方熱鬧的範圍,慕容笑笑更喜歡獨自呆在這裡,隔著厚厚的宮牆,聽著秋嬤嬤絮叨的聲音,心裡充滿了淡淡的溫馨。

    條件性的抬頭,果見牆頭,皇甫墨邪雙手撐著牆沿,伸出小半個腦袋,烏黑的眼眸散發著淡淡的琉璃光澤,如深邃浩瀚的大海,蘊藏著無邊無際的風姿。

    似乎自己每一次來,都會看到他那顆腦袋,有幾次都很想問他,這麼一直站在上面,不累嗎?

    她跟皇甫墨邪的話不多,最多的是兩人大眼瞪小眼。

    「小順子,告訴秋嬤嬤,她來了。」皇甫墨邪將目光自慕容笑笑身上移開,轉頭對守在下面的小順子說道,波瀾不驚的話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樣的情況,是慕容笑笑每一次出現在這裡就會發生的,因為她不能每天在這個時候來,所以秋嬤嬤也不能守在這裡,但,讓慕容笑笑困惑的是,她每一次來這裡,第一個看到的人都會是皇甫墨邪。

    她從小順子的嘴裡知道,皇甫墨邪因為被皇上冷落,所以也沒有被安排進瀟湘書院,或許是人多的地方讓他產生了膽怯的心裡,他自己也不願意去,寧可每天趴在牆頭,聽著書院前面前,夫子們隱隱傳來的教書聲,雖然不能完整的聽清楚,但他卻樂在其中。

    皇甫墨邪,應該很喜歡讀書吧?

    慕容笑笑在心中猜測。

    小順子一路向合清宮前院跑去,嘴邊歡快的嚷著:「秋嬤嬤,慕容小姐來了,秋嬤嬤……」那興奮的模樣,活像是撿到金子似的。

    皇甫墨邪皺皺鼻子,深深覺得小順子真丟他的臉,他微微側頭,望著慕容笑笑清美的側臉,在陽光的照射下,帶著醉人的迷離。

    「慕容小姐,你來啦。」牆的對面,是秋嬤嬤歡愉的聲音,落在慕容笑笑的耳朵里,也瞬間被感染,嘴角不斷的上揚,笑容嬌媚而燦爛。

    「恩,秋嬤嬤,你在忙什麼?」慕容笑笑盤腿而坐,單手撐著下巴,輕聲問道。

    雖然有一牆之隔,但他們不用扯著嗓子大喊,如果需要那樣,慕容笑笑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坐下來跟秋嬤嬤聊天,那樣不把別人引來才怪。

    慕容笑笑與秋嬤嬤開心的聊著天,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生活小事,秋嬤嬤是上了年紀的人,總愛嘮叨,她聽得沒有一點的不耐煩,反而頗為享受。

    牆頭,皇甫墨邪靜靜的看著始終微笑著的慕容笑笑,似乎只要她來,合清宮的氣氛就會歡快很多。

    秋嬤嬤很喜歡她,小順子很喜歡她。

    她不染纖塵的氣質,散發著特別的魔力,讓接近她的人都無法拒絕。

    與秋嬤嬤聊了一會之後,慕容笑笑便起身,打算離開,轉身的霎那,頭頂傳來皇甫墨邪低低的嗓音。

    「餵。」

    慕容笑笑止步,側著腦袋微微仰起,漂亮的眼眸中帶著一絲薄怒:「六皇子,我沒有名字嗎?」

    而她居然還因為他那一聲「餵」而停了下來。

    皇甫墨邪沒料到慕容笑笑會因這這個而質問自己,俊美的小臉上閃過赫然,他轉了轉眼珠子,決定將她的質問忽視到底:「你來之前,這裡有一群人圍毆,被打的人好像叫慕容映雪,一個姓葉的女人說早晚有一天,會讓你償償得罪她的下場是什麼。」

    慕容笑笑聞之一怔,幾個思索間,她便明白了幾分,葉珊找上了慕容映雪,怕是將那考核那一天所受的氣如數的撒到了慕容映雪的身上。

    慕容映雪被人群毆?

    這消息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振奮人心呢,找機會一定要告訴表姐,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慕容笑笑內心小小的邪惡了一把。

    「喔,我知道了。」她淡淡的說了一句。

    皇甫墨邪疑惑的眯起皮眸,她怎麼像是在聽一件無關緊要事情?看下午那一群人發狠的模樣,他現在想來都有些心驚,而那個女人的意思擺明了不會放過慕容笑笑,她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嗎?

    更奇怪的是,她嘴角那越來越大的弧度是怎麼回事?

    不過,再多的困惑,也隨著那漸漸遠去的人兒而咽回了肚子裡。

    有人被圍毆,一點也不關他的事,而他就是在聽到那一聲「慕容笑笑」而將目光投在那一群人的身上,不由得開始擔心她的安危。

    「六皇子,六皇子……」腳下,是小順子帶笑的呼喊聲,他仰著頭,笑容里儘是狹促的意味。

    「什麼事?」

    「嘿嘿!」小順子捂嘴,jian-笑了幾聲,拿眼瞥著皇甫墨邪,意思晦暗不明:「六皇子,人家都走遠了。」

    小順子打趣的聲音讓皇甫墨邪的臉瞬間暴紅,不知是因被小順子猜中了心思,還是因為他竟敢開主子的玩笑而惱羞成怒。

    「小順子,你皮癢了是吧。」皇甫墨邪瞪著雙眸,氣呼呼的罵道。

    「六皇子,奴才只是說實話。」小順子縮了縮腦袋,露出一副害怕的神情,然說出來的話依舊讓皇甫墨邪氣得差一點暴走。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快速從梯子上爬了下來,小順子見狀,嚇得一個激靈,忙轉身就跑。

    「小順子,你給我站住,看我不剝了你的皮。」皇甫墨邪在還剩幾個階梯的時候一躍從梯子上跳了下來,猛追著小順子。

    「啊啊啊啊,六皇子,奴才錯了,奴才不應該把你的心思說出來,奴才應該爛在肚子裡才是,六皇子恕罪,奴才下次不敢了。」

    一番認錯,沒得到皇甫墨邪的原諒,反而讓他更加生氣了,這死順子,一定是故意的。

    慕容笑笑是踩著點進學堂的,很不意外的看到了拿衣袖擋住半邊臉的慕容映雪,如果沒有聽到皇甫墨邪的那番話,她或許會好奇,不過知道了,反而覺得慕容映雪的這番舉動也就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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