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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42:49 作者: 夜吉祥
對老太太的和顏善目,連翹有些受寵若驚,她以為剛剛動手打人,會讓老太太不悅呢,不過,好在她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老爺並沒有一味的護著白氏。
「這一晚上折騰的夠累的了,你懷著身孕,不能勞累,我陪你回屋休息。」慕容威大步走向連翹,溫柔的攙扶著她,那雙好看的黑眸好似要滴出水來。
連翹嬌羞的點點頭,今天晚上慕容威的做法,讓她對他又多了一分迷戀。
夜色暗沉,風舞動著,樹影婆娑,似鬼魅在黑暗裡伸出了修長銳利的爪子,一個晚上的時間,白氏從慕容威的寵妾成了廢妾,而老太太也嚴重警告府里上下,若是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傳揚出去,那麼就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天未亮,慕容茗雪就被人強行綁上了馬車,一路哭喊不已,最後,肖總管無耐,拿來了塊布塞住了她的嘴角,手腳被人綁著,重重的扔到了車裡,然後離開了慕容府,往清妙庵出發。
白氏也在喬媽媽的監督下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衣服,搬去了落院,金銀首飾一件都不准帶走,全都留在了jú院,只允許她帶著一名下人,去落院伺候她。
中秋佳節,悄然降臨。
圓月如鉤,溫暖的掛在天際。
銀色的碎片,將整個慕容府都輕輕包裹在裡面。
府里,丫環下人們忙碌的穿梭著,前廳,一片熱鬧的景象。
因為是團圓節,所以難得的,慕容府所有人都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少了白氏與慕容映雪,似乎並沒有給大家帶什麼什麼影響,好像那兩個人只不過是匆匆過客。
一張碩大的紅木圓桌上,擺滿了精緻的美味佳肴,連翹懷孕已有四個月,小腹已經微微隆起,現在她穿上了寬大的衣裙,倒也看不出什麼。
老太太也難得從芙蓉堂出來,與大家並桌吃飯,不過卻一臉的嚴肅,讓在坐的眾人都不禁充滿了壓抑感。
「今天是中秋佳節,大家都別拘謹著。」老太太先舉筷,聲音低沉而幽遠。
眾人點頭稱是,但話雖這麼說,也沒有人敢造次,說話的時候揣著小心翼翼,就怕一個不注意,惹得老太太不開心了,在老太太眼裡,長幼尊卑禮儀是相當重要的。
一道紅燒蹄膀端上了桌,放在了柳氏的面前,只見她掩著鼻子,一臉厭惡的將頭偏到一邊,雖說細微,但卻有些刻意。
「柳氏,你怎麼了?」老太太見狀,不由得問道。
柳氏拍了拍胸脯,對老太太笑道:「沒什麼,只是聞著這味道,覺得有些噁心。」她的話音剛落,便倏地側過身子,拿手帕捂著嘴嘔吐了起來。
這一系列的舉動讓眾人瞠目結舌,一股異樣感覺游然而生。
「老夫人,妾……嘔……」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吐了起來。」慕容威狹長的劍眉微蹙,問道。
老太太呆呆的怔了好久,驀地,她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柳氏的身旁,深沉的眼中泛著精光。
「柳氏,你是不是……有了?」她問的小心翼翼,就怕聽到的只是吃壞了東西,那樣的打擊可真是不小。
柳氏羞澀的看了眼慕容威,而後紅著臉對老太太點點頭。
瞬間,慕容威一個劍步跑了過來,激動的抓著柳氏的手:「你懷孕了,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我一下子能得兩個兒子,太好了。」
老太太雖然激動,卻也沒有像當初聽到連翹懷孕時那般不可自制,如今她的內心充滿喜悅,慕容府終於可以開枝散葉了。
「如此,有些東西可就不能吃了。」老太太孜孜不倦的教誨著。
莫氏一張臉驀地唰白,柳氏有孕,對她來說可謂晴天霹靂,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接二連三的有人懷孕,而偏偏自己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眼下連翹肚子裡的孽種還沒有除掉,柳氏又懷了。
美眸深處,絲絲陰狠肆意翻湧,瞪著柳氏的肚子,恨不得將那裡瞪穿。
然,很快的,她便穩定了心神,換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柳氏懷孕不足為懼,自己有的是辦法對付她,她不過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家勢背景可沒有連翹那般龐大,到時候自己只需動動小手指,就能將她給捏死,誰來追究。
如此一想,她便也不那麼心急了,反正柳氏也才剛懷孕,待除掉了連翹肚子裡的,再來收拾她肚子裡的。
方氏一臉嫉妒羨慕恨的看著柳氏,臉上一片陰霾之色,連柳氏都懷孕了,在這個家裡,卻獨獨她的肚子沒有一絲跡象。
看著柳氏臉上得意的神色,她恨不得撲上去將其撕爛。
「柳氏啊,你是第一次懷孕,有些地方更要注意,不懂得就問連翹,什麼針啊剪刀的都不可以再拿,那樣不吉利。」
「是,老夫人,妾身自當事事注意。」
「對了,喬媽媽,明天吩咐下去,將柳院的東西都換成新的,往後安胎藥與補品都燉兩份。」老太太想了想,又道。
「是,奴婢記下了。」
慕容笑笑咬著筷子,好奇的目光不住的打量著柳氏,若有所思,前世,她不記得柳氏有懷孕啊,怎麼回事?難道這僅僅是巧合,還是另有陰謀。
連翹笑著起身,端起自己面前的補品,走到柳氏面前,友好的說道:「三姨娘,這是廚房燉的補品,我還沒有吃,你剛懷孕,多補補身子。」她說的無害,而且是帶著百分之百的誠意,然,落在柳氏眼裡卻不是那麼回事。
柳氏接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連翹:「謝四夫人的好意。」哼,假仁假義,表面上對她一副善意的模樣,在心裡指不定怎麼詛咒她呢。
連翹哪知道柳氏心裡怎麼想,胸口雖然有些發悶,但她還是打心眼裡高興柳氏能懷孕,從決定嫁給慕容威為妾那時起,她就已經沒有了吃醋的資格,只是不知道柳氏懷孕之後,老爺又會抽多少時間來陪她呢。
想著,她原本充滿神采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氤氳的霧氣。
瀟湘書院門口,連安寧一如往常的等著慕容笑笑,只不過每次見到與她一起來的慕容映雪時,她都給不了什麼好臉色,如果不是笑兒跟她講,現在還不到與慕容映撕破臉的時候,她早就沒有耐心了。
「笑兒,這裡。」
遠遠的,連安寧便看到了從馬車上下來的慕容笑笑,揮舞著胳膊嚷嚷,慕容笑笑輕輕的揚起笑容,再等慕容映雪下馬車後,向連安寧走去。
慕容笑笑自從打定主意從慕容映雪身上榨銀子時,便暫時將冷漠收了起來,只不過在面對她時,始終帶著一分疏離。
連安寧翻了個白眼,睨著慕容映雪,沒什麼好態度的說道:「慕容大小姐,早啊。」
慕容映暗暗握了握拳,早就受夠了連安寧的冷言冷語,卻表面上不動聲色的回道:「連小姐,早。」
「哼!」連安寧重重的哼了一聲,便不再看她,重新面對慕容笑笑時,臉上綻放出如花的笑顏:「笑兒,這是我娘昨天親手做的月餅,我特意給你留的。」說著,她打開刻有菱形花紋的食盒蓋子,獻寶似的給她看。
精緻小巧的月餅,整齊的躺在食盒裡,她感動的接過來:「還是表姐疼我,有什麼好的都惦記著我。」
連安寧得意的昂著頭,一臉理所當然的回道:「那是自然,咱們快別說了,再不進去要遲到了。」
慕容映雪走在最後面,看著慕容笑笑手中的食盒充滿了不屑,切,不就一盒月餅,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想她以前在慕容府,身為姐姐的慕容映雪與慕容茗雪不是有好的東西都留給她,而是反過來搶走她所有的好東西,這差別,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慕容笑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角落裡獨屬於自己的書桌,好看的黛眉輕蹙,此刻,桌上又是一片狼藉,毛筆散亂了一桌,墨汁滴到了宣紙上面,很明顯的惡作劇,這樣的情景,隔三差五就會上演一遍。
自從書院招生完畢十天後,所以得以入學的學生才開始進入書院學習,第一天沒什麼事情,待到了第三天,她的桌子就開始故意被人弄亂,到今天,她來書院已經有半個月了,時不時遭受這種捉弄。
新招的學生分成兩批,每間學堂十個人,而她就是多出來的那第十一個人,與慕容映雪分在一個學堂,卻沒有與連安寧分在一起。
為此,連安寧還糾結了好久,差一點就要去找院長大人,她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院長是舅舅曾經的師父,表姐喊他一聲師公。
她好不容易才將發彪的連安寧拉住,有的時候還真是扛不住她這個表姐,做事風風火火,想到一出是一出,最後,她在磨破嘴皮子之前,總算將連安寧給說服了。
清冷的雙眸淡淡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眾人均是一副興災樂禍的表情,慕容映雪也不例外,雖然她望著自己的桌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但那眸底深處,卻燃燒著興奮的火焰。
輕輕嘆了一聲,慕容笑笑麻利的收拾起桌子,這些都是惡作劇,每個人都有嫌疑,她也懶得去管是誰做的,她多少明白那些人的心理,肯定看不怪自己依仗著皇后進了書院,但又不敢正面與她挑釁,所以就暗地裡給她來這一招。
她的桌子被安排在最角落裡,似乎是夫子故意的,後面跟右邊都是牆,前面是空出了一大片,似乎是有意將她與其他學生隔開來,夫子不喜歡她,她也感覺得到,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但這些都不影響她學習。
反正夫子講夫子的,她聽她的,互不相干。
很快,她便將桌子上面收拾乾淨了,那些沒有用的宣紙被她揉成團,起身往外走去,打算扔到固定扔垃圾的地方。
前面,三個少年圍在一起,時不時偷偷抬眼看向她,好像在算計著什麼,慕容笑笑心中盤算須臾,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當經過他們三個身旁時,突然,她看到其中一名少年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神情,戒備的目光悄悄觀察著他。
待她走近時,那少年忽地伸出自己的腳,他以為慕容笑笑不會發現,想將她絆個狗吃屎,卻不料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慕容笑笑的視線里。
嘴角輕彎,她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抬腳,毫不客氣的往那隻伸出來的蹄子狠狠的踩去,又輾轉蹂躪了幾下。
「啊----」
一道殺豬般的慘叫聲頓時響徹雲霄,發出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伸腳想要絆她的少年。
如此戲劇的轉變讓另外兩人張大嘴巴,驚的瞠目結舌,看像慕容笑笑的眼中充滿了怪異的神色,這丫頭下腳可真狠,他們因為期待著慕容笑笑被絆倒,所以目光一直望著地下,因此也看到了她踩上那隻腳後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