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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5章 立威

    莫氏小心翼翼的開口，臉上露出一抹擔憂的神色，狀似十分擔心慕容笑笑的身體。

    然老太太卻重重的冷哼一聲，說出來的話帶著一絲薄怒：「不好交待？有什麼不好交待的，難不成我這個老太太虐待了三丫頭，是她自己一大早跑到我這芙蓉堂來，又沒人綁著她過來，何況又不是正午的太陽，我就不信能將她曬出怎樣個好歹來。」

    莫氏的話暗暗透露著四夫人背後的勢力，這無疑是給老太太心裡添堵，她才是慕容家最大的主人，為何要看一個小妾的臉色，即便那個小妾的家族讓他的兒子從小小的七品官升到四品吏部侍郎。

    老太太的聲音很大，像是故意說給屋外的慕容笑笑聽，細細推敲之下，慕容笑笑隱約猜得出莫氏對老太太說了什麼話，敢情她這個護國公府嫡系外孫女的高貴身份在老太太眼裡可是礙眼的很呢。

    越是如此，慕容笑笑越想將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太太拿下，沒想到，她的骨子裡還有越挫越勇的精神，怎麼前世就沒挖掘呢。

    不知又過了多久，莫氏與慕容映雪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喬媽媽，莫氏走到慕容笑笑身旁，輕輕的嘆了聲氣，不說話，倒是喬媽媽在她面前站定，一臉不耐煩的開口。

    「三小姐，你請回吧，老太太覺得乏，不想見任何人。」說罷，似是不願意在面對慕容笑笑，頭也不回的離開。

    「三妹，娘一提到讓你進屋，祖母不知為何就大發脾氣，不過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勸勸祖母，讓祖母不再生你的氣。」慕容映雪信誓旦旦的說道，那一臉正義的模樣讓慕容笑笑迷了眼睛。

    不過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何況，她可沒有忽略慕容映雪說話時晶亮的杏眸深處，那一閃而過的得意。

    「既然祖母乏了，那我明日再來給祖母請安。」慕容笑笑雲淡輕風的說道，那不慍不怒的神情超出慕容映雪想像。

    她以為自己那樣說之後慕容笑笑一定會傷心不已，然後哭著跑回去，畢竟在這裡站了許久最後還是不招祖母待見，換她就會覺得很委屈，怎麼慕容笑笑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那淡漠的表情別說不甘，就連一絲的委屈都沒有。

    這還是那個懦弱的慕容笑笑麼，怎麼轉變這麼快，昨天娘無意間提起來她還覺得不信，可眼下，真容不得她不相信。

    「三……三妹，你不生氣嗎？」

    慕容笑笑挑眉，不解的反問：「生氣？為何要生氣，自懂事以來我就沒有主動給祖母請過安，祖母是長輩，氣我惱我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這原本就是我的錯，我向祖母認錯還來不及，哪還會生她的氣。」

    一番話說的很識大體，這樣一來反倒顯的慕容映雪小家子氣了。

    屋內的老太太倚在窗口觀察著屋外的慕容笑笑，聞言，眼中露出一抹精光與詫異，這三丫頭似乎跟她記憶里的有點差別，是太久沒見她所以不知道她如今的性子麼？可是不會啊，她雖很少出芙蓉堂，但三丫頭的為人還是聽得不少的。

    莫氏尷尬的扯扯嘴角，強笑道：「笑兒長大了，也懂事了。」好伶俐的一張嘴，昨天下午在寺廟究竟還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的慕容笑笑說的話，做的事完全不像以前的懦弱小姐。

    只可惜，莫氏永遠也不明白在慕容笑笑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莫氏恨連翹與慕容笑笑，因為她們背後的家族，讓莫氏深感嫡母之位搖搖欲墜，大有不保之勢，明明是小妾與庶女，卻在府里得到嫡母與嫡女的對待，一山不容二虎，這讓她如何甘心。

    「謝嫡娘讚賞，有長姐為榜樣，笑兒怎麼也該努力才是。」慕容笑笑盈盈一笑，眉眼彎彎，不施粉黛的臉清純可愛，但莫氏心底卻沒來由的深起一股子涼意。

    笑音閣是慕容笑笑居住的院落，緊靠著四夫人連翹的蘭院，因為是護國公的嫡系小女兒，連翹在慕容府的地位不同普通的小妾，因此下人們都稱她為四夫人，而慕容威的其他小妾則都稱作姨娘，住的院子是僅次於主母的蘭院，而慕容笑笑的名字也特例由連翹取名，不用隨著族譜用「雪」字。

    「三小姐，你可回來了，你出去了這麼長時間，奴婢擔心壞了。」

    慕容笑笑看著眼前一臉關切的向自己問長問短的俏丫環，不禁眉頭深索，在她的印象中，這是主母莫氏派來伺候她的大丫環海棠，的確如主母所說的精明能幹，在笑音閣里比她還有主子威嚴，將丫環僕役們治得死死的，這些人更聽海棠的話一些。

    慕容笑笑細細地看了海棠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前世她不知道莫氏的手段，這一世她可不會再傻傻的被她牽著鼻子走。

    海棠不由得被慕容笑笑的笑容給磣到了，頭皮隱隱覺得發麻，還沒想明白三小姐那笑容里隱藏的什麼意思，就聽到她淡淡的吩咐聲。

    「海棠，去端杯參茶來。」

    海棠一愣，忙應道：「是，小姐。」

    接著，慕容笑笑又對身旁的玲瓏說道：「玲瓏，將笑音閣所有的丫環僕役都叫到廳里來。」今天，她要讓這些人認清楚，這笑音閣誰是主子，在慕容府，她慕容笑笑是什麼地位。

    很快，笑音閣的丫環婆子與僕役都被玲瓏叫到了正廳，慕容笑笑坐在主位上，狀似無聊的把玩著蔥白如玉的手指，清靈的雙眸卻一一掃過眾人臉上。

    「都在這了嗎？」

    「回小姐的話，都在這了。」

    笑音閣一共六個丫環，三個僕役，兩個媽媽，而這裡面，除了玲瓏與奶娘是真心為她好，其他的不是莫氏的走狗就是欺主的奴才，只是不明目張胆的欺，先前，她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即使有奴才私底下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她也不膽說出去半句，這才長了他們的狗膽。

    「海棠，跪下。」慕容笑笑才接過海棠端來的參茶，便開口說道。

    海棠雙目一瞠，隨口便反駁：「為什麼？」

    慕容笑笑抬眸，淡淡的看著她，半晌才道：「我是不知道誰給你的膽子，跟主子說話態度這麼放肆，慕容府的規矩都忘了不成。」

    「奴……奴婢……」海棠怔怔的看著氣勢凌厲的慕容笑笑，腦子像打了個結似的，她怎麼覺得眼前的小姐突然變得讓人害怕。

    慕容笑笑清眸微斂，沉聲喝道：「跪下。」

    海棠的雙腿倏地一軟，直直的跪了下去，發懵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不甘心的看著主位上的慕容笑笑：「奴婢做錯了什麼，小姐要奴婢跪下。」那倔強的模樣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慕容笑笑輕笑一聲，優雅的端起一旁的茶杯，放在鼻端輕輕的聞了一下，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品嘗那杯參茶時，她卻將茶潑到了海棠的臉上，而白玉瓷杯重重的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在眾人的心湖激起千層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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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6章 懲治丫環

    海棠被慕容笑笑突如其來的舉止嚇了一跳，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三小姐是在爭對她，但任憑她想破腦袋也不明白平日唯唯諾諾的三小姐怎麼有這麼強大的氣勢。

    正想著，慕容笑笑不溫不火的聲音響了起來。

    「海棠，你雖是我笑音閣的大丫環，但終究也只是個奴才，以往不追究，是看在你是嫡娘派來的面上，想當初嫡娘將你派給我時將你誇精明能幹，聰明伶俐，我這才破格讓你當了大丫環，可你這吃里趴外的東西，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三小姐，你說什麼，奴婢聽不明白。」海棠眨了眨眼，表情無辜的說道，慕容笑笑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自是沒有錯過海棠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慌亂。

    「這杯參茶你放了多少水，又放了多少人參？」

    「……」

    「我屋裡的補品都是上等的，就人參來說每一支都上百兩，更別提我舅舅那邊送來的首陽參，一支就要上千兩，這些東西你偷偷拿了多少我也不想細算，其他房的奴才都有打賞，就我這笑音閣從未有過什麼東西賞給你們，那些個好東西被你拿去就當是賞給你的，我本想著你只要別太過份這些事我也就當睜隻眼閉隻眼算了，可你居然連端給我的吃的東西都敢隨意應付，這碗參茶放的根本就是劣質的人參，你以為多放水就讓人查覺不到麼。」

    「什麼？」海棠被慕容笑笑的這番質責問的瞠目結舌，她做的事情很隱敝，參茶也是在確定味道與原來的相差無幾才會端給三小姐喝，而且她認為時間一久，三小姐就習慣了現在的味道，不會起疑，怎麼今天突然被她發現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幾莫為，我雖是庶女，及不上長姐這個嫡女來的尊貴，但在慕容府怎麼說也是主子，還輪不到你這個做奴才的來唬弄欺凌，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偷主子的東西，慕容府啟能容你。」

    海棠激動了，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憤憤的盯著慕容笑笑：「三小姐，你說話要講證據，憑什麼污衊我偷你的東西，我是下人，但我也有尊嚴，這事我一定要稟明主母，請她為我作主。」

    「要證據是嗎？」慕容笑笑勾了勾唇，自主位上站起，似閒庭散步般悠閒的踱到海棠身旁，在她不解的目光下，小手快速自她胸前一掏，拿出一塊手絹：「偷吃也要記得把嘴擦乾淨，這是雪霧錦，因為是供品，所以只有一匹，皇上將它賜給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做了身衣裳，多了些料子，怕扔了可惜，便讓人裁成了手絹，自己留了一塊，剩下兩塊分別送給了我與我娘，你的味口可真不小，居然連御賜的東西也敢偷。」這麼不起眼的手絹海棠都偷，不難知道背地裡偷偷拿了她不少好東西。

    她的日常起居都是由海棠親手照顧，很多時候不許玲瓏與其他丫環靠近，有時奶娘會提出讓她來照顧自己，但被海棠給拒絕了，以前她看不清這些人的真面目，所以覺得由誰照顧都沒關係，也就讓奶娘不用在這個事情上堅持，何況她真的覺得海棠伺候的很好。

    看著慕容笑笑手中的手絹，海棠一張俏臉變的像白紙一樣，眼中驚恐萬分，她當時只覺得這塊手絹上的繡花很喜歡便順手牽羊了，總像這種白色的緞子很平常，她就見三小姐有幾塊，怎麼會是御賜的呢，當時三小姐拿回來並沒有提到啊。

    「三……三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若這事鬧開了，就算是主母也保不了她，偷拿御賜的東西，被皇上知道那可是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