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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38:45 作者: Mr_四銀
她大聲罵我有病,一下子就把電話給我撩了。
沒辦法,陳心很喜歡李海里,就屬跟海里的感情好,每天都要打個電話聊天,我也不知道我老婆跟袁石風老婆有什麼好聊的,她們聊著聊著就哈哈大笑,我總覺得陰森森的。
我問袁石風:「你說,你老婆跟我老婆每天都在聊什麼啊?」
袁石風想了想:「海里今天告訴我,你喜歡在洗澡的時候唱《好漢歌》。」
我一怔,不由說:「今天陳心也笑得前仰後翻地告訴我,說你喜歡邊看書邊摸海里的小腿。」
袁石風:「……」
我去!我說著倆女人每天晚上聊天聊什麼能笑成這樣呢!全是在交換情報啊!
袁石風:「不能再讓她們再聊下去了。」
我深表贊同!日子慢慢都會好起來的。我喜歡我現在的日子,也喜歡過去的日子,我是無神論者,覺得一大男人信佛信耶穌是特別娘炮的事情,我誰也不信,連我自己都不信,我信每天睜開眼時一翻身,胳膊就碰到陳心的踏實感,信存款,信跟袁石風和海里坐在一起聊天時的輕鬆感,我連新聞都不信,我信陳心給我的吻,信袁石風跟我說,他現在一天看不到海里就會很落不下心的話。
陳心是中學的政治老師,讀政治的女人不好追,念過政治嘛,心思都深的很,一般的女人已經猜不透了,她便越發顯得陰晴不定了,我追了她三年,前一年,她把我當藍顏,喝酒吃烤串跟我勾肩搭背,路上遇見她的學生,人家問:「老師,你男朋友啊?」
她踮起腳一胳膊搭住我的肩膀:「我哥們兒。」
我硬是一句話也沒說。
第二年,我無意中跟她提起了袁石風和海里,于是之後兩年,我便是她的故事會,出去吃飯的話題永遠離不開那兩個人。點好菜,她就像個小學生似的,雙手上下交疊放在桌上,睜大眼看著我:「誒,最近袁石風和海里怎麼樣了?」
我跟她講,海里要去倫敦了。
她啊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可激動了:「不能讓她走啊!」
我跟她講,袁石風在倫敦碰見了海里,回來後從口袋裡發現許多海里寫給她的紙條。
她攥緊了拳頭,扁起了嘴:海里是個好姑娘。
我跟她說,前兩天袁石風喝酒了,打電話給海里父母,希望他們同意她和海里在一起,他們拒絕了。
她大罵:有病啊!
然後,哭了,一邊哭一邊說,怎麼能這樣啊,明明兩個人都喜歡對方,怎麼就不能在一起啊……
那回哭得是傷心的,袁石風和海里的事兒我總共跟她講了兩年了,現在聽到這裡的她哭得稀里嘩啦的,我看著她說,陳心,別哭了。
她拿出紙巾擤鼻涕,她說,沈炎,你說人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有這麼多明明相愛的兩個人會因為雙方家庭,經濟,甚至過往的一些事兒而沒能在一起呢,明明相愛是兩個人的事兒啊,為什麼最後變成了與這麼多人有關係的事兒呢?
我咬了咬牙,伸手上去,給她抹眼淚。
我想,我真是挺愛她的,我對誰都沒正經,可偏偏對她就正經得一塌糊塗了。追她三年,我連她的臉都沒碰一下,就怕讓她覺得唐突,覺得我隨便,這回是我第一次自說自話伸手上去,碰了她的臉,用拇指刮去她的眼淚。
我說,陳心,有好多感情都充滿遺憾,都虎頭蛇尾的,都言不由衷的,你跟我之間不缺任何阻礙,我喜歡你,就缺你一個真心了,你問問自己,你喜歡我不?
我說,我總叫你小傻瓜,你總罵我肉麻,可是,你問問自己,你喜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的話,那行,從此以後我就不叫你小傻瓜了,開始叫你傻逼。
她一愣,便是愣了許久。
我以為完蛋了,老子追一個人算是到盡頭了,結果,她抹了抹眼淚,說,好,沈炎,我們在一起吧。
所以,我常常說,我跟陳心能在一起,還得歸功於袁石風和海里。
我追了陳心三個年頭啊,第三個年頭我們在一起了,我常帶陳心和袁石風去吃飯,她也乖的,跟袁石風吃飯的時候,從來不過問他和海里的事兒,就好像她從來不知道有海里這個人存在似的,跟袁石風客氣地聊天,禮禮貌貌的。
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才跟我說,她覺得袁石風的模樣比實際年齡要大,人穩,沉,她說她看著袁石風的時候就想哭。
不是每個人的愛情都能水到渠成和一帆風順的,所以,我那麼珍惜和陳心在一起的日子。
我和陳心在一起的第四個年頭,袁石風的媽媽走了。
走得特別突然,特別讓人觸目驚心。
這事兒是有預兆的,出事兒前兩個星期,袁石風讓我幫他找個護工,照看袁娘,我奇怪,袁娘不是一直住在療養院嗎,療養院不是有專業的護工,每天也有例行身體檢查嗎,怎麼突然不住了。
袁石風整個人顯得特別累,他說別人有一個家屬來探望自己的親人,袁娘把他認成了年輕時候的袁爸,抱著他就不肯撒手了,一直抱著,哭著問他為什麼才來啊,別人都安慰不了,那家屬一走,袁娘整個人又不行了,一夜一夜不睡的,就哭啊哭啊,袁石風說,得把她帶回家,晚上,他守著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