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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04:32 作者: 青文木
張希茹一見穆童,更囂張了:「你來得正好,這不知羞的狐媚子給我們張家丟了人,你趕緊把她給趕出去!」
穆童眨眨眼,裝模作樣的四處看看,又斜遷著身子裝模作樣看似小聲實則誰都能聽見的詢問跟著的知南:「伴伴,這是哪兒啊?」
知南畢恭畢敬向穆童行了一禮,掐著內侍特有的尖嗓子配合穆童陰陽怪氣:「回小娘的話,這是小娘的大長公主府。」
穆童拍著胸口長舒一口氣,一副終於放心的樣子:「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是長平侯府呢。還想著咱們到人家府上做客,可不能得罪主人,反客為主。」
來的娘子們哪個不是人精,細細的嬌笑散在苑中各處。
張希茹臉上頓時掛不住,惱了:「穆童,你別忘了,你是要做我長平侯府的媳婦的!你的大長公主府將來也是我們長平侯府的。你要是識相,就老老實實聽我家的話。趕緊照我說的做就完了。」
穆童聽完憋不住笑了,笑得樂不可支,捂著肚子直哎喲。
張希茹被穆童笑得心裡直顫,卻還撐著質問:「你笑什麼?」
穆童終於笑夠了,猛地一收,寒著臉呵斥:「張希茹,跪下。」
張希茹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知南上前一步:「大膽刁民,敢對大長公主不敬!」
張希茹反手指著自己,氣急敗壞:「穆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樣不遵婦道,不敬婆家的人,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跟我爹娘和哥哥說說!等你入了我張家的門,公公不喜丈夫不愛,日子可就難過了!」
穆童壓根沒搭理張希茹的叫囂,只豎起一根手指:「一。」
張希茹困惑:「穆童,你什麼意思?」
穆童緩步經過張希茹:「二。」
張希茹一把要扯住穆童。
穆童不過晃了下手臂,就讓張希茹的手落空了。她人已經到了山茶花間,親手扶起還倒在山茶花里的娘子:「三。」
「穆童你……啊!」張希茹被兩個公主府的侍衛一把摁倒在地。冷冰冰的青石板路面堅硬,她倒下去的時候膝蓋砰的一下跪在上面,膝骨斷折,刺痛尖銳,痛得她尖叫。
知南拖著陰惻惻的內侍調門:「張氏希茹,膽敢對昇平大長公主不敬,以下犯上,罪不可恕,當斬!」
穆童拍了拍山茶花間娘子身上沾著的雪與花瓣,笑語盈人:「罷了。本宮恕她年幼無知,又是第一次犯,掌嘴三十給個教訓就夠了。」
「是。」知南應下,一個眼神,身後力大的小內侍就上前去,掄圓了膀子狠狠甩了張希茹一個嘴巴。
張希茹滿口噴血:「穆童,你敢打我……我回去……」
「啪」第二個巴掌下來,張希茹再也說不出話。
就在一聲又一聲的巴掌聲里。
穆童雙眼笑成月牙,彎彎的喜人:「張二娘子,方才發生了什麼,你來說給我聽呀?」
眼前的穆童親切可人,張希孟卻只覺得背後冷汗淋漓,比剛剛被張希茹欺負的時候還更瑟瑟發抖。
她低著頭,偷眼看了看穆童,又悄悄望向被打得鬼哭狼嚎的張希茹。不想這一眼正與張希茹對上,直視張希茹怨恨的眼神。
張希孟一顫,輕聲回答:「回大長公主的話,方才,是妾不小心跌倒了。」
穆童不置可否,只遺憾的瞥了眼壞了的山茶:「說來這幾株山茶還是上供的,聽說這一株名為十八學士,那一株名為赤丹,極不容易養出來,更難得提前開放。我好不容易才磨了聖人借出來設宴。不想竟在我府里壞了。」
張希孟愣神,不知道穆童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穆童老神在在:「這麼名貴的山茶,算個黃金千兩也不為過。我這人過慣了苦日子,小氣得很。可不得抓個罪魁禍首,出錢賠給聖人呢。」
張希孟張了張口。
「你不說也沒關係。」穆童回身,睨著被打得臉頰紅腫面目全非的張希茹,「左右麼,都是長平侯府出錢,是誰做的,與我也無關緊要。至於你們自己回去怎麼算,那就是你們的事了。」
第4章 一顆人頭
穆童早就知曉長平侯府里亂。
長平侯府二娘子張希孟是庶女,空有個名頭,實際上日子過得比一般高門大戶里的僕從還寒酸。就連來大長公主府赴宴,都只能穿著一身紙裘,不過是花色染得雅致些。
這會兒在地上揉搓一陣,紙裘邊緣都有點破爛卷邊,瞧著可不大好看。
與之對比的就是張希茹,穿著的是一件赤狐裘,毛色艷麗,遠遠瞅著跟一團火一樣。
這件赤狐裘穆童可眼熟。她記著還是去歲的時候太后從上供的獸皮里翻出來的,只有三張皮子,剛夠做一件裘衣。因著穆童要給先帝守孝不能穿紅,太后連端木家都沒賞,單賞給了長平侯府。不用說,看的也是穆童的面子。
占著穆童的便宜,還要來對穆童頤指氣使,不得不說張希茹好大一張臉。穆童是很想借著張希孟再收拾張希茹一頓的。
不想張希孟捏緊拳頭,又緩緩鬆開,到底堅定搖頭:「回大長公主,妾是自己不小心摔了,沒什麼別的要說。」
穆童頓時失望得很。她點點頭,也不再追究,轉身要走。
張希孟卻上前一步,大著膽子顫聲:「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