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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似乎能感覺到老人好像沒夏天的精神好了，也不愛動了，有太陽就搬個板凳在陽台曬暖，沒太陽就坐在壁爐前烤火。

    回家以後一直都是他做飯幹家務，不捨得讓阿婆累著。

    張景有些擔心，去年也沒這樣啊，他好像從來沒覺得阿婆會老，畢竟對方還能帶著他上山砍竹子。

    「阿婆，今年要不去體檢一下？」

    張佳韻搖搖頭：「我好好的體檢什麼，醫院人多，查一次下來太累了。」

    張景拗不過她，想想還是得和馮燁說一下，他領著老太太去醫院體檢還得排隊，確實會累到老人，馮燁出面不一樣，會省不少事。

    看樣子旅遊的事也談不出個所以然，張佳韻不再逼他，「幾點了？要出發了吧。」

    張景心情有些低落，不想去了，想多陪陪老太太，可話剛說出口，張佳韻就惱了，「小簡生日你怎麼不去？人家對你那麼好，他過生日你至少得露個面吧。都要成年的人了，總不能一天到晚把自己綁在我身上吧！」

    老太太最不願他因為想陪自己，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做，她不想當張景的累贅，一時之間語氣有些急。

    她很少凶張景，這孩子在她面前乖極了，哪捨得訓一下，誰知道這會差點把人惹哭了。

    張景瞪著眼睛眼眶發紅，沒到哭的地步，但模樣有些可憐，他沒想到阿婆會說這種話。

    他是想把自己綁在阿婆身邊，樹不能沒有水的。

    「哎景景，」張佳韻心疼得不行，伸手摸他頭，「阿婆錯了，別哭啊，乖啊，景景乖，阿婆說錯話了……」

    張景搖搖頭，啞聲說：「沒有哭。您中午想吃什麼？我先把菜準備好。不著急，他中午不回家。」

    張佳韻也知道他想為自己做些什麼，「清淡點就成，你看著準備。」

    擔心老人會愧疚，張景抱抱她，「我知道的，您只是不想我總為了陪您不去做別的事，我都知道了。」

    愛有時候太多了，也會成為負擔。他得到的愛基本都來自阿婆，他的愛百分之九十也給了阿婆，可這些讓老人覺得太重了。

    他甚至能想到以後他為了老人放棄走得更遠，老太太會有多生氣，多傷心。

    可他又怎麼捨得走那麼遠呢？

    「其實今天不是簡岷生日，我想去找他玩騙您的，過幾天才是他生日。」張景笑起來，他不想讓老人總煩心他。

    張佳韻也笑，「那也行，想去玩就去，別總擔心我。」

    「嗯。」張景想想，「他們準備什麼時候去旅遊？」

    「初一。」老太太有些糾結，她不想景景為了哄她高興才出去玩。

    「放心啊，」張景看出她所想，安慰她，「只是出發回來和他們一起，到時候到了酒店，我就自己去玩，沒什麼的。」

    「那好那好。」老太太笑起來，「這樣也行，不過自己得小心。」

    「好，我去洗菜切好裝盤，到時候你炒炒就好了。」張景轉過身，臉上的笑垮掉了。

    *

    十點鐘他才出門，坐著大巴回了江城，他愣愣地看著車窗外，整個人都在神遊。

    簡岷家裡沒人，他去樓上洗了個澡又睡了一覺，睡醒天都黑了，這才緩過勁兒來，本來是來幫簡岷減壓的，不能反過來讓哥哥哄他，張景調整完心態訂了份外賣吃。

    他一直蹲在樓上聽動靜，要嚇簡岷一下。

    結果從六點多等到九點半人還沒回，他都困了，知道對方辛苦，只是沒想到這麼辛苦。

    正打哈欠就聽到樓下傳來開門聲，張景趕緊挪進房間裡。

    *

    簡岷今天應酬喝了些酒，他上樓去洗澡。

    張景偷偷進了臥室，等聽到浴室水停了才找個地方躲起來。

    簡岷穿了件浴袍出來，帶子松松垮垮地繫著。張景有些臉紅，他在家的時候對方每次洗澡出來穿得都挺整齊的……

    簡岷拿毛巾擦著頭髮往床邊去，他彎起唇，做了個轉身的動作，下一秒就有人跳到他懷裡。

    「哥哥！」張景開心地把人撲倒在床上，「嚇到你了沒？」

    他興奮地看簡岷的臉色，還沒有見過對方驚恐的樣子，然而定睛一看，簡岷眉頭微皺，似乎是哪裡疼。

    張景愣了下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不會是他太重，閃了對方的腰吧，他確實不輕，好歹也一米七四的個子了。

    簡岷浴袍本來就系得松，這麼一折騰，直接散開了，露出腹肌，往下，他只穿了件黑色的內褲。

    張景哪顧得上害羞，緊張地問：「是腰撞了嗎？」

    「嗯，碰到床了。」簡岷斂了斂浴袍，「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張景有些後悔，連忙伸手揉簡岷的腰，「嚴不嚴重啊？我給你揉揉。」

    看少年真著急了，簡岷哪兒還捨得逗他，抓住他的手道：「景景，下次要給驚喜，最好不要動客廳的東西，抱枕都丟到地上了，躲臥室里要藏緊點，不要把頭髮露出來。」

    張景看他面色如常，緩了一秒才想明白，「你騙我！」他重新撲到簡岷身上作勢要揍他。

    簡岷笑著把人抱住，哄他：「是我不對。」

    張景跨坐在他腰上，恨不得給他兩拳，不過他趁勢獅子大開口：「你太傷我心了，我要記你帳。」

    這半年他沒少找機會挑刺，可惜對方軟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