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這也正常，」許佳皺了皺眉，「《謀殺事故》的女主角如果定一個老戲骨的話，那他們出於市場考慮，不得不傾向於再選一個有名氣的演員來帶動流量。更何況，我聽說蔚然和《謀殺事故》的投資合約還沒談妥，他們目前最大的投資方跟徐若關係匪淺。」

    雖然許佳把這些擺開了說，其中的利益關係全然呈現在宋清菲面前，她仍免不了有些氣悶。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前去面試的資格，或者她技不如人沒被選上，那倒也輕輕放下了，偏偏這次，並非她不夠好，是這資本運作要叫她不得不委屈。

    給人以希望，最後再掐滅希望，這才是讓人最為痛苦的。

    她心裡有著鬱火積壓不去，帶上了臉，嘴角生了一個小燎泡。醫生給她開了一副外敷的粉末，味道奇奇怪怪，稍不注意就抿進一嘴的苦澀。

    許佳見狀，乾脆給她放了兩天假，讓她休養兩天，多和朋友出去走走，不要整天悶在家裡，以免越發心氣不平。

    宋清菲覺得也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便就只能讓它過去。

    她於是決定和朋友出去短途旅遊兩天。

    出發前宋清菲蹲在客廳里收拾東西，嬌嬌警惕地繞著行李箱走來走去，一有動靜擺出一副防禦的姿勢，十分防備眼前這個「大怪物」。

    宋清菲好笑地揉了它兩把，嬌嬌立馬愉快地揚起頭，跑過來跟她撒嬌。

    看著眯著眼睛在她掌心蹭來蹭去的嬌嬌，宋清菲忽然想到了盛湛，那天在片場看到盛湛，說明他已經出差回來了，那……嬌嬌也該還給他了吧？

    想到這兒，宋清菲拿過手機給盛湛發了個消息，問他今天是否有空，她好把嬌嬌帶過來給他。

    盛湛那邊很快回復消息：【有空。】

    宋清菲把嬌嬌捎帶上，拖著行李箱出了門。

    出門前嬌嬌還以為宋清菲要跟她玩，扒著她的腿不放開。宋清菲嘆口氣，提著嬌嬌的頸子把它裝進了寵物籠。

    嬌嬌當然很可愛，可惜到底不是她的。

    盛湛給的地址是棟商務樓，宋清菲坐了不短時間的車才到達。

    下了車後，宋清菲望著商務樓，這棟樓位於b市中心，通體銀白，樓身直立，在陽光下泛著閃閃的光。

    ……一看就很價值不菲。

    宋清菲拖著行李箱進了門，前台小姐禮貌地詢問她是不是宋小姐。

    「我是。」

    前台小姐笑容標準，露出八顆牙齒：「盛總已經提前吩咐過了，宋小姐稍等一下，我給辦公室打個電話，一會兒會有人帶宋小姐您去總裁辦公室的。」

    宋清菲在門廳出等了一會兒，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從樓上下來，帶著宋清菲往樓上走。

    宋清菲聽到前台的人叫他張秘書。

    這棟商務樓的樓層共有三十五層，盛湛的總裁辦公室就在商務樓最頂層。

    電梯「叮」地合上，又「叮」地打開。

    到了頂樓，張秘書將宋清菲帶到一扇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宋清菲聽見盛湛溫和的聲音。

    張秘書單臂推開門：「宋小姐請。」

    宋清菲有點意外：「你不進去嗎？」

    張秘書「哦」了一聲，「盛總只叫我把宋小姐帶上來。」

    他笑了笑，戴著眼鏡十分斯文：「就不打擾兩位獨處了。」

    ……宋清菲隱隱約約覺得他誤會了什麼。

    宋清菲進門的時候盛湛正在打電話，看到宋清菲進來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捂住聽筒，輕聲說：「稍等一下，馬上處理完手上的事情。」

    宋清菲應了應，找了個椅子坐下。

    盛湛的辦公室面積很大，裝修風格卻和他的房間一樣，力求簡潔。

    宋清菲看了一圈，最後又把視線聚集在這間辦公室的主人身上。

    盛湛拿著手機跟人通話，對面大約聊了什麼商業事務，盛湛面色嚴肅，語調也不自覺沉下去。

    不知道誰曾說過，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宋清菲覺得這句話放到盛湛身上一點都沒錯。

    從宋清菲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盛湛的側臉，眉高鼻挺、輪廓深邃，面部表情隨著通話的進行不斷變動，不時露出思索的神情，那種認真的姿態十分讓人沉迷。

    過了一會兒，盛湛接完電話，轉過頭來對她微微笑了一笑：「怎麼帶著行李箱？是要出門嗎？」

    宋清菲這才注意到，自己把行李箱帶到這種地方似乎有點不妥，她難得地無措了一下：「……嗯，是的。我不該把行李箱帶上來的。」

    「啊……」盛湛歪了歪頭，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沒關係，你可以隨意一點。」

    宋清菲彎下腰把寵物籠打開，盛湛也跟跟著過來幫忙：「是要去新的劇組嗎？」

    嬌嬌一出籠子就立馬撒開丫子四處亂躥，宋清菲被它的動作逗笑，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嗯……不是，跟朋友出去散散心。」

    「散心？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嗎？」盛湛伸手想要摸摸嬌嬌，可惜嬌嬌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給面子，反手撓了他一爪子，還好盛湛反應夠快，躲開了。

    「……也沒什麼。」宋清菲猶豫了一下，不過，或許是今天的盛湛太過於柔和，蹲在她面前時視線和她持平，連身高上的鴻溝都得以彌補，她還是開口吐露了一點心聲：「只是有的時候會覺得不公平，你再努力地做再多事情，可能別人輕飄飄的一句話、一個考量，你就失去了競爭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