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這就是你姐夫（求訂閱）

    像是看出她內心所想，白莫寒一本正經道，「我是不一樣的。」

    「我並沒有覺得哪裡不一樣！」塗輕語鄭重強調，「在我心裡你和塗曉楓都是一樣的，一樣！」

    「這裡……」白莫寒聳動下身往前撞了她一下，「這裡不一樣……感覺到了嗎？」

    塗輕語簡直要被他的流氓行為氣抽，強忍著想甩他兩巴掌的衝動，平復心情。

    「莫寒，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平復好心情，她說，「你說你喜歡我是吧？喜歡我什麼？暴力衝動不溫柔腦子不好使還是沒心沒肺？」

    沒想到自我貶損起來能這麼痛快，自我剖析非常透徹。

    連塗曉楓都不明白，白莫寒到底喜歡她什麼，她自己同樣也很苦惱。

    自己哪裡來的那麼大魅力，把白莫寒迷到耍無賴也要纏住不放？

    「姐，喜歡一個人不需要太具體的理由，那只是一種感覺。」白莫寒認真道。

    「行，感覺是吧？」塗輕語微微挪動身體，換個舒服點的姿勢，「那我問你，你除了喜歡親我咬我想壓我？還喜歡什麼？我就很不明白了，你這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做這種事？」

    「你這麼想我？」白莫寒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受傷。

    這種眼神讓塗輕語瞬間想起了在醫院外邊搶食物的小莫寒，比小姑娘還漂亮的臉，做出各種委屈表情時，讓她總會忍不住心疼。

    而現在的白莫寒，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樣子，但依然會讓她覺得……捨不得。

    塗輕語心疼，但還是決定不心軟！

    「是，我就是這麼想的！」

    頓了頓，她繼續說，「本來我希望你和曉楓在二十歲之後再談戀愛，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我覺得還是不干涉你們的好，你可以試著在學校里交個女朋友，談一場正經點的戀愛，只要不耽誤學習，我都會支持你的。」

    白莫寒靜靜聽她說完，在聆聽過程中，已經克制住那些不好情緒的翻湧，平復心情。

    早在決定的時候，就知道讓塗輕語接受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他不會因為對方幾句故意說出來刺激人的話而動搖。

    有時候，人太笨也是一種聰明，塗輕語由其倔強，認定了的事就不好改變。

    他要做的是改變她，而不是動不動就和她賭氣。

    「姐，我剛才的意思是，曉楓不會對你有那種衝動，我和他是不一樣的，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白莫寒輕輕撥弄她的髮絲，「對於你說的另一點，等你像我愛你一樣愛我的時候，你會明白為什麼的。」

    對塗輕語的欲望和愛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從最初懵懂，到最後確定，他一直幻想親密無間的一天。

    感情和欲望都在一夕暴發，確實不容易控制。

    他這兩天步步緊逼，一方面是希望塗輕語習慣，並且早日妥協於自己，一方面是這兩年真忍的辛苦。

    欲望總是被對方輕易挑起，甚至簡單到一個無意識的可愛動作……

    生日之前那兩年，他常常趁著塗輕語睡著對著她打手槍，每次發泄yu望，閉上眼睛出現的人都是她。

    在想像中可以盡情折騰，讓她擺出各種姿勢，做出各種表情，但那終究和現實不同，沒有那樣真實的觸感，沒有掙扎和回應……

    察覺到欲望又開始不受控制，白莫寒收斂心神，繼續說，「還有，曉楓已經長大了，你要懂得和他保持距離，我不想再看到剛才那種場面，對別人那樣子也不行，我會吃醋……」

    塗輕語剛想回一句我管你吃不吃醋，然而白莫寒搶先她一步繼續道。

    「我吃醋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你不希望我做出無可挽回的事，就千萬不要激怒我。」

    說完，他調皮的眨眨眼，眼角眉梢都是風情。

    「起開！」塗輕語伸手推了他一下，「我要回去睡覺。」

    「姐，你身上都是灰，去洗個澡再睡……」白莫寒嘴上說得嫌棄，手臂卻隨之收攏，將人抱得更緊。

    塗輕語一聽就樂了，往後仰頭避開他貼過來的臉蛋兒，得意洋洋，「嫌髒啊？有辦法啊！你離我遠點不就得了？姐今晚就這麼睡！」

    「我洗完時幫你調了水，去洗吧……」白莫寒摟著她坐起來，「當然，如果你希望由我來幫你洗的話，我樂意之至。」

    「莫寒！」塗輕語咬牙切齒，「你除了威脅我還會什麼？」

    會威脅你就夠了，白莫寒想，有用的法子他從不吝嗇於重複使用。

    他將塗輕語強行拖進浴室里，關門的時候不忘囑咐。

    「姐，如果半個小時你不出去，我會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破門而入……」

    「我知道了！」塗輕語氣得扯過毛巾往他臉上丟，「滾出去！」

    白莫寒伸手接過，放在鼻翼前輕輕嗅了嗅，抬起頭，露出個輕佻的笑容。

    「姐，這上面都是你的味道。」

    塗輕語簡直要被他氣死，隨手扯過蓮蓬噴頭，照著他身上噴過去。

    「這都是水的味道！你快好好感受一下！」

    白莫寒新換的睡衣瞬間被打濕，他兩步躥到塗輕語跟前，一手奪過她手中的噴頭丟到一邊，另一隻臂圈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一帶。

    「姐，你是想洗鴛鴦浴嗎？不瞞你說，我一直都很想呢……」

    耳垂被白莫寒略顯瑟情的舔過，熱熱痒痒的呼吸吹在耳孔里，塗輕語一陣頭皮發麻……

    「我就是開個玩笑！」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保持正常，「鬆手，我洗澡，你去叫曉楓睡覺！」

    「好吧……」白莫寒意猶未盡的在她耳廓上輕咬了一下，而後抽身站直，環在她腰間的手也鬆開。

    「念在你是初犯，饒過你一次，下次再這麼挑逗我，可沒這麼便宜了……」

    塗輕語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背貼在掛滿水珠的瓷磚壁上，一臉警惕。

    「半個小時。」白莫寒離開前又囑咐了一遍。

    門關上，塗輕語趕緊跑過去上鎖，然後就開始對著洗手池前的鏡子發呆。

    洗個澡居然都要被限制時間，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她雖然憋屈，但不氣餒，自暴自棄從來不是她性格，不然也不會寧可把頭髮剪了也要到夜總會工作。

    白莫寒！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對付你的方法！

    你給我等著！等我收拾你！

    洗完了澡，塗輕語故意在浴室里磨磨蹭蹭擦頭髮，一根一根擦得細緻不已。

    「姐，時間到了。」白莫寒的聲音突然在外面響起。

    塗輕語一激動扯掉了一縷頭髮，氣急敗壞道，「知道！我知道！」

    真是心存一點僥倖都不行！那小子居然還掐著時間！

    回身找換洗的衣服穿時，才發現被白莫寒匆忙推進來的自己根本就沒帶睡衣！穿進來的那身髒衣服，也在脫掉這後，被無情的丟進了洗衣機里。

    怎麼辦?求白莫寒幫忙拿?

    塗輕語不作多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把晾在衣杆上，不知道是塗曉楓還是白莫寒的半袖T恤拿下下來。

    衣服還有點潮，勉強能湊合穿，因為是休閒款，很寬鬆很大。

    她試著套在身上，效果還行，把肩膀那裡往下拉一點，衣服下擺勉強能蓋過大腿根。

    塗輕語又把毛巾圍在脖上，才開門出去。

    白莫寒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看書邊等人，抬眼就見塗輕語穿著他的T恤出來。

    那件是他平時穿著上體育課的休閒衫，寬鬆肥大，穿在嬌小的她身上，各種鏤空。

    過短的衣服下擺根本就遮不住什麼，兩條細白的腿露在外面，每走一步，衣擺便往上竄一下，讓人忍不住好奇被遮住的那部分惷光。

    白莫寒起身朝她走過去，把圍在脖子上的毛巾扯了下來，「姐，你未免太高估我的定力了……」

    這件T恤穿在塗輕語身上，視覺程度相當糟糕，比性感內衣更容易讓人把持不住。

    他將頭埋在塗輕語肩上，嗅著她身上沐浴後的清香。

    「不要再you惑我了，萬一我忍不住怎麼辦?」

    你以為我想穿?要不是你在外面像個獄卒似的守著，我早就讓塗小慫幫我拿睡衣了！

    塗輕語懶得和他理論，反正沒有一次能說過他的！

    「你起開，我去換睡衣。」她伸手推他。

    「不准……」白莫寒摟緊她不放，「我喜歡你這樣子，今晚就這麼睡……」

    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你喜歡啥我就得幹啥！

    塗輕語在心裡瘋狂腹誹的時候，白莫寒強行將她抱到床上，被子蓋到肩膀。

    「姐，睡覺吧。」

    「你這麼摟著我睡不著！」塗輕語用力掰開他環在腰間的雙手，一邊用胳膊肘往後頂，與他拉開距離。

    「姐……」白莫寒笑了笑，「如果你希望我控制不住，你可以掙得再激烈一點兒。」

    塗輕語一僵。

    「讓我摟著你睡，和讓我把你做到暈過去不得不睡，你想選哪個?」白莫寒宛如魔一魅的聲音再次響起，透著一絲躍躍欲試的味道。

    塗輕語：……

    「你乖乖的，我保證不做過份的事，就這麼安分的摟著你睡一晚，怎麼樣?我們平時都是這樣的，不是嗎？」

    這小子真的很會攻擊人的心理，每次都拋出兩個不怎麼樣的選項，一個無法接受的和另一個死都無法接受的。

    結果到最後，本來無法接受的在比較之下，顯得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這一晚，塗輕語沒有再掙扎，白莫寒也非常信守承諾，沒做除了睡覺之外的事。

    第二天早晨，他又用同樣的手段，讓塗輕語在被他餵兩口粥，和被他用嘴餵一碗粥之間選擇了前者。

    好不容易過完了漫長的早晨，塗輕語趕緊打車到公司，一進辦公室就和林一諾洛凡抱怨。

    「不行了！我真是快不行了！你們都不知道我昨天是怎麼過來的，塗小慫不幫我就算了，他居然還出賣我！」

    林一諾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聽她說話頭也不抬一下。

    被無視的塗輕語轉頭去找洛凡求安慰，「我說你……」

    後半段話自動消了音。

    洛凡此刻悠閒的躺在小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胸前，被紗布纏成了棒槌的十指明晃晃的展示著。

    「靠！」塗輕語湊過去，抓著他手腕拎起來看，「你手怎麼了?讓人打了？」

    「秘密！」洛凡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

    他其實心裡在瘋狂罵娘。

    這件事說到底都要怪塗曉楓。

    昨天，將姐姐出賣給二哥的塗小慫心中忐忑，上線求安慰。

    洛凡哪會安慰人，便叫他聯機打遊戲。

    塗曉楓一聽就來了精神，說要打前天沒打過去的血屠宮殿，洛凡說好，二人掛上裝備便出發。

    事實證明塗曉楓那貨太坑，就算給他全套裝備也改變不了三級殘廢的事實，洛凡被連累得差點被懟死在復活線。

    遊戲失敗四個大字冒出來後，他激動之下一拍桌子，兩隻手夾進了自動伸縮的抽屜，那酸爽，敢上滿清十大酷刑了。

    好不滿意把手解救出來的時候，除了大拇指都被殘忍的夾破了，骨頭關節一動就疼，鬧得他半宿沒睡好覺。

    這事兒要是讓塗輕語知道，那傢伙會連著拿這事埋汰他一個月不帶停的。

    「沒什麼事兒，幾天就好了……」

    「沒事你包的像熊掌似的？還懶洋洋躺著不幹活？」

    塗輕語看他那雙手就怵的慌，到樓下管編輯部的一個小姑娘要來紗布和消毒水，把洛凡拉起來重新包紮。

    「瞧你這紗布包的，一扯掉一片……」洛凡用傷手勉強包上的紗布十分敷衍，剛一解開就都散掉，塗輕語用棉簽沾碘酒擦拭。

    消毒水往一沾到傷口就開始冒沫，疼得洛凡倒抽一口冷氣，差點跳起來。

    「塗輕語你找我報仇來了吧你？疼啊我！」

    「忍著！」塗輕語拽住手腕不讓他往回抽，「誰讓你夾手的！活該！」

    嘴上說的狠，動作因為對方喊疼變得輕柔許多。

    痛過了頭，傷口漸漸變得麻木，洛凡緊擰的眉心舒展開，靠在沙發上。

    「不錯啊，小語子，我一直以為你笨手笨腳做不好這些呢……」

    塗輕語嗤笑一聲，「可不知是誰笨手笨腳，能把手夾成這樣……」

    「你怎麼知道是夾的？」洛凡驚訝。

    那當然是因為我被夾過！

    塗輕語得意洋洋，「這種傷口一看就知道是被夾的。」

    一旁的林一諾看那二人的互動，忽然生出個想法。

    她掏出手機對著二人拍了兩張照片，保存下來。

    塗輕語把茶几收拾收拾，剩下的紗布和藥水還回去，然後回辦公室審文。

    網站新推了徵文活動，主題是先婚後愛，再過一兩年這個題材會特別紅，塗輕語這是提前預熱。

    「來來來，把筆記本搬過來！」洛凡身殘志堅，說什麼都不耽誤工作，拖著兩隻熊掌吵著要幫忙，「你幫我翻頁我看，看完了我叫你……」

    其實他是因為這雙手什麼都做不了，回家也是閒著。

    塗輕語拿他沒辦法，只好把兩個筆記本電腦都開著放到茶几上，兩人擠在沙發上，她一邊看文一邊抽空幫洛凡翻頁。

    洛凡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笑起來。

    「我說，這幾個作者是親戚吧？怎麼寫的簡介都差不多啊！」

    「你聽我給你們念……」他清了清嗓子，「他，是X市黑暗邪狂的帝王，一夜迷情誤睡了她，從此對她的緊緻念念不忘……」

    「他，是權勢滔天的帝國總裁，強勢霸道，狂妄不可一世，卻因為醉後與她逍魂一夜，從此戀上了平凡的她……」

    「他，是性情高冷禁慾的總裁，一時興起將她禁錮在身邊，卻隨著相處愛慕漸深……」

    「他是X市耀眼的大人物，高冷薄情，商政兩界無人敢得罪！因為被算計，她誤上了他的床，五年後，帶著一對龍鳳寶寶回國……」

    「沒完了你還！」塗輕語聽他念的牙疼，「有什麼大驚小怪，這是時下流行，怎麼賺錢怎麼寫，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

    洛凡很少審文，以前只在敲出版文時幫著審兩天，還都是篩選之後的偏文藝風格的小說，在這方面還真有點沒見過世面。

    「下次我打算征寵文！」塗輕語斜眼看他，模仿他之前的語氣道，「他，是冷淡無情的總裁，卻獨獨對她情有獨鍾，她拆房子，他派人遞梯子……」

    「小語子你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吧！快別念了，我一點都不好奇你接下來的徵文了……」

    一上午，洛凡被各種奇葩小說折磨得體無完膚，好不容易到午飯時間，他把筆記本合上，長長吐出口氣。

    這真是比打一整天的遊戲還累人！

    林一諾打電話訂餐，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揣回去對塗輕語道，「輕語，你手機借我用用，我的馬上要沒電了。」

    難得林一諾肯主動和她說話，塗輕語趕緊把手機雙手奉上，「電滿格的，隨便用！」

    天知道這一上午，她一句話都沒跟她說啊！

    林一諾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外賣送過來。

    林一諾今天要的是拉麵，她把塗輕語和洛凡那兩份放在茶几上，端著碗坐在辦公桌後面吃。

    洛凡低頭看了眼熱氣騰騰的麵條，抬頭道，「小諾子，你這是欺負傷殘人士！明知道我手受傷了你還點麵條？我和你沒仇吧？」

    「不好意思，我給忘了……」林一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想了想，說，「你將就將就吃吧，不行就讓輕語餵你。」

    洛凡轉過身，毫不客氣道，「小語子，伺候朕用膳！」

    「我一筷子抽死你！」塗輕語端起碗攪了攪湯里的麵條，卷一筷子餵到他嘴邊，「吃！」

    「嘖！真兇！」洛凡張開嘴，一口吞下去，邊嚼邊說，「經過一上午審文的靈感，我幫你總結了十多種可以讓莫寒小同學死心的辦法……」

    「什麼辦法？」塗輕語不報希望的問。

    看洛凡那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來消遣自己的！

    「莫寒下次要再強迫你，你就心如死灰的往床上一躺，兩行熱淚從眼角流過，聲音哽咽卻清冷的說，你想做就做吧……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洛凡聲情並茂說著不知從哪部文里看到的情節。

    「你當我是被襁爆的良家婦女呢？」塗輕語低頭卷面。

    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在白莫寒面前哭兩鼻子什麼的，問題是眼淚這東西不是你想流就能流出來！

    多大點事兒，也值得心如死灰？

    她只會奮起反抗！

    塗輕語又捲起一筷子面，見洛凡先前那口還沒咽下去，不禁有點著急，「你快點吃，我面都要泡糊了！」

    她早上被白莫寒強行餵飯，食不知味，根本沒吃上幾口，早就餓得不行了。

    洛凡勉強把嘴裡那口咽下去，喘口氣道，「我又不是機器人，哪能吃那麼快，你急什麼……」

    說完，張開嘴繼續吃，塗輕語筷子收得有點急，有幾根麵條沒咬住，晃蕩在下巴上。

    洛凡撅起嘴唇用力往嘴裡吸，一邊瞪著塗輕語眨眼示意，你倒是幫幫忙啊！

    塗輕語好笑又無奈，挑起筷子幫他把落在外面的兩根撥回嘴裡，另一隻手把碗湊到他下巴接著。

    「這麼吃還能快點，你用嘴吸吧……」

    她挑起一筷頭連湯帶水的。

    「姐……」白莫寒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

    塗輕語一轉頭就對上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她往後退了一點，拉開距離。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上學呢麼？」

    她就是怕耽誤這這小子學習才沒和他正面硬剛，怎麼他還追自己追到公司來了？這真是逼自己奮起反抗啊！

    「現在是我在問你！」白莫寒目光如刀，掃視過洛凡之後又回到她身上，「我告訴過你不要和別人做這種事，你為什麼不肯聽？」

    「我做哪種事了我？」塗輕語把碗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濺起來的湯汁洛凡沒躲開，被油了一褲子。

    「小語子！你倒是看著點！」洛凡跳起來，想遠離危險現場，剛邁一步又被塗輕語扯著手腕拽了回去。

    「看到沒，手傷了，你別說得跟捉殲在床似的行麼？」塗輕語扯著他兩隻受傷的手給白莫寒看，「我說你不好好上學來我這兒幹嘛？」

    「為什麼是你餵？」白莫寒直接無視了她的問題，「一諾姐不是也在嗎？怎麼不是她餵？」

    辦公桌後面林一諾冷眼旁觀這一切，心裡那口氣總算是順了！

    趁訂午餐把塗輕語手機拿走，把上午拍的她和洛凡看似親密的照片發給白莫寒，沒想到這小子來的倒快，正好撞見二人餵飯，也算她沒白耍這回心機，故意訂了最討厭的拉麵。

    當事人不知道，在外人眼裡，一邊打情罵俏一邊餵飯的場面有多「甜蜜蜜」，白莫寒這種陰鷙又偏執的性子能受得了才怪。

    「為什麼不能是我餵？我願意做什麼那是我的自由，你是連我上班的時候做什麼都要干涉了麼？」塗輕語徹底被白莫寒激怒。

    在家裡順著他也就算了，在外面都不給她喘個氣兒的機會，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到底想鬧到什麼時候？在家裡天天折騰我不夠，現在是逃學也要來公司折騰我？是不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就得和所有人保持距離三米之外？是不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就連我親弟弟都不能碰一下？莫寒，別說我不愛你，就是我愛的人，也別想這麼限制我！」

    塗輕語咬著牙，那股找不到出口的力量瘋狂地在她身體裡撞擊著，讓她喘不上氣來。

    「塗曉楓是我弟弟！洛凡是我朋友！我不會因為任何人不要弟弟也不要朋友，包括你！」

    她說完一指門口，「明白了就給我回去上課！」

    「我不回去……」白莫寒緊咬下唇，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他抬起眼瞼看著塗輕語，艱澀的叫了一聲，「姐……」

    塗輕語從來都容易心軟，也每一次都會因為他的示弱心軟，但這次是例外。

    一是她真的很生氣，二是她已經決定要快刀斬亂麻！

    與其這麼天天折騰，不如一次解決問題。

    「我已經決定和洛凡在一起了！」她把想要逃跑的洛凡拽到身邊，「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別說是是用手餵飯，用嘴餵都正常，以後這就是你姐夫！」

    被強行推出去堵槍口的洛凡無奈，又挺好奇到這地步白莫寒會怎麼做。

    他唇角上揚勾起一抹笑容，沖白莫寒揮了揮熊掌，「嗨，小舅子！」

    塗輕語差點破功笑出來，強忍著板著臉，逼自己嚴肅。

    小舅子什麼的……洛凡你真是……

    「我不同意。」白莫寒冷冰冰的聲音一字一頓，「我也不相信你會和他在一起！」

    「你姐我是二十二歲的成年人，和誰談戀愛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塗輕語狠下心，誓要讓白莫寒徹底死心。

    「晚上洛凡會到家裡吃飯，我會把他正式介紹給曉楓，以後還會介紹給姥姥和老叔他們。」

    白莫寒一開始還有些激動情緒，隨著她說到後面，變得越來越平靜。

    他整個人像一尊雕塑般立在那裡，靜靜盯著她看，墨黑的眸中是一片破碎到讓人猜不出的情緒碎光。

    半晌，他緩緩抬起頭，委屈的開口，「姐，你一定要這樣嗎？」

    他眼裡是滿滿的迷茫和脆弱，還有不知所措。

    塗輕語看在眼裡，心敢跟著疼，好像那些情緒都變成碎片，扎得她一片血肉模糊。

    她很想收回剛才的話，但鈍刀子拉肉更磨人，她既然沒打算給白莫寒回應，過多妥協只會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不如下一劑猛藥，讓他徹底死心。

    就算是傷心，傷心幾天也就好了，哪有人失戀能失一輩子的？更何況他這甚至都算不上戀愛！

    這樣一想，塗輕語更堅定了決心。

    「我是真的喜歡洛凡。」她說。

    「好……」白莫寒往後退了一步，表情平靜，「我知道了……」

    他說完，再不看塗輕語一眼，轉身奪門而出。

    隨著門關上，塗輕語身上的力氣也跟著被抽走，跌坐回沙發上。

    「小語子，晚上我真要去你家？」洛凡試著用『殘手』拿筷子自力更生，但是沒成功。

    「當然要去。」林一諾接話道，「輕語都說了你要去，如果不去，莫寒會懷疑你們的。」

    白莫寒不會輕易死心，這點塗輕語也明白，如果事情就這樣不了了知，說不定哪天他又會故態復萌。

    「去吧。」她對洛凡道，「你這雙殘手自己在家吃飯也費力……」

    下班時，塗輕語已經做好回到家白莫寒可能不在的準備，因為賭氣離家出走什麼的，他做一次也可能做兩次。

    她也下定決心，就算那小子再來一次也決不心軟，該怎麼還是要怎麼！

    意外的是，回到家白莫寒和塗曉楓都在。

    「洛凡哥，你來啦！」塗曉楓一見洛凡就高興的撲上來，抱怨道，「昨天你怎麼突然就下線了？我打電話都不接！」

    「我，有，事！」洛凡咬牙切齒道。

    「洛凡哥你手怎麼了？」塗曉楓目光往下看到他的「紗布熊掌」。

    「你姐家庭暴力，用夾棍夾的。」洛凡信口胡諂。

    「我姐為什麼家庭暴力你？」塗曉楓一臉莫明其妙。

    「我就要成你姐夫了，你這都不知道？」洛凡笑嘻嘻沒個正經，說完還用胳膊碰了碰正在換拖鞋的塗輕語，「小語子，你說是吧？」

    「是。」塗輕語十分配合，對塗曉楓道，「以後叫洛姐夫。」

    「那我二哥怎麼辦？！」塗曉楓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說完心虛的看了一眼正坐在沙發上的白莫寒。

    白莫寒抬起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這一笑讓門口的三人都愣了愣。

    洛凡是捉摸不透這小子到底藏了什麼貓膩。

    以白莫寒的個性來說，會因為自己插一腳這種小事放棄，那真是比中五百萬的機率還低。

    塗輕語則是沒想到白莫寒這麼平靜，她以為他怎麼也會鬧一場，真正無法挽回才勉強接受，現在看來，白莫寒比她想像中更容易想通，便覺得鬆了口氣。

    洛凡進門後，就往沙發上氣定神閒的一坐，與白莫寒各占一端。

    塗曉楓本來也想坐過去，但心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揮之不去，無論是看到洛凡還是姐姐都不開心，躲回房間去看漫畫。

    塗輕語到廚房裡準備晚餐，期間耳朵一直立著，偷偷注意客廳里二人的動靜。

    令人覺得詭異是那二人就那麼坐了一個多小時，一句話都沒說。

    飯菜做好，塗輕語將方形餐桌放上，叫三人吃飯。

    桌上氣氛仍然詭異。

    塗輕語幫洛凡往碗裡夾了菜，給他勺子，「用這個吃吧，你手不方便。」

    「你還有這麼體貼的時候呢？小語子！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洛凡用手攥著勺子，低頭往嘴裡填飯。

    塗輕語食不知味吃著碗裡的飯，餘光一直瞟著對面的白莫寒。

    白莫寒尋寶似的盯著碗裡的白飯發了一會兒呆，終於抬起頭。

    「姐，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恩。」塗輕語一臉鄭重，「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

    「好。」白莫寒笑了笑，站起身道，「我不怎麼餓，先回房間了。」

    塗輕語沒有攔他。

    有情緒總要發泄一下，白莫寒那麼聰明，應該能比正常人更快想通。

    等他想通就好了，她想。

    白莫寒房間的門一關上，塗曉楓就把筷子摔在桌上，表情憤懣，「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怎樣了？」塗輕語收回視線，詫異的看著塗曉楓。

    「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你和二哥的關係，你怎麼可以……可以水性揚花！」語文不好的塗曉楓半天才找到個並不怎麼合適的形容詞。

    「你這樣傷二哥的心，真是太過份了，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就是……就是潘金蓮！」

    「塗曉楓！」塗輕語一筷子敲在他頭上，「你怎麼和你姐說話呢！」

    「我就要這麼和你說話！」塗曉楓騰地一下站起來，撞得桌子一歪，碗裡的湯都灑出來。

    「你知不知道學校里多少女生都喜歡二哥？他又漂亮又聰明對你又好，有什麼配不上你的？他喜歡你，你就和他在一起好了，為什麼你要這樣！」

    塗曉楓心裡不舒服，他也不知道是因為二哥被拋棄，還是因為一直關照他的洛凡哥就這麼被姐姐搶走。

    在他最開始因為姐姐和二哥的關係迷茫不確實的時候，是洛凡哥一直在逗他開心，陪他開導他。

    最近，他好不容易接受了，並為以後的三口之家設想的時候，姐姐竟然帶著洛凡哥回來對他說這是姐夫！

    他瞬間感覺到被背叛了，一下子被兩個人傷害，那種深深的背叛！

    這種情緒瞬間將他和二哥拉到同一戰線，他甚至有種能和二哥感同深受感覺。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過這種情緒，憤怒激撞在胸腔中不知何從發泄，只能以怒吼的形勢表達。

    「我討厭你！我不要姐姐，我也不要姐夫！」

    「曉楓……」洛凡從沒見過塗曉楓這樣，想拉他回房間冷靜一下，手伸過去卻被一把揮開。

    這一下扯到傷口，痛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震怒中的塗曉楓絲毫沒有察覺，轉頭向他質問，「洛凡哥！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要和我姐在一起？為什麼要騙我？」

    「塗曉楓！」塗輕語見看洛凡被誤傷，走過去隔開二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發什麼瘋，我和你二哥有什麼事我們會處理，去！回你房間去給我好好反省一下！」

    「去就去！」塗曉楓一跺腳，轉身離去，哐得一聲摔上門。

    一頓飯沒吃上兩口就不歡而散，塗輕語疲憊的坐在椅子上，心力交瘁。

    「剛才那個是塗小慫？」塗凡一臉震驚和心有餘悸，「他也有這麼有脾氣的時候？」

    「我也沒見過他發這麼大脾氣……」塗輕語有氣無力道。

    她們姐弟二人繼承父母『優良傳統』，天生樂天派，論心大弟弟絕對比自己更勝一籌，長這麼大見過他慫，見過他鬧，就是沒見過他憤怒發脾氣。

    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可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她和白莫寒之間的事，塗曉楓怎麼……

    「小語子……」洛凡難以置信道，「莫寒到底是有多喜歡你，喜歡到把曉楓感動成這樣?這麼支持他?」

    「……」塗輕語無語，這和白莫寒有多喜歡她能扯上關係嗎?

    說話間，右邊房間的門打開，塗曉楓一臉倔強走出來，朝二人示威似的道，「我要和我二哥一起離家出走！」

    說完就推開隔壁房間的門，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緊接著，房內裡面傳來一聲驚叫。

    「姐——洛凡哥你快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