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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14:34 作者: 北林大瘋
    江挽衣撇頭向宋宣的位置,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還蒙著蓋頭。

    宋宣步伐穩健,剛才卻是明顯地放慢了步伐……像是在等她。

    江挽衣心下一頓。

    這太不像宋宣了。

    明明路還是前世那條路,她卻感覺完全不同了?

    宋府極大,光是這府門到喜堂便走了二十來步,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四周觀禮人們的目光。

    宋夫人和她父親已經端坐在堂上,等他們入堂拜天地。

    行禮的整個過程,江挽衣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

    只有周圍人的祝福聲,禮官的高喝。

    江挽衣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頭,以此提醒自己定要清醒,再不能重蹈覆轍。

    送入洞房。

    江挽衣輕移蓮步,由幾個老嬤嬤扶著離開。

    江挽衣感覺得到,自己剛才走的這條路是向思齊院去的。

    她被嬤嬤扶坐在榻邊,轉而開口:「你們先退下吧。」

    至宋府時,老嬤嬤還得服侍到新人洞房後方才能離開,江挽衣忽然開口,讓她微驚。

    詞兒、錦繡,也是面面相覷。

    「嬤嬤留下吧,挽衣有些話想要同您細說。」

    三人行這才算是半知半解,又聽她語帶嬌羞,以為江挽衣要問些閨房之事,偷笑著退下。

    待房間靜下來之後,江挽衣直接撩開了蓋頭。

    她前世雖說是被寵的驕縱慣了,可也是被母親教育著要時時知禮,提前揭蓋頭這種事錢是絕對不會做的,更別提在宋宣面前大鬧如何如何。

    嬤嬤見她直接掀了蓋頭,臉上笑容馬上轉變為驚慌,伸手就要為她把蓋頭重新蓋上。

    不想江挽衣微微一笑,道:「嬤嬤不必,挽衣今日是想問您,若是如此今日宋宣不入洞房,又待如何 ?」

    老嬤嬤聞言一驚,連忙答:「大喜的日子,姑娘怎麼——」

    「嬤嬤無須擔心,挽衣只是一問而已。」江挽衣笑的人畜無害,又假做懵懂模樣,還帶上三分委屈:「只是好奇爾爾,若是有失身份,那嬤嬤不說就是了。」

    大小姐如此模樣,那嬤嬤縱使最初不願說,方才也被撬開了嘴:「那自然是不知禮儀的行徑,宋家大公子定是說不出來的。」

    嬤嬤又怕她多想,看著江挽衣自覺乖乖地放下了蓋頭,笑笑:「不過這個,姑娘自然無須擔心,這國都中誰人不知咱們中丞府的大小姐生的清理無雙,自然是……」

    「多謝嬤嬤。」江挽衣輕聲答,面容確實已經漸漸恢復平靜。

    她前世住在這裡冷冷清清,唯一熱鬧的也就是成親那日。

    想自己當初過的無比悽慘,心中憤懣就更為濃烈。

    若是一會兒他宋宣依舊照著前世做,她可就不會再客氣了。

    嫁進宋府可就只是一個開始。

    頭上的鳳冠及那八支金步搖重的厲害,壓得她脖子生疼。

    剛才宋宣說的那兩句話定是意外,如果江挽衣沒記錯的話,她要呆坐到半夜宋宣才會來。

    可是……江挽衣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闔上眼,不再規規矩矩的坐著,轉而以雙手撐在榻上,來承受頭部的重量。

    時間漸漸推移,外面天色漸晚。

    江挽衣一直干坐著,心中開始回憶起前世這宋府裡頭的關係。

    前世她嫁來的時候,這宋府裡頭便已經有了兩房妾室以及兩位娘子,後來又添了一個錦繡,一個她的庶妹江月。

    那兩房妾室皆不是省油的燈,一位姓陳,單字一個瑤,住在西竹院,江月沒來宋府之前,宋宣最常往她那去。

    另一位姓溫,名叫千秀 ,性格不好,也一直與西竹院那位爭風吃醋,整日鬥來鬥去。

    兩位娘子裡頭倒有一位還算安生,姓林,上輩子也沒對她做什麼,只是去的早,她嫁入宋府不過一年就去了。

    另一位同兩個妾室沒什麼分別,也是整日裡找事兒,因只是娘子,從小在宋府里長大的,也沒有姓,只記得宋宣一直喚的是阿溪,連帶著那幾位都喚阿溪妹妹。

    她們一開始都顧忌著她的身份,對江挽衣還算是畢恭畢敬,不曾想不過寥寥數月,她們就都看出宋宣對她無意。

    再加上宋夫人也不喜歡她,那些明槍暗箭,一時間就便來了。

    江挽衣心中正細想,隱約聽到外面有人聲。

    瞧著更漏才發現時間已晚,江挽衣雖然面上不甚在意,但內心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畢竟宋宣今日太過反常,誰知道一會兒他會不會又胡說八道,淨說些江挽衣聽不懂的話。

    木門被推開,江挽衣原本低著的頭抬了起來。

    「公子小心,切莫摔著。」

    錦繡的聲音在江挽衣耳邊縈繞,相比宋宣大概是喝醉了,由她攙著進來了。

    外面那麼多宋府的婢女,為何偏偏是錦繡扶著他進來?

    江挽衣想著一陣冷笑,既然這錦繡如此心悅宋宣,還不如直說就好,她也好給錦繡一個娘子的身份,倒也是成全了一對眷侶。

    她的鼻尖已經能嗅到酒味。

    宋宣性嗜酒,平時大概還會控制著自己,今日許是被灌了酒,方才能醉成這樣。

    漸漸地,她感覺感覺有人停在了她面前。

    鼻尖的酒氣也轉換成若有若無。

    前世宋宣沒有揭蓋頭就直接離去,此次確實因為她身上沒有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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