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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14:34 作者: 北林大瘋
可是那宋宣也實在是個不好相與的對象。
洗漱完畢之後,婢女們跟著江挽衣,要去大夫人房裡給父親母親請安。
走廊上的下人皆是忙活,給屋檐上掛上紅綢子,一派喜氣洋洋。
複雜的情緒一直交織著,江挽衣強撐著走到了大夫人屋子裡,見面時居然沒控制住心緒,直接朝大夫人懷裡撲了去。
前世她要嫁宋宣之時,母親曾一度問她可是想好了。那時候她正是叛逆的時候,只覺得生母聒噪,而宋宣怎麼來看都是好,不想因此隔閡了母女關係,最後弄成這樣一個下場。
江挽衣在大夫人懷裡闔眼,淚水不知不覺就這樣落了下來。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她自己識人不清。
江夫人抱著女兒,又是驚又是喜,想著問名之前,這個寶貝女兒可是還與自己吵了一架,今日怎麼忽然……
她想著笑了,面上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愛來,撫著女兒的頭髮,問:「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方才可別再哭了,是出了什麼事兒?」
江挽衣聞言,內心更為悔恨,搖頭否認,在母親懷裡哭的更為傷心。
「好了,孩兒莫要再哭,讓你娘為你擦擦淚水。」坐在一邊的江父終於開口,才添上了幾分家長的威嚴來:「明日出嫁,斷莫叫人笑話,說我江家女兒不識禮數。」
江挽衣聞言,這才抬起頭,愧意更深。
前世便是因為宋宣對她萬般冷淡,導致國都中人盡覺是她母家未曾好生教養之過,父親最重禮數,到後來卻被人家那樣說。
轉眼間,江挽衣已經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今生一定要活出個名堂來,再不能重蹈覆轍。
她眼裡還噙著淚水,卻是努力平定了情緒,抬頭對自家父親說:「孩兒還想多孝敬父親母親兩年……」
「誒,」江父聞言笑笑,喝了口茶,道:「明日就要出閣了,現下怎能說這些話,再說你也屬意於那宋家大公子,他人品相貌又是個極好的,想必待你不會差。」
江挽衣聞言心中一涼。
那種滋味她是已經體驗過一會了,自然知道宋宣會待她如何。
說來也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宋宣娶了她這樣一個驕縱的女子,不理不睬是他薄情不錯,可到底問題還是出在她自己。
可惜這個道理,在她臨終之前才明白,終究是太遲了。
江挽衣面上頷首,心知這宋宣是非嫁不可,如今就算她想悔,也已經無力回天了。
唯一的補救就是改變自己的處境,至少不能再讓自己在宋府的日子再像前世那般難過。
江母見自家女兒哭成這般,一邊為她拭淚,一邊同她講些道理,說是女子嫁到夫家後應當如何如何,可不能再像在家中這樣嬌慣了……
江挽衣頷首,母親說的話卻只聽進了一半。
這些道理,她前世在宋府已是明白的透徹。
她原本就是個嬌慣的性子,嫁到了宋府也未改半分,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宋府後院裡的那些女人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她過的煎熬,卻還要保持著嫡女的傲氣。
那時她被說的內外不是人,本身也不懂得什麼心機,又身在那樣的位置,被人處處算計,處處吃虧,臨死前竟然連大夫都請不到。
江挽衣面不改色,心下已經幾番寒涼。
此次再嫁,她不僅不會放過宋府的那些個妾室,更不會讓宋宣再像前世一般待她。
既然夫妻二人並無感情,她也不要什麼相敬如賓,大不了三年過後和離。
江挽衣一整日都在心中盤算,默默地回憶的以前宋府里的一切。
起初宋府的家務事的確事遵循了規矩讓她處理的,只是後來她因為錦繡做了妾室,一時間憤懣無比,做了些蠢事,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權給交了出去。
想到這裡時,恰好錦繡端著一杯茶,緩步走入。
她的閨房是母親布置的,尤為雅致,分令每日熏不同的薰香,入室便覺香氣襲人。
而面前的錦繡,身上香氣竟是比她房中的味道還要勝三分。
江挽衣懶懶散散地接過茶盞,又把今日練的字何在一邊,明知故問道:「錦繡身上是熏了什麼香,真是好聞極了。」
錦繡低頭,臉上一片笑意,道:「回小姐,奴婢熏的是西市鋪子那邊剛出的點絳,小姐若喜歡,奴婢拿來些就是,想必……」說到這裡,她語氣低了幾分,「想必宋家公子也會是喜歡的。」
「哦?是嗎?」江挽衣輕抿一口茶,把茶盞放在案上。
和前世一樣的情形。
宋宣喜不喜歡這香,她自然明了。
前世她就是聽了錦繡的話,用了這香,才導致宋宣連蓋頭都還沒揭就在新房裡吐了出來。
很久之後她才得知,那根本不是什麼點絳,而是青樓女子用的香。
只是沒想到,錦繡居然在這時就起了心思。
看她答完之後就不再言語,不似從前,錦繡又是個機敏的,難免感覺不對勁,試探的問:「小姐怎麼了?可是要奴婢去取一些?」
「取些吧。」江挽衣垂眸,又看了一遍自己練的字。
原本是不想帶錦繡去宋府的,免得她成日後的大麻煩,可是如今看來,這才叫有趣。
錦繡計謀得逞,一下又歡喜了起來,行禮過後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