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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13:58 作者: 荒川黛
    前幾天荊修竹火急火燎的將她從睡夢裡挖起來,用全職業選手的簽名換她回單位去調路段監控,是為了揍元生一頓。

    元生不能上場後,換了寧見景上去。

    他是為了這個人啊,還帶他回家吃飯,拐彎抹角的讓母親收他做乾兒子,安的什麼心啊。

    很快,荊父拿著東西回來了。

    荊母接過來,遞到寧見景面前,說:「雖然有些高攀,但既然你叫了我乾媽,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兒子了,這個就當做是見面禮,送你了。」

    細長的盒子非常精緻,是實木雕刻的,顏色漆黑髮亮,有年頭了。

    寧見景忙微微起身道:「我不能收您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有幸跟您做母子是我的幸運,今天來沒有給您帶禮物,卻讓您破費。」

    荊母一聽他這麼說就更喜歡了,不由自主地想,他在養父母家裡也是這麼謹小慎微地嗎?

    「不是什麼貴重禮物,只是一支筆。」荊母拿起他的手向上攤開,將木盒放了進去,說:「這支筆是修竹的太爺爺傳下來的,我們家祖輩兒都是教書的,他跑去打遊戲了,也用不上了,就送你了。」

    寧見景微微皺了下眉,回頭看了荊修竹一眼,以眼神問他:你是不是有病。

    荊修竹垂眼坦然低笑,側身拎起杯子喝了口水,裝作沒看見。

    荊母道:「還是你覺得這個不值錢不願意收?」

    寧見景忙回過頭,眨了眨眼輕道:「怎麼會,您就是給我一張紙也都值得千金不換的,怎麼會嫌棄不值錢。」

    「那就收下吧。」荊母鬆開手,疼惜的捏捏他的手腕,寧見景略一皺眉,卻沒反抗,垂眼笑了下,將盒子放在了手邊。

    荊母怎麼看怎麼喜歡這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她聽了荊修竹的話又不敢問他什麼,生怕戳到痛處,憋得心裡難受。

    荊父默默吃飯,也沒再多問。

    一頓飯吃下來,加上荊母偶爾的問話,寧見景輕聲細語地哄的她眉開眼笑,果然就把荊修竹扔一邊兒去了。

    他走到書房去跟父親道別,明天早上要回秦城。

    「你忽悠的了你媽,你忽悠不了我,說吧,這個小孩兒跟你什麼關係。」荊父坐在椅子上,抬了抬蒼老的眼皮,從鏡片後瞥了他一眼。

    「哎喲爸,你這麼怕我媽,還以為您真傻呢。」荊修竹笑道。

    荊父瞥了他一眼:「嚴肅點!」

    荊修竹想了想,做到荊父對面,兩隻手交叉著放在桌上,謹慎地看著他的眼睛,試探地問:「爸,你的心臟怎麼樣?」

    「……」

    「心腦血管各項指標都還正常嗎?」

    「……」

    「血壓呢?」

    荊父沉吟半晌,眉頭擰的死緊,半晌又稍稍舒展了下,不敢置信的問:「你是不是……喜歡他?」

    荊修竹低笑:「這麼明顯嗎?」

    荊父沒再開口,父子倆人面對面坐著,隔著一張辦公桌靜靜對峙,誰也沒開口,連空氣路過這兒的時候都凝滯起來。

    荊修竹離家早,很少和荊父這樣面對面的談心。

    他在家時很懂事,是所有人的驕傲,每個人都以為他將來會在知識上有很高的建樹,卻沒想到他一意孤行去打遊戲。

    書房裡只亮著一盞壁燈,很暗,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荊父面前的茶杯里飄著幾片茶葉,載浮載沉,他看了一會,抬起頭看著兒子問:「你是認真的嗎?」

    荊修竹點頭,沒有太過激動,只是坦蕩的承認了。

    「他喜歡你嗎?」

    「不喜歡。」

    荊父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答案,也沒想到他能這麼直接的說出來,一時有點呆了,愣了兩秒,又問:「那你帶他回家的意思呢?又讓我把你太爺爺的筆送給他,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荊修竹說:「我想對他好,和他喜不喜歡我不衝突。」

    「你媽也知道了?」

    「她不知道。」荊修竹把寧見景的身世稍稍說了,把和荊母那兒沒有說完的,隱瞞了的,也都告訴了荊父。

    「你知道,父母已經老了,可能不會陪你很長時間,我們唯一希望的,是你們將來互有依靠,可以相伴到老。」荊父抿了抿唇,聲音略顯老態,嘆了口氣又道:「你這樣,我們怎麼放心。」

    荊修竹「嗯」了聲,「我明白。」

    荊父問:「你能及時止損嗎?在他沒有愛上你之前果決抽身,別讓雙方都受傷害。」

    荊修竹眉間微皺,唇角微微抿了下,半合的眸底掩藏著一點詭譎光芒,心裡稍稍盤算著。

    寧見景彎不彎他不知道,喜不喜歡他也兩說,但他確定一點,寧見景的排斥不是厭惡,兩人不經意間親過幾次,還在嫉妒憤怒之下吻過他的鎖骨。

    他雖然尖銳的逼退自己,但事後卻並未多做責難,他不厭惡自己,只是排斥愛情的入侵。

    荊修竹抬起頭,認認真真地看向父親,承諾似的說:「爸,你可能不了解。」

    荊父不語,靜靜地等他說。

    荊修竹:「他將來能給我的,一定是這世上最好的愛情。」

    「如果不能呢?」

    荊修竹笑了下,不甚在意地說:「那就當做是我大夢一場,生死無悔。」

    **

    父子倆聊完天,荊父沒再出來,荊修竹一個人出來了,看見辛故知已經走了,寧見景一個人坐在客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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