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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13:58 作者: 荒川黛
荊修竹醒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側過頭,環視了下病房。
環境一般,一張簡易床,一個四四方方的單人沙發。
寧見景窩在沙發上打盹,膝上搭著條半掉不掉的毛毯,一下下點著腦袋犯困。
夕陽從玻璃上照過來,落在他的臉上,給睫毛投下一點陰影,襯得他側臉柔和。
荊修竹不自覺勾了勾嘴角,伸手揭開被子,結果人還沒下床寧見景就醒了,慢悠悠地打了個呵欠,半含困意的問:「去哪兒?」
「我睡了多長時間?」荊修竹問。
「兩天一夜。」寧見景動了動渾身的骨骼,站起來走到床邊,把這兩天的腰酸背痛全撒在他身上,「你是豬嗎?這麼能睡,我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
「沒大沒小,怎麼說話呢。」荊修竹下了床,一時不適應頭暈晃了下,寧見景下意識伸手托住他,結果因為他單腳著力沒撐住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荊修竹反應極快的攬住他的腰將手臂墊在了下面,落地那一瞬間眉頭輕輕一蹙,輕吸了口氣。
寧見景愣了一秒,荊修竹的臉離他極近,幾乎只要稍稍前傾或者他往下就能親上去,病房裡靜極了。
兩人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緊貼的胸口互相抵住,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因為呼吸一下下地壓迫著自己。
那隻手臂緊緊地攬住他的腰,手掌寬大溫熱,包在他的後腰上,隔著薄薄的衣料熨帖著皮膚,滾燙。
荊修竹的眼睛很沉,盯著他的時候像是有什麼要從裡面呼之欲出,寧見景一偏頭,避開了:「喂,你還不起來?」
荊修竹沒動,眉頭微微蹙著,「小寧爺,你耳朵紅了。」
寧見景別過頭,緊繃的頸側皮膚上落下溫熱的氣息,一縷縷的糾纏,讓他心臟有點發緊,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滾蛋。」
「累不累?」荊修竹問。
寧見景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的愣了下,下意識回頭,結果因為動作過大,堪堪擦過了荊修竹的嘴唇。
「……」
荊修竹呆了一秒,盯著他的嘴唇看了好幾秒,低笑起來,胸腔的震動一下下的毫無阻礙的敲在寧見景的胸口上,弄得他心煩意亂。
「害羞啊?」
寧見景咬了下牙,倏地又鬆開,回過頭安穩的躺在他身下,正對著他的眼睛說:「臉紅是生理反應,不是心理反應,我被嚇著的時候也會臉紅。」
荊修竹一隻手攬著他的腰,沒急著起來,另一隻手按上他的唇角,壓低了嗓音欺近他耳邊,把那道帶著些微啞意的嗓音送進耳蝸。
「口是心非。」
荊修竹的聲音像是只帶著薄繭的手指,攥住心尖軟肉,一下一下摩挲,讓人難捱卻又有無限遐想餘地。
寧見景耳垂更紅,他對這種事毫無經驗,別過頭譏笑了聲:「別打遊戲了,去寫小說吧。」
荊修竹收回手,不再逗他,揚聲笑問:「照顧我兩天,那個小沙發你睡著累不累,怎麼不回酒店?」
寧見景抬手用力推了他一把,爬起來背對著他整理了下衣服,欲蓋彌彰道:「誰照顧你了,有病吧。」
荊修竹也從地上站起來,甩了甩手腕,看著他幾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低聲笑了下。
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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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洲做事很周全,寧見景要元生一隻手,他也沒多打他,傷的更不是特別嚴重,只是以後不能再打遊戲。
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毀了他的人生了。
他想要的無非就是登上這個遊戲的頂峰,寧見景捏著手機,嘴角勾出一點笑意,稍稍動了動脖子。
那就讓他這輩子,再也碰不了這個遊戲。
黃洲這兩天為表衷心,每天都一天三頓的親自打包了飯菜送過來,一併湯和甜點放在箱子裡,活像是個送外賣的。
寧見景站在樓下,見他甩著微胖的身體小跑過來,莞爾笑了下。
黃洲抬手抹了把汗,喘著粗氣把食盒遞了出去。
寧見景接過來,打開看了眼,「行了,你回去吧,明天不用送飯過來了。」
「荊先生醒了?」
「嗯。」寧見景蓋上蓋子,遲疑了兩秒,又說:「黃洲,這兩年辛苦你了,我欠你很多。」
黃洲惶恐的直擺手:「老闆您說的哪兒的話,要是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什麼辛苦不辛苦,我這條命都是您給的,別說是打理個會所,就是養一整個……」
「行了。」寧見景制止他那一身改不掉的匪氣發言,笑了下說:「我哥還有寧家那些人不知道我手底下這些產業,時機沒到之前就先還是你管著,記住了,涉案違法的事情,不能做。」
黃洲忙不迭點頭:「知道知道。」
「行了,去吧。」
寧見景拎著食盒往住院部走,這幾天他沒讓黃洲上去,都是自己下來拿,順便透透氣,是真的受不了醫院的氣味,熏得他頭疼。
上來的時候,荊修竹站在窗邊打電話,臉色輕緩帶笑,「你哪兒能呢,這幾天比賽您也看到了,真的沒時間,行行行,我晚上回去行了吧。」
寧見景腳步一停,靠在了門邊。
荊修竹背對著他,又說:「不是,那都是你們以前的玩笑,你有這意思人如如還不一定有呢,別跟我媽瞎摻和,什麼指腹為婚,這個年代不搞這封建迷信了,虧你還是大學教授呢,積極健康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