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2023-10-02 00:13:58 作者: 荒川黛
荊修竹再也忍不住,騰地一下站起身,冷笑了聲:「我看就是慣的你。」
寧見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把拉起來攥著手腕抵在牆壁上,陰沉著臉重複了一遍:「聽話,告訴我。」
寧見景偏頭不語。
荊修竹死死地攥著他手腕,身高和力氣的壓制讓寧見景幾乎無處可逃,他咬著牙問:「寧見景,你到底能把自己困到什麼地步!」
「關你什麼事,鬆手!」
寧見景系扣子向來不規矩,被他這麼一碰頓時扯開了一大片,鎖骨骨骼清晰,白皙誘人,可那裡有一處吻痕,充血青紫。
荊修竹眼神一暗,死死地掐住了他的手腕,寧見景吃痛:「荊修竹,你掐疼我了,鬆開!」
「告訴我剛才是誰,我現在就鬆開你。」
「關你什麼事啊,我在外頭找的人來跟我玩的不行嗎?你給我鬆開!」寧見景用力掙扎,剛才被元生那麼壓在床上動彈不得,現在又被他壓在牆上,原本就疼的頭幾乎快要裂開了。
「我找個人玩我不行嗎?我就喜歡這個,你聽過S.M嗎?大驚小怪,滾!」
「別對我口不擇言。」荊修竹伸手,碰了碰他的唇,放軟了聲音說:「聽話。」
「沒口不擇言,不信你去問我哥,是不是什麼人都能玩我。」
荊修竹被他這句話激怒,低頭吻上了那處吻痕,像是要將那塊肉咬下來一般用力,寧見景手指蜷縮了下,扯緊窗簾。
「荊修竹你屬狗的嗎,你是不是有病。」
寧見景擰眉罵著,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荊修竹,仿佛是被激怒了的獅子,身體裡那個聞見血腥味就躁動不安的野獸即將破欄而出。
荊修竹一直是溫溫和和的,雖然偶爾嘲諷他針對他,但是從來沒有這種失控的時候,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他狠狠撕開。
他面對元生的掐脖子,幾乎窒息都沒有這麼慌,他不怕死,但是忽然有點怕荊修竹,那種未知的恐懼像是潮水,兜頭朝他湮過來。
寧見景這一天的遭遇,身體幾乎扛不住了,再堅強的內心也幾乎崩盤,攥著手指溢出一絲委屈:「荊修竹,你有病……」
荊修竹一怔,鬆開了唇。
寧見景咬著嘴唇別過頭,儘管兩隻手都被鬆開了,卻沒有抬手去抹臉,只是死死地掐在身側,像是在強行忍著什麼。
荊修竹發現他肩膀的微顫,心尖像是被細針扎了下,下意識說:「別哭。」
「誰他媽哭了,你煩不煩,給我滾出去。」寧見景啞著聲音,抬手指著門口:「現在就滾。」
荊修竹心疼不已,伸手摸了摸他鎖骨往下那個帶著微微唾液的吻痕,又摸了摸他的臉,被他避過去。
寧見景猛地甩開他的手,皺眉沉著聲音問:「荊修竹,你滾不滾。」
荊修竹沉默兩秒,極致的心疼也變成了怒意,被他這個排斥所有人關心的模樣氣的不輕,「你能不能別把所有的事情都裝在心裡,沒有那麼多人要害你。」
寧見景沒說話,又坐下去,側頭看向窗外。
荊修竹手心出汗,他最煩寧見景這種恨不得能把全天下都算計進去,然後把自己也算計進去,就算自己萬劫不復,只要能達到目的,從自己身上剮肉都毫不在意一樣。
他就,從來沒想過會有人為此而心疼嗎?
他就沒有想過,有一個會在乎所有他不在乎的,哪怕受一點點傷都心疼的恨不得殺人的人嗎?
荊修竹到底沒走,在這種時候哪怕寧見景舉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可能走。
剛剛他看到那個吻痕,腦子一熱沒忍住便吻了上去,現在想一想,和剛剛對他施暴的那個人有什麼區別。
他懷著愛的施暴,和那個人不懷好意的施暴,對寧見景來說都是一樣的。
他也是個畜生。
荊修竹深吸了口氣,單膝跪了下來。
寧見景被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荊修竹單膝跪在椅子邊,伸手握住他剛才因為冰敷太久而凍得冰涼的纖細腕骨,替他捂熱了,極沉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沒有說話。
寧見景掙扎了下,卻沒掙脫開,少見的呆了,看著他單膝跪在自己身前,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看不見荊修竹的表情,只覺得這樣的荊修竹太陌生了,仿佛身體裡有一頭沉睡多年的巨獸正在緩緩甦醒,即將要吞噬他。
剝皮拆股,分毫不留。
寧見景心尖一跳,下意識的抽出了手,交握在了一起。
掌心潮濕。
「幹什麼,為了剛才的強吻道歉?」寧見景嗤笑。
荊修竹心尖一疼,卻搖了下頭:「不是,剛剛那個吻,哪怕你殺了我,我也會親下去,這個跪,是為了接下來的話。」
荊修竹抬頭,視線從他的手腕離開,到他的臉上,停住。
「寧見景,稍稍學會相信別人,依靠別人,不是軟弱。」荊修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寧見景側過頭,壓住心裡的燥意,攥著手腕似是而非的低笑,「怎麼著,荊隊你想養著我?不過可惜,我沒有依靠別人的習慣,我想要的東西,只有我自己去取,沒有等著別人施捨的道理。」
荊修竹沒有急著在這個時候就去糾正他,轉而問:「你是不是一定不會告訴我剛才到底是誰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