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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13:58 作者: 荒川黛
    「要死也是你死,有病。」盆栽精從床上爬起來,因為後背有傷不敢太大動作,慢吞吞的挪了挪屁股,四下看了看床下,又抬起頭:「喂,找雙拖鞋。」

    荊修竹看著他一醒來就這麼個頤指氣使的欠揍樣,頓時倒吸了口冷氣,剛想懟回去,結果目光觸及他後背的傷,忍了。

    「等著。」荊修竹站起身,瞪了他一眼。

    柜子里有雙新的,之前他有個小侄子要過來玩兒,結果臨時不來了,沒人穿就放在柜子里了,他彎腰找了一會,在最下面翻了出來遞給他。

    「……」盆栽精垂眸看了一眼,萬分抗拒。

    「少爺,還需要我伺候你穿?快點穿好,回去換件衣服吃飯。」

    寧見景眸子一顫,忽然想到什麼,一偏頭:「老東西。」

    荊修竹揉揉他原本就有點亂的頭髮,笑了聲:「什麼老東西,叫哥。」

    很好,寧見景現在確定這人是真的有病了,抬手揮開他的手臂,穿上拖鞋又拿過自己的襯衫胡亂套上了,抬腳要走。

    「哎對了小寧爺,陳叔說吃哪兒補哪兒,他聽說你傷著了,特地給你燉的排骨湯,補補。」

    「……你才特麼是排骨,我有腹肌的好吧,腰線完美,肌肉勻稱,你脫我衣服的時候沒趁機摸摸?」寧見景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您這個網癮青年大爺,肚子上該不會是一團肥肉吧,往那兒一坐,三圈水桶。」

    荊修竹略微蹙眉,這個小王八蛋果然就該睡著,只要一張嘴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揍他。

    荊修竹:「是是是我三圈水桶,您的腰我哪敢摸,這要碰一下我不得剁手謝罪。」

    「先挖眼珠子。」寧見景坐在床沿,低頭在手機上翻著什麼,指尖忽然一頓,倏地抬起頭來,「誰允許你接我電話的?」

    荊修竹勾起眉角,似笑非笑地說:「你昨天不是問我,如果你們兩個打起來,我幫誰麼。我說過,你叫我一聲哥,我就幫你,之前你叫過我哥,現在你受了傷,我就幫你教訓你哥去了。」

    「他跟你說什麼了!」寧見景頭一回覺得有點慌,握著手機的指尖都有點發顫。

    他昨晚在寧家實在太難堪了。

    雖然他制霸全場,可到底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尤其寧見藥對他更是諸多不滿,他的名聲夠差了。

    荊修竹又被他設計過這麼多次,寧見藥隨便跟他說點什麼,都夠他更加討厭自己。

    他倒是不在意誰的喜歡或討厭,他只是不喜歡讓自己的傷口攤在別人面前,由人評頭論足。

    尤其這個人是荊修竹。

    「你哥說,你為了氣他說咱倆睡過了。」

    「……」

    荊修竹走到床邊,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壓制,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床上的寧見景,眼底含笑的微微俯下身子,指尖掐住他尖瘦的下巴,抬向自己。

    「你還說,你就趴在辦公桌上,求著我上你。」荊修竹每說一句,便靠近一分,直到呼吸都近的幾乎撩上鼻尖,他才補完最後一句:「我很粗暴,弄得你痛。小王八蛋,扯謊越來越嫻熟了,我這叫什麼,雲做.愛?」

    「……」寧見景少見的有點心虛,抿了抿唇沒說話。

    荊修竹掐著他的下巴,逐漸湊得近了,呼吸近在咫尺,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檸檬草氣息,很輕很淡,可呼吸很熱。

    滾燙。

    荊修竹尾音上揚的「嗯」了一聲,又輕又緩,帶著他特殊的微微沙啞的嗓音湊向他的耳邊,又挪向頸窩。

    寧見景被他掐著下巴,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漆黑的睫毛垂著,雙眼皮摺痕清晰可見,心跳像是壞掉的鼓槌,毫無規律。

    荊修竹的聲音低的極致,像是一隻略有薄繭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揉捏著耳膜,酥酥麻麻的癢。

    「現在你哥給我蓋了章,說我強了你,還要送我去坐牢,我不能做一個冤死鬼,在這之前,收一點利息,好不好?」

    寧見景意識和身子都有點發軟,只覺得被他掐住的下顎燙得幾乎要燒起來,後背像是疼,又像是不疼,本能抓著床單的手指細細地發顫。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蠱惑,不許他退開,不許他閃躲,只能被他掌握,讓人動彈不得。

    荊修竹的呼吸已經近到不能再近了,幾乎只有半毫米就能吻到到他。

    心臟緊如擂鼓,指尖冰涼。

    吻落下的那一刻,寧見景倏地別過頭,躲開了他的指尖掌握,吻猝不及防地落在了耳垂上。

    寧見景瞳眸猛地一縮。

    荊修竹滾燙的呼吸落在他敏感的耳垂上,又無所阻礙的撩進耳蝸,乾燥的唇從側臉到耳垂一擦而過,激的呼吸陡然亂了一拍。

    這樣的荊修竹太有侵略性。

    他好像一瞬間變了一個人,原本的嘲諷都只是調侃逗弄,這個仿佛將獵物捏在手心裡,看他無處可逃,只能在瘋狂逃竄中被一槍擊殺。

    無處不在的壓迫,就像是一瞬間具象了那個在賽場上的荊修竹,掌控全場,睥睨蒼生。

    寧見景不自然的臉紅了下,梗著脖子繃起淺淡的頸側血管,嘴唇細微的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害羞了?」荊修竹不自覺捻了捻手指,輕笑了聲,唇上的柔軟觸感仿佛還在,不肯散去。

    寧見景:「害你大爺的羞,滾蛋。」

    他的耳朵比脾氣要軟的多,因為發燒帶著微微的燙意,又熱又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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