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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13:58 作者: 荒川黛
寧見景下意識彎腰將向笛摟在了懷裡,背過身硬生生受了這一下,沉重的水晶果盤砰地一聲砸在了他的背上。
尖銳的劇痛瞬間在每一根神經上撕開,寧見景悶哼了聲,膝蓋反射性地脫力跪在了地上。
果盤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炸了一整個客廳的巨響,向笛呆了兩秒,嚎啕大哭。
寧見藥立刻站了起來:「你幹什麼!」
「我……我……」寧見琴也嚇呆了,看著自己的手,後退了兩步,指著寧見景說:「他,他罵我!」
寧見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你就行兇傷人嗎!如果剛才砸到笛笛,你後悔都沒有地方後悔!」
「這個小……」寧見琴發覺他的眼神,聲音頓時小了下去,唯唯諾諾的說:「他,身為一個小輩,說那種話來羞辱我,還說向征,我們兩口子往後怎麼做人!」
寧見藥沒再理她,走到寧見景身邊蹲下來,「你沒事吧。」
寧見景搖了下頭,嘴唇瞬間褪盡了血色,被他用力的咬了兩下才稍稍恢復血色,輕描淡寫的笑了下:「死不了就是不礙事。」
寧見藥「嗯」了聲,伸手去抱向笛,卻被她躲了過去,死死地抱著寧見景的脖子不肯撒手,哭的更大聲了。
「不要不要,要小舅舅抱。」
寧見景的後背傷著,從皮肉到脊椎骨都被刀劈似的疼,向笛亂掙扎的動作更是疼的他一頭冷汗,輕吸了口氣,換了只手抱向笛,摸摸她的臉:「別怕別怕。」
向笛還是哭,寧見景點點她的鼻尖,溫聲哄道:「我們笛笛要是不哭的話,小舅舅就送個禮物給她,好不好?」
「什、什麼禮物?」向笛斷斷續續的打著哭嗝問。
寧見景疼得厲害實在撐不住了,便蹲下身來,微蹙著眉將她放在膝上坐著,伸手將自己耳朵上那個藍寶石耳釘拆了下來,拔掉耳針捏起環扣串進了向笛的小細項鍊上。
「喜歡嗎?」寧見景問。
向笛重重點頭,伸出小手抹了把眼淚,寧見景揉揉她的腦袋,哄道:「那給小舅舅笑一個看看。」
向笛破涕為笑,攥著小小的寶石開心地不撒手。
寧見景將她送到寧見藥的懷裡,直起身子轉身走了,寧見藥在後頭揚聲問:「你去哪兒?」
寧見景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朝身後擺了擺手,故作輕鬆地說:「說過了,一人兩句話,說完了就該走了,不打擾你們承歡膝下了,往後這種場合為了安全起見,別叫我了。」
寧見藥長出了口氣,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客廳和哭哭鬧鬧的家人,冷著聲音說:「小寧,你怎麼就學不會什麼叫乖,都是一家人,你一定要這麼尖銳嗎?」
寧見景停住腳,側過身來靠著門框,強撐著笑問:「喲,大少爺還有話訓示呢?您說,我聽著。」
寧見藥擰眉:「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寧見景點頭,「嗯,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那麼就麻煩大少爺您給我解釋一下?」
寧見藥咬著牙忍住隱隱爆發的怒意,他一直覺得虧欠了小寧,這麼多年也一直想要補償他,想要緩和他和家人的關係。
到底是一家人,只要他肯服個軟。
寧見藥處理過多少動輒成百上千萬的生意,可就是拿寧見景沒轍,從小到大他都是這樣,看這個家的人都像是仇人。
他知道他的犧牲很大,可他要是有不滿就衝著自己來,何必和這個家的每個人都這麼勢同水火!
「小寧,她們心直口快直脾氣,這麼多年你也知道了,什麼時候真的害過你。再說媽年紀大了,我知道她說這些是過分了一些,我替她向你道歉,也絕對沒有索要股權的意思。她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還要跟她計較?今天是她的生日,你還要搞得這麼難堪?就不能忍忍嗎!」
寧見景被他這一段話驚呆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冷冰冰的大哥,竟然還能說出這麼個長篇大論。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寧見景忍著後背的劇痛,抬手給他鼓了鼓掌,眼底含笑的說:「我來給你糾正一下您這幾句話里的毛病,那是你媽不是我媽,你問問她認不認我這個小野種是她兒子。」
「養我?養我為了什麼大少爺您不清楚嗎?」
「你姐姐心直口快,可不是麼,你問問向笛,她媽媽不光口快,手也挺快的。」
寧見藥擰眉看了向笛一眼,又看了眼又哭又鬧的寧見琴,眉頭擰得更緊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小寧,她們錯了的我自然讓他們給你道歉,可你也聽話一點,你受了委屈告訴我,我來……」
寧見景嘴角勾著點笑意,聲音放輕了不少,呢喃似的說:「委屈,我要真計較這麼點委屈,你寧家早就社會新聞屠版了,明白嗎?」
「小寧,你一定要這麼尖酸刻薄嗎……」寧見藥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面前這個叛逆弟弟,咬著牙說:「你從小是很乖的,後來越來越尖銳,跟那些人在外面鬼混、你不爭氣,外頭人說你是個草包,我從來沒幹涉過你也沒強求過你什麼,我覺得我可以護著你、可以為你投資俱樂部給你鋪路,我的苦心你怎麼就不……」
「打住。」寧見景抬手,收起眼底笑意站直了身子,視線掃過屋裡眾人,走到寧見藥面前。
「我尖銳刻薄,寧見藥,你摸摸自己的胸口,你覺得那股淌在你身體裡的、我的血,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