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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54:11 作者: 來意
    陸之遠伸手在他臉上碰了一下,嘴角彎起來,甚至是有禮貌的:「嚇到你了對嗎,對不起,這不是我的本意。」

    他這個笑本來應該該是和煦的,但是因為他臉上那條疤的緣故,就變得有些怪異。陸之遠注意到他的視線,沉默了下,「很醜吧?」

    「你想做什麼?」任冬迎沒回答他,啞著嗓子,說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陸之遠的目光順著他的嘴角一路向下,喉結滾動,毫不掩飾自己的本能反應。他說:「想繼續跟你做六年前本應該跟我做的事情。」

    說完,他幾乎是惡劣地再次看向任冬迎的臉,企圖從他臉上尋找出害怕、恐懼、甚至是厭惡的反應,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任冬迎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這句,表情分毫未變,就連那雙從來都漂亮的眼睛裡也未曾閃過一絲的情緒波動。

    陸之遠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他突然伸手捏住任冬迎的下巴,「怎麼沒反應?嚇傻了?」

    「你跟叢星澤什麼都做過了吧?他怎麼樣,讓你感覺愉快了嗎?跟我試試吧,我也一樣可以讓你感覺到。」

    任冬迎盯了他半晌,輕聲說:「你真噁心。」

    說完,他又重複了一遍:「你還是像六年前一樣令我噁心。」

    陸之遠的表情仿佛凝固在了臉上,抓著他下巴的手一寸一寸收緊。任冬迎痛的呼吸急促了一下,但一聲未吭。

    良久,陸之遠說:「原本想等事情結束再好好和你一起的。」

    「但是現在看來,在這裡也可以。」話落,他突然陰沉一笑,手順著他臉頰向下,伸向了任冬迎的襯衣領口——

    哐當!

    鐵門又被大力推開,開始跟任冬迎搭話的那個開車的男人突然闖了進來,一把抓住陸之遠的手,警告他:「現在還不是時候。」

    「現在正是最要緊的時候,等待會兒一切都安頓好,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陸之遠的手停在那裡,他看著任冬迎起伏的胸膛和閉上的眼睛,最後只是伸手幫他擦掉額角的冷汗,站了起來。

    「條件他都答應了?」他轉身問道。

    「沒有。」開車的男人說,「他什麼都沒答應,只說要當面聊。而且他聲音聽起來很穩定,好像一點都不著急。

    他隱隱擔憂:「你說陸總那天是不是看錯人了,或者是我們抓錯了,叢星澤會為了他答應我們那麼多條件?」

    陸之遠沒有回答他,他最後看了半躺在那裡的任冬迎一眼,陰沉道:「先出去再說。」

    很快,又只剩下了任冬迎一個人。

    鐵門關上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任冬迎才慢慢睜開眼睛。

    他整個人都像是泡在了水裡,就連睫毛上都濕透。但他很快就沉靜下來,有些艱難地順著牆壁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

    陸之遠給他餵了藥,任冬迎覺得渾身都軟綿綿的,剛站起來差點就跌回去,好在及時穩住了。

    大概是覺得他吃了藥也跑不了,所以陸之遠並沒有把他的腳也綁起來。任冬迎在牆壁上大口呼吸,穩定了一點後,他才開始順著牆壁一點一點挪動,試圖尋找什麼東西可以割開綁住手腕的繩子。

    但是陸之遠把空間裡所有鋒利的東西都收拾的很好,乾乾淨淨,任冬迎什麼都沒有找到。巡視半天無果後,他的目光落向了對面的窗戶。

    那是個落滿了灰的玻璃窗,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任冬迎朝那邊挪動著,直到靠近了,他才透過玻璃隱隱看到外面的景象。

    僅有的一個白熾燈的照明作用有限,他能看到他們所在的工廠似乎是在一個山坡的最頂端,往下是一個很陡的斜坡,底下是成片成片的樹林,很黑。雨下的很大,如果一旦到了樹林裡,在這樣的天氣里,結伴的人都有可能會迷失方向。

    他的心裡有了想法。

    就在此時,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驚起樹林中不知名的鳥兒。任冬迎屏住呼吸,待雷聲將至的那一瞬間抓住機會,伸出腳狠狠朝著那扇玻璃窗踹去!

    年久失修的玻璃應聲而落,噼里啪啦散落一地,而巨大的聲音就連雷聲也沒有掩蓋過去,任冬迎很快就聽到門外緊急迅速的腳步聲在朝工廠的方向奔來。

    在鐵門被破開的那一瞬間,他踏上窗戶,毫不猶疑地翻身跳了下去。

    破門而入的男人剛好看到這一幕,慌亂驚呼道:「他跑了!」

    陸之遠陰狠地看了一眼被破開的玻璃窗,迅速轉身朝外追去。

    「他吃了藥,根本跑不了多遠的,快去追。」

    第37章

    痛。

    任冬迎蜷縮在地上,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真的好痛。

    他翻身跳下窗戶後,沒有一點緩衝的餘地,順著斜坡一直翻滾到了樹林裡,最後被一片灌木叢抵擋住。

    脖頸似乎被劃了一道,有粘稠的液體流出來。但傷的最重的是他的右小腿,不知道被什麼碰到了,一陣鑽心的劇痛,任冬迎眼前陣陣發黑,半晌才喘著粗氣緩過來,咬牙忍住到了嘴邊的呼痛聲。

    緩緩呼出一口無聲的顫抖的氣息,他展開手掌,原本握緊成拳的手裡有一塊被帶下來的玻璃碎片。

    手心被鋒利的碎片割破,有鐵鏽味的血滲透出來,但任冬迎無暇顧及這些,他用玻璃碎片摸索著一點一點劃破綁住他手腕的繩子,待雙手自由後,他手掌撐地,忍著腿上的劇痛一瘸一拐地往樹林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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