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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7:41 作者: 別脫我馬甲
    顏華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幾天沒見,他看她的眼神,似乎又變了變,變得比前幾天更濃烈了,細雲沉默的跟在他身後,呆會就和他說,史景銘大概今天會到俄羅斯,她明天就和他回去了。

    他的車停在醫院外面,顏華陽故意把腳步放緩了些跟她同步走著,這幾天沒來看她,他終於想明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想要的東西,一定就要得到,管他什麼面子不面子。

    這個女人,原本就是屬於他的,他為什麼要讓出去,他為什麼要讓自己不痛快。

    顏華陽眼一沉,就要去抓細雲的手,可遠遠的一道聲音:「細雲……」

    醫院外面,史景銘遠遠的站著,笑容燦爛。

    他的指尖這時才觸到她的手,她卻像泥鰍一樣滑開了,又像只小鳥一樣飛走了,飛到了史景銘身邊,還撲到了他的懷裡。

    顏華陽的眼神瞬間變得冷絕。

    拒絕了顏華陽一起用餐的邀請,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離開,回到宣城之後,她的心才安了一些,日子又開始變得平靜起來,繼續上班,繼續下班,繼續日復一日的生活。

    史景銘像是遺忘了這幾天一般,在俄羅斯發生了什麼事,他一句也沒有問,只是變著法兒的給她煮好吃的東西,有時候還會偷偷取下酒店餐桌花瓶里的玫瑰花整理成一束,然後包裝之後送給她,細雲看著他的種種行為,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後來想一想,才覺得沒有再提的必要。

    兩個人之間的信任,本來就不需要講太多,史景銘理解她,反而是她自己,放不開而已,細雲有時候看著早上的太陽會想,每一天的陽光都這麼燦爛,她何必要惦記著昨天的那個陰雨天,有期待不就好了嗎,為什麼要執著於曾經發生的事不放呢。

    顏華陽是誰,在俄羅斯發生了什麼事又有什麼關係,她是她,他是他,不相干的兩個人而已,於她,於史景銘,於他們兩個,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

    他們是溜回來的,半夜的時候從酒店逃了,顏華陽似乎是幾天後才坐私人飛機回來的,細雲覺得他回來之前肯定吃了炸藥,見誰都想吐一顆出來,那天早上,她起來遲了,趕著去酒店就忘了吃早飯,還好史景銘心細,早給她準備好了,又因為早上的時間不怎麼忙,兩個人偷偷躲在花園吃早餐,一個麵包,兩個人分著吃,你一口,我一口,躲在茂密的花從中,倒像是偷情的小情侶。

    吃飽喝足了,細雲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結果才站起來就被史景銘叫住了。

    「嘴角……」他笑著從衣兜里拿了一張紙巾出來。「麵包屑,還有牛奶,怎麼弄的,像小花貓一樣……」一邊說一邊給她擦,細雲要自己來他也沒讓,頗無奈的語氣,卻是享愛的動作。

    細雲笑了笑,見周圍沒什麼人,便微微抬了抬嘴。

    他慢慢的給她擦乾淨了,又很快在她唇上碰上一碰,細雲微笑,下一秒,笑容卻僵在嘴角。

    不遠處的地方,顏華陽被人簇擁著向前,卻在不經意的一瞟後驀的停住腳步,原本平靜的表情就如同地震時的大地一樣迅速龜裂破碎,他幾乎沒有掩飾他眼裡的憤怒,身後的康德男幾乎停不住腳的要撞上去。

    他停住了,康德男自然也停住了,還順著顏華陽的視線朝她瞧過來,而康德男身後的那些個酒店高層,自然紛紛的把目光全轉了過來。

    細雲心裡驀的一窒,握住史景銘的手轉身就走,卻聽見身後顏華陽責問的聲音:「這是酒店,不是私人的後花園,張副總,員工的自覺性,是不是應該提高一點……大清早打情罵俏,像什麼樣子……」

    他們幾乎落荒而逃。

    一整天都在忙,史景銘大概更是忙,因為細雲中午打電話給他的時候被直接轉去了語音留言信箱。

    細雲有些莫名,但也沒往心裡去,直到下班的時候才收到史景銘的簡訊問她晚上想吃什麼,細雲想了想,說下班之後一起去逛菜市場。

    「喂,我問你意見呢……」細雲推了推愣在一旁的男人。「景銘,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細雲開口,因為從下班到現在,史景銘已經好幾次這樣的走神了。

    史景銘啊了一聲,搖了搖頭。「嗯,被張副總叫去罵了一頓,讓我寫檢討呢,五千字呢,我正在想呢……」他笑。

    「這我可幫不你了……」細雲也微微笑開,被張副總罵總比被顏華陽罵要好。

    買完菜回家,兩個人一起理好菜,又用水洗了洗,細雲去煮飯,史景銘便自告奮勇的說要去切菜。拿出菜板,擺好菜,誰知第一刀就沒控制好,手破了皮,血珠微微滲出來,一點一點,形成眼淚似的一大滴,他把手指頭放進嘴裡,除了鐵腥味之外,只覺得一股苦味,像中藥一般,只需要一點,便已經浸得他的心整個兒都成了苦的。

    刀還放在切菜板上,刀尖鋒利,襯著廚房慘澹的燈光,便形成一尾冷芒,他感覺,他的脖子上現在也被人架著一把刀,只需要微微用力……

    從小開始,他就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天生順利,自有福澤庇佑,做什麼都一帆風順,而有的人,一路坎坷,身經磨難,可是在任何時候,他都沒有放棄過希望,他想,老天總有想起他的一天,那時,他沒有太大的要求,只希望媽媽的病好起來,可以找到愛他而他也愛的人,過著小日子,不需要太有錢,也不需要太多權,他想要的,只是一種普通人的普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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