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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許弋江:「......」萬一換來個跟少將軍似的心裡頭十萬個鬼主意的,好個屁!
周崇坐在高位,龍椅換了新的,他坐著舒服多了。
平日文帝的桌上都放著奏摺和筆墨,他嫌看著煩,讓嚴舟換成了水果和糕點,就差擺上一桌飯在這勤政殿吃起來了。
嫩黃的枇杷表皮還有些澀口,嚴舟站在身旁,見周崇清嗓子,便上前替他撥開枇杷的外皮,將果子放在盤中,拿一銀叉給他使用。
周崇把枇杷籽往前吐,順著那階梯一蹦一跳地落在了兵部侍郎前頭。
握著玉牌的傅驍玉悄無聲息地回頭,看著那兵部侍郎,無聲地笑了笑。
「皇上,臣有話說。」
周崇抬眸,瞧見傅驍玉,道:「愛卿請講。」
傅驍玉道:「罪人周璋劫持太上皇、蔣公公與臣,有人相助傳遞消息,少將軍擔憂罪人周璋得逞,便不顧軍令前來金林,暗自召集守衛軍、金吾衛,與皇宮侍衛拼死一搏。軍令如山,這個道理臣懂,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若是老東家賣錯物件兒,要店子賠款;若是將領的計謀出錯,便要一個軍營的性命作陪;而皇宮受控,若少將軍聽從軍令,任由事態發展,只怕如今的景象可不如現在這般平和。臣倒是想問問侍郎,少將軍不居功自傲已算得上十分的收斂,如今鎮國府還在南岸殺敵呢,這頭又卸磨殺驢,您說鎮國府這心,是不是涼著了?」
兵部侍郎大罵,說:「祭酒大人嫁到鎮國府,自然替鎮國府說話。邊關再加南岸,鎮國府可是三十萬兵馬盡在手中,若是鎮國府的嫡孫少將軍都不遵守軍令,鎮國府如何管理手底下三十萬兵馬?」
兵部侍郎說著,一直緊盯著周崇。
三十萬兵馬。
三十萬。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金林給淹了。
兵部侍郎說鎮國府,句句不離這三十萬,明面上顧忌鎮國府如何立規矩,內里想讓周崇收拾收拾擁兵自重、功高蓋主的鎮國府。
傅驍玉嘴角笑意微斂,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只高仰著頭,盯緊那高座之人。
若是......便就當樂樂的一腔熱血,通通餵了狗。
周崇吃了一肚子的枇杷,總算是讓空虛的肚子,不那麼焦躁不安。
「南岸如今情況如何?」
許弋江上前一步,說道:「徐州離南岸最近,傳消息過來,商家自發收集了餘糧,送去南岸用作軍餉。如今南岸雖然態勢平穩,卻依舊折騰得南岸百姓難以生活。」
「鎮國將軍年紀大了......」周崇點點頭,輕聲說著,「文樂在金林閒著也沒事兒做,傳朕旨意,讓文樂前往南岸,早些把南岸的事兒定下來。」
傅驍玉緊擰著眉,剛想說什麼,就聽周崇補了一句:「傅祭酒隨軍。」
傅驍玉瞪大眼,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掀開衣擺跪拜,道:「臣謝過皇上!」
兵部侍郎見著態勢,上前半步,說道:「皇上!」
周崇掃他一眼,說:「倒是忘了你。侍郎如此惦記軍令,想必對軍中生活嚮往得緊。南岸是有些遠了,不過守衛軍倒是還沿用邊關的教練法子,侍郎也一併去練練身子,待到三月之後,作好《軍中規矩修改鑒令》一書再回來。」
三個月?
兵部侍郎眼前一黑,這是要了他的命吧。
朝上的事兒,盛夏早早地傳了消息回來。
文樂早就對除去他與傅驍玉,一個人都沒有的鎮國府絕望了,一聽要去南岸,高興得一蹦三尺高,自己抱著包袱就去收拾了。倒是馬騁忙前忙後地一通採辦,還得喊人照顧著家中。
下了朝,傅驍玉國子監都沒去,提著衣擺從外回來,剛推開門就被撲過來的文樂抱著轉了一圈。
「走吧,咱們去南岸團圓......不、不是,是去抗擊倭寇。」文樂捂著嘴,把自己心裡話說了出來,瞪圓了眼睛看傅驍玉。
傅驍玉失笑,說:「不過一個時辰功夫,你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文樂連忙點頭,說:「對,大毛毛也吃飽了,咱們這就走吧?」
「不去宮中謝恩?」
「我與殿下的關係,哪兒還用得著謝恩。」文樂說著,拉著他進屋,就要脫他官服。
傅驍玉失笑,乖順地抬手抬腳,讓文樂給自己換上輕便的衣物,說:「你生平頭一次這般急切脫我衣服,竟不是為了床上的那點事兒。」
文樂動作微頓,戳了戳傅驍玉的薄唇,說:「這種話在房中說得,等後頭去了南岸,你可得管好自己的嘴,莫讓爹聽到了。」
「怕爹知道了,發火?」
「怕爹知道了,與你一齊嘴巴不把門,惹娘親惱火!」
南岸情況遠不如金林那邊知曉得嚴重,就是讓文長征一個人在前頭疲憊。
鎮國將軍來了南岸就安心養老,把十萬士兵丟給他,自己一天天地在府中遛鳥種花,到天氣好的時候,便拉著老夫人的手,去那市集上逛上一圈。
又是趕集的日子,鎮國將軍起了個大早,拿護膝裹住自己的右腿,動彈動彈後,收拾妥當出了院宅。
老夫人在院中修剪花草,一束茉莉悄無聲息地開出了花苞,聞著有淡淡的清香味。
鎮國將軍推開門走到跟前來,細嗅了一番,說:「這,泡茶倒是好喝。」
老夫人氣惱,抬腿便往他腳上踩,說:「大老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