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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自阿斯回去之後,在山戎那兒知曉了文樂與文鉞藉機敲了遼一筆竹槓,借著機會報復回來。
文樂再怒,這會兒也不得不認命,道:「將侍衛們牽制之後,便早早離去,二皇子會接應你們,將你們送出城外。」
少將軍也是做了個仁至義盡,若是成事便最好;若是不能,也只有二皇子還有能力送他們出城。
阿斯笑笑,目送文樂離去之後,見到自家單于,樂呵呵地湊上前,說:「山戎,皇宮可比得上咱們大遼?」
遼人不管不顧,位置都還沒坐穩呢,山戎便到處跑,去御膳房抱著一碗藕粉,像是看戲曲似的,瞧著南朝東宮的燃個不停的火光,歪歪腦袋,說:「金子玉石貴氣十足,卻壓得人不得自由。」
阿斯聽不懂山戎的話,見他手裡攥著一幅畫,說:「這是何物?」
「皇宮內撿的,我瞧著漂亮,便收了。」
畫中是一名小女娃,正在踢蹴鞠,旁邊宮女太監們表情驚慌,生怕那蹴鞠傷著小娃的玉足。
印章是文帝專用的硃砂紅,一行小楷在角落,寫著:嬌兒小十六,髫年所作。
侍衛走了一大半,周璋走進長生殿內,將讓位書拿起細看,道:「父皇為何遲遲不蓋玉璽,是覺得小十六嫁到邊關甚遠,嫁給權臣可以?也是,馬上春闈了,能人異士眾多,數不勝數的人才。」
文帝氣得喘不上氣,直扶著那桌椅,道:「玉璽不見了。」
「什麼?」
「朕說,玉璽不見了。」
周璋哭笑不得,說道:「父皇,兒臣難道像八歲小兒嗎?您一句玉璽不見了,兒臣便聽信了?」
文帝不耐煩地將一桌的物件往地上一丟,道:「朕騙你不成,昨日便寫好了讓位書,若不是玉璽不見,你當朕願意拿小十六的姻緣與你做賭注?」
小十六向來得文帝喜歡,周璋強壓著火氣,將那讓位書看了又看。
離繼位只差一步之遙,天色已經漸明,無數大臣正從家中往皇宮裡趕,他必須在大臣面前拿出這讓位書才行。
周璋想著,突然望向一旁的傅驍玉。
蔣玉動彈不得,文帝又疼惜十六,殿中只一人還動得。
看到周璋的眼神,鍾鑫上前,一把扣住傅驍玉的手臂。傅驍玉側身一躲,取出懷中藏匿已久的那裹著手帕的瓷片,順手一割,竟將鍾鑫的手臂割破,血流如注。
鍾鑫惱怒一個文臣傷到自己,一腳踹開那瓷片,道:「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傅驍玉手背生疼,不一會兒就腫了起來,他向後退去,靠在桌前,與周遭和鍾鑫成掎角之勢。
「若是殿下懷疑臣藏起了玉璽,就是大大的冤枉臣了。」傅驍玉面色不見慌亂,說道,「臣忠君愛國,夫郎是鎮國府的嫡孫,擁百萬雄師。臣站隊九殿下,也不過是因為夫郎是九殿下的伴讀,有同窗之情。今上懷疑鎮國府擁兵自重、功高蓋主,已不是一日猜忌。若是殿下繼位,臣相信殿下捨不得自斷羽翼,定會好好對待鎮國府。如此這般,臣自是不會藏起玉璽,做這等蠢事。」
周璋抿唇,說:「祭酒大人口齒伶俐,幾句話的功夫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倒是不知這殿中一個愛女心切,一個殘廢,如何能將玉璽藏住?」
傅驍玉大剌剌地拍拍自己身上,說:「瞧您說的,臣身形精瘦,也不見得能藏那麼大塊兒的啊。」
「傅驍玉!」周璋難得與他周旋,大罵,「玉璽到底在何處?」
鍾鑫見傅驍玉左右都不提,暗道不好,說:「他在拖延時間!」
刀光劍影,長生殿外傳來痛呼聲,鍾鑫上前,就被那從外頭衝進來的人一腳踹開,重重地摔在地下。
文樂收回腳,側身略過,露出身後的人來。
周璋瞭然,道:「我將徐州到金林的路全數封死,你是如何來的?」
周崇笑笑,說:「陸路堵死了還有水路,便是從南岸繞一圈來這兒,時間也是夠的。」
這法子還是嚴舟提的,他與周崇在南岸待過一段時間,見那海船日日夜夜往各處海島運送貨物,這轉念一想,不往外送,往上走,不也能到金林外那靠海的蘭都嗎。
外頭的侍衛已經被殺了個遍,楊擎站在其中,身上的盔甲儘是鮮血。
周璋握著聖旨向後靠去,道:「竟是輸給了你,孤還真是不甘。」
「都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周崇像是想起了那日,太子帶著眾人將嚴舟的尊嚴毀了個乾淨似的,聲音低沉,道,「本王瞧著太子殿下,倒是哪兒都失意。」
周璋手指攥緊袖子,說:「如此,你便能繼位了?別忘了,你是武帝的種,孤就是死了,還有周巒,還有那麼多適齡的皇子,定是你繼位不成?」
嚴舟眉頭輕皺,見周崇勾著唇一笑,篤定地說道:「這南朝皇帝的位置,還真就刻著本王的大名了。你的那些個弟弟,樂意搶,本王奉陪。」
鍾鑫倒在地上,見局勢不穩,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猛地站起身,扣住周璋的手腕,往側方退去。
文樂往前一追,只見那鍾鑫手指一彈,一枚袖箭直直地射過來。
箭矢迅猛,文樂見那箭頭直指傅驍玉,不得不暗罵那鍾鑫狼子野心。顧不得追人,文樂伸手去接,任由那鍾鑫帶著周璋,從暗門逃離。
袖箭箭頭極其尖利,刺破了文樂的手心,倏然一抓,血液飛濺,將他白色的衣擺染出了幾朵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