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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傅驍玉突然一笑,竟把阿斯嚇了一激靈。
破廟裡無人敢說話,傅驍玉笑夠了,用手揉揉發酸的牙幫,道:「說實話,我還真心動了。」
他家的文樂,那般好,自然應當得到最好的。
阿斯捏緊了自己的袖口,狀似無意地問:「那你答應了?」
「不答應。」
「什麼?」
傅驍玉擺擺手,說:「沒辦法,家中小夫郎為人懶散,最怕動腦子的事兒。鎮國府一家子忠君愛國,這輩子在邊關、南岸拋頭顱灑熱血......」
阿斯打斷他的話,站起身來,說:「南朝皇帝昏庸,對鎮國府這般冷待,你們是瘋了不成,以直報怨?」
「不,你想錯了。鎮國府不是效忠文帝,也不是效忠武帝,他們效忠的是整個南朝。」傅驍玉緩慢地說著,「一個匈奴的頭顱便是一兩金銀,這將士要的是錢;獻計奪回失地能得正六品營千總,這將士要的是權;死傷無數,得口頭空職一位,你猜這要的是什麼?」
阿斯想起那戰場上的少將軍文樂,千里之外射箭便能取他麾下烏孫烈的一隻手臂,戰馬一抬腳就能活活踩死一名士兵,戰場廝殺無數,血液能將他的白衣染成紅色。
那是天生的將領。
「......他要的是這太平盛世。」
夫子做慣了,傅驍玉的一番話讓阿斯站立不穩,直接跪坐在地,擰著眉細細思索起來。
傅驍玉卻不讓他細想,輕聲笑著轉開話頭道:「不過鎮國府不參與奪權,不代表沒有支持的人,若照你所說,遼安分守己,也能成為他的助力。」
阿斯仿佛抓著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問:「何人?」
「景王殿下,周崇。」
天色已晚,商討要事。
阿斯突然皺眉看著破廟外,一旁的士兵也抽出了大刀。大約一炷香時間,外頭就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包圍。領頭的人穿著一身黑衣,手中緊握著銀槍,眉頭緊蹙。
不等屋子裡的人細想,那廟門就已經被人一腳踹開。
穿著白玉甲的文樂提著銀槍進屋,瞧見阿斯後目欲呲裂,一腳便將人踹在了那佛像上。阿斯悶哼著吐出鮮血,將那佛像染紅。
「少、少將軍,阿斯情急之下......」
阿斯的話未說完,那一把銀槍就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喉嚨。
文樂聲音冷冽,一身氣勢壓得旁邊的士兵不敢動彈。他手裡的銀槍只需再往裡頭進上一寸,便能將阿斯的喉嚨捅破。
「怪我平日收斂著,個個都覺著我好欺負。」文樂的銀槍片刻不松,將阿斯抵得面色青紫,那尖銳的銀槍頭似下一刻便要生生戳穿他的喉嚨,「你們這些賊子來了南朝是好的不學學壞的,盡學著今上那般,拿我命脈做文章,是嗎?」
作者有話說:
樂樂發火啦!
第133章 荔枝肉
廟中的燭火忽明忽暗,照出人的影子和那鬼魂一樣,閃動著格外嚇人。
溫熱的手握住了文樂的,傅驍玉握緊他的手,將銀槍一點點抽出,說道:「樂樂,我沒事兒,你瞧瞧,我好端端的呢。」
傅驍玉輕聲說著,發現文樂的手心全是冷汗,滑膩得讓人握不住,和血一般。
文樂深吸一口氣,似找回了一點心神,道:「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們回家說。」傅驍玉一手握著銀槍,一手握著文樂的手,拉著他往外走去,瞧見為首的楊擎,說道,「廟中人我有大用,勞你費神安排安排。」
楊擎斂下表情,道:「祭酒大人放心。」
回了鎮國府,張烈和孫煜兒都在。平日文樂哪怕沒有傅驍玉也是十分有主心骨的人,去邊關、南岸,面對數不勝數的敵人,他也能脫身而出。今日難得傅驍玉遭了禍,他慌得不成樣子,以為與朝堂上的人相關,便叫了張烈前來。
孫煜兒拉了拉張烈的手,說:「瞧祭酒大人沒什麼大礙,我們先回去吧。」
張烈點頭,看了眼文樂的背影,對紫琳說道:「過幾日再上門叨擾。」
紫琳連忙喚人送他們出去。
等人走了,紫琳有些擔憂地看著緊閉的院門。
屋內,傅驍玉倒了杯熱茶給文樂暖手,一點點擦去他的汗濕,除去讓鎮國府篡位的話,阿斯的意思,傅驍玉全數轉給了文樂聽。
說起正事,文樂總算是精神些,皺著眉頭說:「他為何這般相信你?」
若是阿斯在,或許會答:他在傅驍玉身上,見到了金林最後一位文人的風骨。
但是他此刻不在,傅驍玉琢磨一番,將扇子往手心上一敲,篤定地說道:「他愛慕我?」
文樂:「......」
秋末的風吹得窗戶一個勁兒地晃,思竹早早地將門關好,點上一些安神香,悄不聲地退出去。
傅驍玉已經洗漱好在床上躺下了,朝上那邊由馬騁為他請了假,也怪祭酒大人平日便不愛工作,他這一個假請的,沒一個人懷疑是傅驍玉出了岔子。
頭回這麼被人箍著,傅驍玉也睏倦得很,在文樂沐浴回來之前就已經疲憊地睡去。
地龍升起來十分熱乎,傅驍玉血熱,不愛厚被子,只蓋著夏日的涼被。文樂一到陰雨天膝蓋就酸疼,迫著蓋那厚實的棉被,兩人就這般一人蓋一床被子多日了。
文樂捂幹頭發,坐在床沿處。他看了傅驍玉一會兒,將他的被子掀開,小心翼翼地從後頭抱住傅驍玉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