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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張魁低聲說道:「就快到中秋了,你奶奶做了些月餅,等下了朝同我回張府吃頓便飯吧。」

    張烈挑眉,詫異地瞧了他一眼,說:「右丞相如此好客,真叫張某欣喜。但家中已有摯愛等候團圓,怕是不能右丞相一聚。」

    臣子們都走了,張魁這才發現張烈並不是刻意與他保持距離,避免結黨營私的罪名,而是真的與他劃清了界限。

    張魁看他,問:「張烈,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只要還在這朝堂上一日,你便只是個小小尚書,永遠屈居我之下,官場浸淫這麼久,還沒學會何為見好就收?」

    張烈沒忍住,抬起衣袖遮住臉上的笑意,說道:「這句話我倒是要還給右丞相,見好就收。」

    張魁沒能想到張烈這般嘴利,輕哼一聲說道:「當日你殿試中了榜眼,只消得我三句話的功夫,你便被貶斥去了荔城,如今你述職歸來,還學不會尊敬。」

    「當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而如今可不同了。」張烈輕聲說著,「你已站了二皇子的隊伍,開弓沒有回頭箭。而我深受皇上信任,年紀輕輕就做上了旁人一輩子都難以望其項背的位置,你大可放下心猜猜,在二皇子繼位之前,我能或不能爬上來。」

    張魁面色一緊,眼瞧著張烈與他擦肩而過,年輕的脊背崩得筆直,頭髮被官帽遮住,腳步輕快。

    張烈除了得皇帝青眼以外,還有一個優點。

    他還年輕,他能再往上爬。

    張魁手抖了一瞬,狠狠地抓住了衣擺。

    殿裡十分安靜,在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的聲音中,眾臣子對著文帝行了禮。

    左丞突然邁開步子站出來,向文帝跪下,說道:「給皇上請安,臣有一事相求。」

    文帝懨懨地看了他一眼,問:「何事?」

    左丞擦擦汗,說道:「小女年方二八,與太子殿下情投意合,想求皇上賜婚。」

    文帝喝了口茶,將桌上的糖溜荸薺捻起吃了一口,嚼著脆生得很,說道:「傅驍玉請賜婚是得了朕的賞,你今年五十有六,爬到這位置無功無過的,好意思賟著臉要東西,真是好厚的臉皮。」

    傅驍玉挑眉,心想,這裡頭還有我的事兒呢?

    左丞被文帝喜怒不定的語調弄得直冒冷汗,直接跪了下來,說道:「皇上息怒!」

    一旁的太子看向左丞,只覺得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往旁邊側走半步,說道:「父皇,兒臣的確與燕小姐情投意合,如今正妃位置尚空,想求父皇恩賜。」

    文帝還未說話呢,向來在朝堂之上不愛開腔的二皇子倒是跳了出來,對著太子說:「哥哥好生沒禮,弟弟中意燕小姐是四海皆知的事情,你這做哥哥的不送上親禮,想方設法地求親。你一口一個情投意合的,倒是占了人家姑娘不能來這朝堂辯駁的便宜。」

    太子被話激得不行,指著二皇子的臉大罵:「你!」

    「夠了。」文帝不怒自威,瞧著為了一個女兒爭搶的皇子們,冷哼一聲,說,「既是如此,這燕真朕便誰都不賜。」

    二皇子與太子不由得抬頭,喊道:「父皇!」

    「傳朕旨意。左丞之女燕真,蘭質蕙心,朕心喜之,收為義女,封宜安公主。」

    傅驍玉手握玉牌,站著打量朝中人的表情。

    太子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左丞與他差不多,膽子小,倒是敢為了榮華富貴不要臉,這爹做得,屬實厲害。

    二皇子倒與二人不同,他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咬了下唇,懊悔得不行。

    傅驍玉微微挑眉,跟著眾人一齊跪下,喊了一聲:「皇上英明。」

    燕真在家時,就聽外頭吵鬧,不一會兒,一個戴著太監帽的男子便推門而入,手裡拿著一個聖旨。

    「小姐!小姐!」

    燕真心頭一凜,太子和二皇子,真要擇其一,還不如做一輩子石女。

    蔣玉看著燕真,將聖旨宣讀完畢後,扶起了燕真,說:「恭喜宜安公主。」

    公主?

    公主?!

    燕真難掩笑意,接過聖旨後,托人送蔣玉出去,自己拿著那聖旨一路小跑到了內院。

    燕真他娘手裡拿著白帕,將峨眉刺擦了又擦,瞧著燕真氣都喘不勻的模樣,輕聲笑了,說:「倒是許久沒見咱們真真這般高興的模樣了。」

    燕真扶著桌子喘息,將聖旨遞給自己娘親,說道:「娘,咱們走吧!」

    聖旨不長,燕真他娘卻瞧得認真,問:「去哪兒?」

    燕真抿著唇笑,拿起那峨眉刺,說道:「去哪兒都好!」

    四海八方,那麼多地方沒瞧過呢。

    身為公主,哪兒不能去呢——

    燕真他娘細細地瞧了燕真眉眼的喜色,笑著與她一齊握住那峨眉刺,說:「好,咱們走。」

    作者有話說:

    二皇子:淦,媳婦兒成義妹。

    第111章 奶白葡萄

    月色當頭,院子酒香四溢,聞著十分膩人。

    祝青松看著院中的二皇子,走來走去,就是不敢過去勸誡。

    到了這會兒,他才敢罵那天煞的客卿樊樺,非他娘的這會兒去那玉書院念書,搞得如今二皇子求愛不得,一天到晚地自個兒糾結。

    「再讓我瞧見樊樺,不揍他一頓誓不為人!」

    「我一回來就聽你叨叨我,怎麼的,我就走兩年功夫你就想我了?」白衣男子說道,瞧那祝青松鐵青著臉的模樣,撓了撓自己的下巴,說,「別凶嘛,我衣服都沒換就過來了,還不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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