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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蔣玉在一旁瞧見了他那一瞬的慌張,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地面的泥濘。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兒臣失儀了。」周崇並不問他們來做什麼,只行了禮,將袍子裹得緊了些。
文帝狠狠地閉了一會兒眼睛,再睜開已是兩眼清明,問道:「璋兒。」
太子領命上前,將大理寺呈上的捲軸丟給了周崇,說道:「小九兒,你殿裡有一嚴姓太監,是嚴德的乾兒子,未曾淨身便入宮常伴你左右。如今有惑亂宮闈嫌疑,孤奉父皇指令前來捉拿他,小九兒可別為了一個小小太監傷了自己的顏面。」
周崇抿著唇,看完了捲軸的內容,不搭理太子,轉而看向文帝,說:「父皇,宮中除開皇子,還有不少侍衛伺候,不下百人。太子哥哥不去從這些最容易著手的調查,反而將矛頭直至崇兒,是否有些偏頗?」
太子打量了一番文帝臉色,見對方並未過多懷疑,讓自己屬下押上來一個小太監,說道:「孤自然是有證據才前來拿人!你,可是在古華軒伺候小九兒的人,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周崇看了眼那太監,抿了抿唇。
那太監就是當日在殿中端著竹鹽的人,因為嚴舟瞧他不喜,便被周崇趕去了外殿伺候。
太監跪著直顫,對著文帝磕了頭,說道:「皇、皇上,奴才是九殿下身前伺候的人,叫小柳兒。小嚴公公與嚴公公可以近身伺候,奴才也想趁著年輕往上爬,便偷摸著找小嚴公公,想詢問如何討得主子歡心。奴才去的那日,小嚴公公正在沐浴,透過那窗戶一瞧,奴才瞧見、瞧見......小嚴公公並未淨身!」
太子勾著唇一笑,抱著手臂說:「繼續說。」
小柳兒似有了底氣,咽了口唾沫,說:「這事兒奴才本不敢大肆宣揚,怕招惹殿下不喜。有日,奴才瞧見小嚴公公拿著一串紅珠回了太監房,那紅珠是宮裡妃嬪的御賜之物,屬於內務府分例,不該也不可能賞賜給伺候皇子的小嚴公公。奴才又想起小嚴公公並未淨身,又有宮妃的定情物,便......便......」
「便去與在大理寺的太子說道我宮中的閒事兒?」周崇說道。
小柳兒積攢起來的勇氣被周崇看得潰不成軍,跪下磕頭,手臂都撐不直,顫得厲害。
太子打斷周崇的話,說道:「父皇,如今事情已經明了,還請父皇定奪。」
「僅憑一個太監的話,就要治崇兒殿裡人的罪?」周崇笑著拍了拍衣擺的灰,說道,「未免有些過於草率了。」
「鐵證如山,小九兒還想狡辯?」
周崇看向那不敢抬頭的小柳兒,說道:「太子哥哥只知小柳兒不能近身伺候,卻不知他為何不能近身伺候。」
「為何?」
「他手上不乾淨,偷偷摸摸已屬平常,早在頭回伺候我時,便將那竹鹽偷了一部分去,換上了普通食鹽。竹鹽是皇商供奉,一兩一金,比起那些宮中留有私印的瓷器古董好賣多了。」周崇嘆了口氣,說道,「嚴舟向來心善,這宮中盜竊罪算得嚴格,稍不注意就是去浣衣房洗一輩子衣物,不得伺候貴人。嚴舟便來求了我,讓我將他打發到殿外灑掃,一來沒什麼偷的東西,免得他管不住手,二來不算真正伺候了我,到時候出事兒也由不著我負責。
「豈料這小柳兒狼子野心,嚴舟這般心善,他還想方設法地往他身上潑髒水。怎麼的小柳兒,你是覺著嚴舟沒了,你就能做這古華軒的總管?」
小柳兒搖頭,解釋的話說得磕磕巴巴,說道:「陛、陛下明鑑!那回竹鹽、竹鹽,並不是奴才偷的!」
「哦?不是你偷的,那為何缺了分量,難道是內務府的差錯?」
面對周崇的追問,小柳兒冷汗直冒。
為何缺了分量,因為太子給他的毒,他沒敢倒進竹鹽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天要給他留條命,他怯弱得很,沒敢放毒。伺候時,竟然被那嚴舟瞧中,非要他試那竹鹽。若真的下了毒,只怕他的命當日就了結了。
而後稟報太子時,太子讓他將功補過,想方設法傳遞消息。
態勢瞬間逆轉,小柳兒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周崇冷笑一聲,說:「你偷盜不成,竟還敢污衊嚴舟,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話語太過強硬,小柳兒跪不住,往旁邊倒去,第一時間望向太子,磕頭喊道:「太子殿下,奴才、奴才可沒有偷那竹鹽!」
太子記得那見血封喉的毒,怕小柳兒被周崇這一炸,將不該說的話也說出來,連忙對旁邊的侍衛使眼色。
侍衛上前用帕子將他的嘴捂得嚴嚴實實的,說:「小柳兒污言穢語,唯恐髒了陛下耳朵。」
文帝看了這一出出的鬧劇,只覺頭痛欲裂,掃了那小柳兒一眼,便擺了擺手。
一條人命可以在一個動作里消失。
太子鬆了口氣,立刻將話頭轉向周崇,說道:「今日鬧到這兒也晚了,小九兒,孤知道你心軟,疼惜奴才。不如這樣,去叫嚴舟出來,脫了褲子一瞧,不就清楚了?」
不等周崇回話,侍衛就把著刀劍預備往屋裡沖。
周崇眼目欲裂,說道:「太子!」
太子陰狠著笑了下,說道:「太子哥哥在替你證清白呢,小九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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