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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文長征面色鐵青,說:「你倒是戀戰,走得篤定。這小子跟著一群士兵去城裡殺倭寇,我發現的時候,差點讓刀子捅上。」
傅驍玉抿著唇,小聲反駁一句:「那不沒捅上嗎。」
文樂這才意識到權嶠扇他那一巴掌是為何。
南岸再兇險,文長征也沒讓權嶠陷入過半分危險。
而自己,竟是犯了這麼大一個錯處。
戰事吃緊,由不得他們多說。
權嶠把文樂的白色兜帽罩好,終究還是沒硬下心腸,攬著文樂抱了抱。
「我的樂樂。」
文樂眼睛一酸,喊道:「娘......」
文長征喉頭微動,伸手摸了摸文樂的腦袋。
他的次子,剛生出來的時候,感覺只有他手臂長,只一轉眼功夫,竟能上戰場了。
權嶠聲音不穩,抹開淚後,推了推他,說:「和驍玉回金林去。」
文樂抿著唇不說話,那海岸邊廝殺的聲音仿佛能傳到千里遠。
「聽話,樂樂。」
文樂抹了把臉,拉著傅驍玉上了馬,兩人共騎一匹沒多耽誤,快速地離去。
南岸越來越遠,廝殺聲仿佛也停了。
往常傅驍玉都是坐後頭,他喜歡抱著文樂,今天事急從權,他頭回坐前頭來,才發現這頂頭吹著勁風,腦子都快吹懵了。
難怪文樂從不與他爭後頭的位置。
文樂就是這樣,他是文長征的種。在邊關的時候,學著保護那些跟著他的小男娃;回了金林,收斂鋒芒,做一個不諳世事的伴讀;等重新回到邊關,仿佛不需要適應一般,就能直接上戰場殺敵。
傅驍玉相信,對付匈奴與倭寇的辦法,他已經在腦子裡演算萬遍。
這般將才,只能做一個小小伴讀。
傅驍玉伸手往後摸去,略過那白色兜帽,摸到了文樂的臉。
濕噠噠的。
他的小文樂,哪怕再早熟,也是個小孩兒性子。
剛離開爹娘,就開始想念了。
這一趕路就是連著三日。
自別過南岸後,文樂就沉默了許多。
兩人終於追趕上了一路插科打諢趕馬遛鳥的馬騁。
大毛毛也累得夠嗆,連草都不想啃,一個勁兒地把腦袋往馬騁懷裡埋。
嗚嗚嗚主人不做人,可累死馬馬了。
馬車裡,文樂把座椅往後推了推,和衣躺下。
傅驍玉躺在他身旁,也不說話,就枕著自己手臂瞧他。
越來越成熟了,下巴的胡茬一日不刮就會如同雨後春筍一般長起來,摸著刺手得很。
文樂察覺到傅驍玉的目光,睜開眼後,伸手往他下邊兒摸去。
腿根被磨得破了皮,用了手帕包裹住,摸進去滑溜溜的。
傅驍玉勾著唇笑笑,說:「往上來點?」
文樂瞪他一眼,隨後又像是失了力氣一般,靠在他的胸膛處,聽著胸腔里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說道:「那日是我不對,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去城牆,是我忘了你覺淺,我一走你就睡不安穩。」
傅驍玉摸摸他的發尾,說:「若是下次還有一樣的情況,你還會丟下我去嗎?」
文樂看著傅驍玉的眼睛,張了張嘴,啞聲說:「我騙不了你。」
傅驍玉點點頭,將他抱在自己懷裡,說:「嗯,人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文樂蹭著他的肩膀,問道:「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傅驍玉勾著唇笑笑,說道,「我可是個賢妻。」
文樂失笑,說道:「就一點不記恨我?」
「那還是記恨的!」傅驍玉說著,「記恨你竟沒給我留下個武器啥的,你可知我最開始出文府的時候拿著的是根燒火棍......」
馬騁叼著一根草根,拉了拉大毛毛的韁繩。大毛毛乖乖咬住韁繩,主人不在的時候有非常好的自我管理意識,跟著馬車往金林方向跑去。
馬車裡傳來傅驍玉那絮絮叨叨的聲音,以及文樂的笑聲。
馬騁微微勾著唇,鞭子往馬屁股上一抽。
作者有話說:
文樂:老子今天帥得鴨批
第92章 糖餜子餅
回了金林,傅驍玉進宮述職,文樂也換了身伴讀的衣服去了周崇那兒。
九殿下的住處一如往常的安靜,文樂在屋子裡找到了周崇。
周崇往常愛穿深色衣物,今日一反常態換了杏色的,襯得人也精神不少。
等屋子裡的人走光了,文樂才坐起來,說:「莊鶴與王虎已經開始收斂兵馬了,交代的話也交代了。」
周崇點頭,從面前的桌子底摸索一會兒,與文樂一同坐在地上,把手中的物件兒丟給了他。
文樂看了看,那是一塊斷裂的玉牌,玉牌中有一些乾涸的紅色,像是血,顏色又過於淡了,聞著有股腥味。
「這是?」
周崇簡單地將祭祀那日情況說了,將那玉牌拿起,說:「當時正好南岸戰事,父皇叫了大臣回朝,沒顧得上這邊兒。」
文樂皺眉,問:「那最早出聲兒的觀星大師呢?」
周崇說:「人已經死了,自縊,屍體送去了觀星苑。」
「觀星苑?為何不是大理寺,刑部也應該插手吧?」
「觀星者都是觀星苑親自選的人,與家裡斷絕關係,只掌觀星祭祀,就像賣身契賣給了皇家,死後屍體也歸觀星苑。」周崇從桌上拿了一盤糖餜子餅下來,說,「船兒去觀星苑看過,說屍體已經火化了,渣渣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