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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0:05:16 作者: 游目
烤制的章魚片上頭撒了黏得細碎的芝麻,聞著噴香,一邊走路一邊撕著吃,說起話來都一股子海腥味。
文樂就愛吃零嘴,一路拿著這章魚片就沒個頭。
傅驍玉嫌腥,連帶著與文樂親昵的次數都少了些。
文樂還不忿呢,說道:「我連你那玩意兒都吃了沒嫌腥,你憑啥嫌?」
一向舌燦蓮花的傅驍玉竟是沒接上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最後泄憤似的撕下一塊章魚片啃,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文樂戴著紗帽,大半張臉都被紗布遮住,只能見著下巴。
傅驍玉與他一路往南走,直接走到了海岸邊上。
細白的沙子裡摻著不少的貝殼,撲面而來的海腥味與那炙熱的陽光一下下打著人們脆弱的五覺。
文樂脫了靴子,赤著腳踩在沙灘上,舒服地將大半個腳丫子埋在沙子底下。
傅驍玉替他抱著靴子,看他在沙灘上撒歡,把貝殼和小石子揣到荷包里。
「小郎君,可不敢再往深處走了,待會兒得漲潮了。」老婆婆腰邊別著一個簍子,裡頭裝得滿滿當當的,喊著文樂。
文樂把褲腳挽到腿根了,聞言往岸邊走了走,說:「婆婆,您采什麼呢?」
老婆婆從裡頭撿出來一個手掌大的貝,遞給文樂,說:「頭回來南岸吧?」
文樂笑嘻嘻地接過,說:「是呢,與夫郎過來避寒。」
夫郎?
老婆婆朝著岸邊看,果不其然在那芭蕉樹底下,看到一個面若冠玉的男人。
「避避寒好,咱們南岸就是暖和。」老婆婆說著,佝僂著身子指了指海,說,「這晚上要漲潮,小郎君可別往深了去了。」
文樂點頭,說:「婆婆放心,我會水嘞!」
「咦——傻崽崽,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婆婆說著,擺擺手後往海邊的漁村走去。
文樂拿著那貝快步走到傅驍玉跟前。
傅驍玉拍拍他腿上的沙子,說:「讓你調皮,捱教訓了吧?」
文樂不可置否地笑笑,舉著那貝,說:「我腳酸了,你背著我回客棧吧!」
傅驍玉輕哼一聲,還是將他背了起來。
太陽落山了,潮水飛漲。
文樂赤著腳丫子靠在傅驍玉的後背昏昏欲睡,手裡還攥著那貝不放。
傅驍玉任勞任怨地當苦力,與一些進城賣東西的漁夫錯身而過。
回了城裡,傅驍玉叫來小二燒水,坐在腳踏上將文樂曬破皮的後頸上了藥。
文樂早就陷入了睡眠中,不知道夢到什麼了,叨叨著「大熊」、「石頭」。
一隻信鴿飛到窗沿處,傅驍玉擦擦手,將那信紙取出,展眉大笑,將熟睡的文樂叫起,說道:「樂樂!樂樂醒醒!」
文樂睏倦得很,抹開一頭的熱汗,說:「金林出事兒了?」
傅驍玉把紙條遞給他,說:「你瞧。」
文樂接過一看,困意也一併消散,勾著唇說:「澈兒有喜了?」
聶府熱熱鬧鬧的,恨不得敲鑼打鼓把少夫人有喜的事情四下宣揚。
傅澈摸著肚子,一旁的盒盒都不敢碰她,只遠遠地站著。
外頭嬤嬤說了聲「少爺回來了」,還沒等通報呢,門就給打開了。
聶尋剛下朝,衣服還沒換,進屋就將傅澈抱了起來轉了兩個圈。嬤嬤和盒盒嚇了一跳,一個攔一個喊的,好不容易才把聶尋喊清醒。
聶尋臉上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狠狠地在傅澈臉蛋上嘬了一口。
大下午的,屋裡還都是人,臉皮薄的丫頭別過頭不敢看。
傅澈拍了聶尋一把,耳朵紅紅地摸著肚子,說:「都仨月了......怪我,身子骨皮實了不常請平安脈,竟差點忘了這孩兒。」
聶尋並著撫上她的手,說道:「說明咱們孩兒乖,不捨得讓娘親吃苦呢。」
傅澈讓他哄得直笑,兩人一併坐到桌前去。
知道夫婦倆要說些體己話,盒盒將屋子裡的人都趕了出去,大門一關,叼著一顆不知道哪兒尋來的糖,跟個門神似的站得筆直。
屋子裡,傅澈說道:「夫君,有一事兒想與你商量。」
聶尋給她倒了茶,又怕孕期的女子喝茶不好,換成了一杯白水,說道:「何事?」
「哥哥與少將軍去了陸洲還未回來,傅府傅光又去了玉書院進修,你也知道,家中父親是個......奶奶不喜。」傅澈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繼續說道,「我想著剛有孕,回傅家住上一個月,全當陪陪奶奶。等後頭生產又坐月子,可是小半年不能回傅府了,我憂心奶奶惦記。」
聶尋想了想,握著傅澈冰涼的小手,說道:「你若是想回便回吧,只是傅府你還有一妹子在,我不便常去,若是有事兒,你就差盒盒來找我。」
傅澈心下一松,點了點頭。
次日一大早,聶尋就讓管家收拾了不少藥材珍寶,與傅澈一併帶著回了傅府。
傅家在金林算響噹噹的大家,只是回家小住而已,可不是什麼和離,萬不能讓別人嚼口舌。
傅澈感激聶尋的細心,趁著管家上上下下搬東西,與他站在門外頭說閒話。
聶尋怕她受風,還替她穿上了一件貂絨的大衣,說道:「不求別的,可得平平安安的。要不大舅哥和少將軍能活撕了我。」
傅澈讓他逗笑,最後那點離別的愁思也給一併打散,又多囑咐兩句後,由盒盒攙扶著上了轎子。